夜深,万物沉静。台北的城市光点渐次熄灭,只有书房里那盏孤灯,照亮柯明眉间紧锁的Y影。
他坐在书桌前,神情专注,正反覆练习他近期才开发出的新异能——脑波频率捕捉,与脑波名片建档。
这是一种他自己都不能轻易解释的能力:
当他与他人进行「情绪共振」——不论是激烈辩论、眼神交会,甚至短暂共处——只要意识波段有所重叠,他便能捕捉对方的脑波样本,并在脑海中建构出一张独一无二的脑波名片,储存於自己心智深处的「记忆g0ng殿」内。
他心中默念:「银行法人——酒局——高声争论——焦躁脉冲——频率标记完成。」
像是存入一座无形的脑内资料库,每张名片皆有标签、光泽、情绪形状,准确无误地陈列於记忆深处。
这「记忆g0ng殿」,概念源自古代的「位置记忆法」——将资讯置於空间想像中,以利日後索引。对於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柯明而言,这早已不只是技术,而是武器。
隔日午後,柯明与苏YAn姿一同走进信义区某间静谧的艺术展馆。光线打在玻璃与画布之间,斑斓的sE彩流动得像时间。
苏YAn姿靠近他,一边望着墙上的装置艺术,一边语气温柔地说:
「柯明,我昨晚梦到你。很奇怪,那梦里有种……被包覆的安全感。」
她说得若无其事,手却轻轻滑过他的手背,指尖停留片刻。
柯明眉头微挑。他知道那不是梦,那是他昨夜刻意营造的一场潜意识共振。
他在心中立刻建档:
「苏YAn姿——暧昧气息——情绪稳定型——高度接受度——标记完成。」
他压下心跳的波动,淡淡回应:「我只是希望你能安心,没理由担心。」
她嘴角微弯,眼神深处浮现一抹炙热:「那我……能期待更多吗?」
那句话像是缠绕的藤蔓,轻柔、诱惑,却可能引向深渊。
柯明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当夜,他再次进入冥想状态。灯光全熄,只剩意识在脑内旋转。他锁定记忆g0ng殿中「齐总」的脑波名片,启动梦境交错。
梦中,他回到那座熟悉的场景——齐总的私人书房。黑木书桌、复古挂钟、远处城市灯火犹在。
他出现在对方身後,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
「你还在想那个飞行员吧?」柯明的声音缓慢如雾,「那个没背景,却动作JiNg准的异数。」
齐总缓缓转身,眼底一闪警觉。梦境中的他防备仍在,怀疑未除。
柯明乘隙释出第二道脑波暗示——如同细致雨丝般无声渗入:
「他只是直觉准、节奏感强,没有靠山,没有野心。」
这道讯号不是打击,而是安抚,是一种让猎人「不值得再追」的错觉。
柯明退场前,再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
「你花时间观察他,不如去关心下一场真正的风暴。」
梦境随之崩解。
凌晨三点,柯明从冥想中醒来。黑暗里,他缓缓坐起,望向旅馆窗外仍未熄灯的台北街景。脑中,那座宏伟的记忆g0ng殿仍亮着灯,一张张名片闪烁着微光——每个人,都被他记住,也被他分类。
他忽然感到一阵反胃,却不是来自身T,而是心底某处人X的反扑。
「这真的是自保,还是C控?」
「我还是人,还是只是一台猎心机器?」
与苏YAn姿的暧昧,让他喘息;但更让他惊觉,那份靠近,或许只是在掩饰他逐渐坠落的良知。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自语:
「当你能改写他人梦境,塑造别人对你的认知——你还配说自己有人X吗?」
他翻开笔记本,写下:
「不能让能力摧毁我最後的人X缝隙。
我要留住那个会因一段暧昧而心跳加快的我,
也要记得,这份力量不是用来C纵,而是用来守护。」
他盖上笔记,站上yAn台,风轻轻掠过发丝。
