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樱花-重新启程-
4.奇异博士
夏夜，微凉的晚风，拨弄着河面反S的月光，轻轻地吹奏着虫鸣。
桌上搁着大学二年级期末考成绩单，纸张被r0u过又摊平，留下深深浅浅的皱褶，再也无法恢复平整。
电脑萤幕亮着，映照着白铃面无表情的脸庞，她习惯X地开启网页上的网路电台，找到自己常听的音乐频道，让音箱幽幽地拨放出主持人介绍的日文歌曲。
盯着空无一物栏位中，游标闪烁，白铃正在思索字句，想要填补空白。
她沉思了好阵子终於想定，敲了键盘，拚出几个字。
考得好也没用，我好没用，但是我好想你。
每当她想跟月光説话时，就会在无名小站的部落格上写写文章。
部落格的标题「梦野伊津香’sblog」，这是白铃的倾诉地洞。
这个日式的名字，跟她的梦想有关，应该说，字面上是过去的梦想，被倒装再置换rEn名。
原本白铃想要注册的名字显示已经被使用了，她当时心想：「算了，取什麽名字都可以，反正...梦想也无法实现。」
突然传出一段歌声。
音乐频道主持人介绍到下一首歌，开始拨放名侦探柯南的片尾曲，《没有你的夏天》。
白铃心里一震、她知道这首歌的意义，但她现在不想让这段旋律造访她。
她手忙脚乱的想切换到别的频道，却早已来不及阻止心底的波澜，眼泪扑簌簌地坠落到桌面。
模糊的视线，不是因为迷茫。
而是她已经发现，自己无力对抗时间洪流，人生的齿轮被无情地推进着。
她即将大学毕业，接下来是工作实习、求职，或许会有感情伴侣、步入礼堂、生子。
她低着头，任由眼泪落下。
脑海中的走马灯却不停地催促她，白铃的未来是如此清晰，如此光明。
她的双手用力地捂着嘴巴，只能紧闭双眼，任由眼泪渗透而出。
小小的身躯因为忍耐而不停地颤抖着。她害怕发出声响，吵到每天轮流照顾月光、已经熟睡的父母。
「紧接着，让我们来听下一首歌」，主持人毫不知情地播放了决明子《樱花》，那些温柔的歌词，对白铃来说，无b痛心。
歌词唱着，思念的人，随着樱花飘落的回忆，彷佛回到了身边。
***
时光流转。
一位年长nV子，两鬓班白，她依靠着窗边，听见房门外的声响，缓缓地回过头。
她试着眨了眨眼睛，视线却是模糊，靠着轮廓和声音认出了nV儿小遥。
「妈。」
小遥来到nV子身边握住她的手。「今天回诊还好吗？」
「嗯，医生说状况不错，不过我还是必须依赖药物注S，来抑制眼底血管增生。」这位nV子说。
「最好也只能维持这样了。」nV子苦笑着。
「医生也说，Sh式h斑部病变是一种老化，没其他办法。」nV子一阵子没见到nV儿，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嗯...那，昨天晚上睡得好吗？」nV儿小遥问。吓
「老样子。」「想着你阿姨又睡不好了。」nV子答。
「爸今天有代你去探望小光阿姨，爷爷NN留他吃饭，会晚一点回家。」
也许是不想接续小遥爸爸的话题。
「你还记得上次陪我回诊是什麽时候?」nV子转移了话题。
「去年了。对不起，我一直忙着工作。」小遥低着头，握起nV子的手。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有一年回诊的时候，居然听到护理师呼喊了莫尔斯先生，请进。」
「瞬间大家都吓了一跳地抬起头，没想到真的是本尊呢！」
小遥心想，居然对可以碰到莫尔斯这麽兴奋啊。对小遥来说，这个传奇人物的名字，在她身边常常被提起。
「你有提过啊，那是前年的事情了，对吧？没想到在小诊所遇到大人物--半导T教父莫尔斯。」
「对啊，居然就这样出现在身边，真是不可思议。」
「我记得你的老板跟他交情很好？」「好像每次两人同台，新闻都要追着报导好几天呢！」
「那，你最近怎麽样？不要顾着忙工作，忘记吃饭了。」nV子又问。
白铃既然转移话题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再深入。又转向关心小遥。
「工作还是一样忙，最近刚好公司指派了一个专案，要我用AI写一本书。」
「用AI写书？我知道AI越来越厉害了，不过，要用AI来写作，总觉得…很难像人类的文字一样有温度吧？」
「...你知道吗？我现在连写文章都没办法做到，只好听听音乐。」nV子指了指柜子上，一整排的CD盒，现在已经可以称作古董了。
「妈，你不用想太多，那就是一个研究X质的实验。」「对了，你还记得吗？上次我说可以带你去日本看樱花。」
这次，换成小遥切换话题，她今天正是为此事而来。
「...不用啦，现在都看不清楚了。我以前看过啊，只是感觉跟想像中不一样。」
「也许错过了，就错过了。」
小遥听到後面那句话，愣住了一下。
「妈，我查过了，上次你问的东西不太适合你的状况。」
nV子把眼睛睁大了一点，然後又恢复平常。
小遥接着说，
「你上次说的，那是一种电子光学镜片，是直接投影在视网膜上。」
「但你是h斑部肿起，所以会无法成像。」
「现在我有找到新方法，能够带你去看樱花。」
「妈，你放心，这是我参与负责的另一个新专案，昨天通过你的资格审核，等你去签同意书就可以进行了。」
nV子才刚失望，又听到小遥已经找到新方法。她有一点迟疑，但小遥一向聪明乖巧，参与全球最先进科技公司的新专案，听起来可能真的是一个机会。
隔天，nV子跟小遥来到了一「座」银sE建筑，外型看起来像一艘太空船，是小遥公司总部。
「欢迎莅临艾蜜莉雅。」
一段听起来像是合成的语音，随着大门开启时自动播放。