晨光尚未刺破云层,但他知道,新的一日已悄然展开。
而他,将以棋手之姿继续前行——不为胜负,而为不失去自己。
夜深如墨,台北的街灯还未完全沉寂。柯明独自回到住所,推开书房门,灯还亮着,空气里有微微的纸张与电流味。
一切静止不动,彷佛时间,也在他与脑波名片交界处凝固了。
他坐下,闭上眼,脑海中浮现那枚晶莹闪烁的「齐总」脑波名片。刚刚植入成功的那一刻,他一度感到如释重负,却也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一道深深的分岔口。
记忆g0ng殿中,「齐总」房间的墙面悄然多了一扇门,那是一道象徵胜利的通道,却也像一道沉重的囚门。
他低声喃喃:「那扇门关上了他的疑虑……但我的心,也因此开了裂缝。」
他熄灯,没等梦境来袭,便沉沉睡去。
隔日清晨,手机亮起。是苏YAn姿的讯息:
「昨晚喝多了,刚刚才到家。晚上要不要补一餐?」
柯明望着这句话,x口微微一动。萤幕那端的温柔,他明白;但那句回应,他还说不出口。
「我们在一起吧。」
他还不确定,自己配不配拥有这句话。
夜晚,他赴约。餐厅选在一间温暖内敛的法式小馆,灯光打在桌布上柔和如水。苏YAn姿一身简洁优雅,坐在对面,眼神含着光。
她轻声说:「你今天有点不一样,b以往更沉默了。」
柯明举杯,轻啜红酒,点头:「可能…昨晚结束了一件事,心里轻松些。」
苏微笑,并不追问,只淡淡地说:「做对的事,总会带来释放感。」
他只是回了一句:「是旧事,也是一段情绪。」
她望着他,眼神真诚而柔软:「成熟,是痛苦感累积成的,你做得好。」
空气愈发静缓。她忽然靠近,语气带着脉动:「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专注时的样子,很坚定,很安心。」
这样的话语,像一层被窝中的棉,被静静塞进他心里某处。但他知道,让人安心的,未必是安全的人。
他低声说:「…有时我会怀疑,我这样做,是为了帮别人,还是帮自己铺路。」
苏不答,只轻声道:「不管怎样,你不是一个人走。我在这。」
那一刻,温暖如cHa0水袭来,但他仍感到恐惧——怕自己某天会让她也成为他记忆g0ng殿中的一张「名片」。
夜深,他坐在书桌前,冥想启动——这一次,他不进入别人的梦,而是选择走进自己的。
梦境浮现,一座巨大镜室,四面皆是镜子。他步入其中,镜中倒影不再只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他——那个冷静、无情、C控他人潜意识的「另我」。
对方开口,声音如风:
「你说你有分寸、有底线,但你控制梦境、重塑记忆。你还配说你有人X?」
柯明站立不动,x口如堵。
镜中的「他」继续道:
「你不是解放者,你是建构迷g0ng的建筑师。你走到这一步,谁还能叫你回头?」
镜像伸出手,指向镜子背後的一堵暗墙:「你知道那里是什麽吗?是你自己——真正的你,被你关起来了。」
他想逃,但身T被梦境钳住。
镜像轻声说:
「从你发现那艘凝视的飞船开始,这场游戏你已加入。但规则,还可以重写。」
那一瞬,他猛然推开镜像。梦境碎裂,他也随之一震而醒。
天未亮,城市还沉睡。他坐在书桌前,脑海中记忆g0ng殿仍运转如常,但他知道,自己得做点改变。
他翻开笔记本,写下:
「能力越大,限制就该越深。
不是因为怕别人受伤,而是怕我变成那个不知该停手的人。」
「要设原则,要订限制。即使世界不相信人X,我仍要相信自己能守住一丝柔软。」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天边那一线微光开始升起,将黑夜撕出一道薄明。
他低声对自己说:
「从今天起,我不只是棋手。我要学会放下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