「是我。」跟门卫打过招呼、小遥拿出工作证刷过门禁，牵着白铃走进电梯，电梯一路往下。
nV子跟着小遥来到一个白sE房间，墙上有一个发亮的深绿sE眼睛形状符号，是小遥公司的标志，全球最顶尖的AI科技公司。
nV子在小遥引导下签了同意书和保密合约，其他部分由小遥代理，又花了一点时间，房间才从窸窸窣窣的书写声响中安静下来。
nV子试着打破沉默。
「小遥？你说的这个方法，真的能够...，我是说，我需要做什麽？」
「妈，不要担心。这个计划在公司内部已经运行几年了，我负责封测其中几个部分。」
「就像我跟你说明的那样，你会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不过有一些流程要走，我们会需要一段时间收集你的想法，还有--」
叩叩！
门被敲了两声，随即被打开了。
进门的是一位年长男X。一头向後梳得整齐的金发、皮肤黝黑，身穿黑sE皮衣黑K与皮鞋。
「你好，我是间森！MAMORI，很高兴见到你！」
这是小遥的老板，但是穿着打扮非常时尚，一点都不符合科技人士的刻板印象。nV子只能看到轮廓，不过听到间森的声音，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间森非常有JiNg神地打招呼後，稳重地走到这对母nV面前，他拿出一副眼镜交给一旁的小遥，微笑地点点头，示意要小遥帮nV子戴上。
在nV子戴上黑sE眼镜之後，她原本呈现模糊昏暗的视野，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但又慢慢出现微微的光亮，然後突然间，她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小遥正在帮她微调眼镜，也许因为间森的缘故，神情显得有点紧张。
nV子移开眼镜，又重新戴上眼镜後，才发现她只能透过眼镜看得清晰，她还能看见，间森，一时让她联想到了《铁达尼号》中，将头发往後梳，在上流人士面前说着生命是上天的馈赠、好好享受每一天的杰克，噢，大概再老个30岁，他堆满了迷人又诚恳的笑容，正在等待她适应。
「看得清楚吗？请您当作是暂时的视力辅助，如果有什麽不适，请告诉我们。」间森并不想进一步解释这其中的奥秘。
「我听遥说了，冯、白铃nV士。」间森看了小遥一眼。
「您签了保密合约，所以我们能够开始说明，我们跟您的合作。」
叩叩！
门又被敲了两声。
这一次，门没有随即被打开。直到间森对着门点点头。
进门的，居然是曾经出现在间森发表会上的仿生人型机器人。更奇异的是，它的举止跟人类没有差别。以一种很滑顺自然的动作，走到间森面前。
「间森，代号古昂，目前正在线上等待通讯。」仿生人型机器人说话了，也让人分辨不出跟人类有什麽不同。
白铃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影集《银河飞龙》，剧中的百科。
「抱歉，虽然很短暂，但我真的必须先走了！很高兴见到你，冯nV士。」间森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不忘维持笑容。
「接下来，我想交给我的数位人来为您介绍。」
间森伸出双手，紧握白铃的手，一种让人安心又温暖的力道传了过来。打从间森敲门进来，间森在整个房间里极具存在感。在白铃的手被握着那一瞬间，彷佛被间森的声音敲进心里。
「接下来，请交给我们吧。」
间森的数位人，一个卡通版的间森。
在间森离开房间後，直接出现在白铃的视野中，用着跟本尊一样的声线说话了。
「你好，我是卡通间森！很高兴见到你！」
这次白铃又拿下眼镜确认了一次。
一边思考数位人这三个字代表就是眼前的影像吗？
她发现卡通间森只能透过眼睛才看得见、听得见。
看着卡通间森在房间一边走动一边自我介绍。
白铃还是无法想通其中的道理。
不是没有方法在视网膜上成像吗？这是、这个眼镜是什麽魔法？
「很像魔法对吗？」卡通间森像是会读心术似的，接着回答白铃。
白铃愣住了。小遥在旁边拍拍白铃的肩膀，示意要她放心。
「我们有许多黑科技，大部分都没有对外公布，目前看起来的确像是魔法。所以我也被戏称为真人版奇异博士。」
卡通间森，给人的感觉就像刚才还在的间森本人一样，非常和善但又很有自信。
「我不只依靠推论能力，也运用算力加速推论，得以洞察未来趋势。刚好公司的叶子标志也很像阿戈摩托之眼，每一个要素都很符合。」卡通间森半开玩笑地说。「你觉得是不是很巧合？」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他看起来很喜欢奇异博士这个称号，白铃心想。
这时候她才看清楚墙上的，是深绿sE发光的叶子符号，因为是cH0U象风格，才会让她误以为是眼睛。符号下方有一排英文字EMIRIA。
「接下来，我想介绍另一位数位人给您认识，快速地跟您说明一下我们的合作。」
白铃眼前又凭空出现了一位白发年长男X，跟间森一样，全世界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他。
白铃又是一阵疑惑。
她对这位名人印象深刻，因为她曾经在眼科回诊时巧遇过，而眼前这位正是本人。
「咦...！他不是..！？」白铃惊讶的是莫尔斯影像出现在这里。
「这位是我们的荣誉顾问数位人，莫尔斯。」
莫尔斯看上去栩栩如生。不过跟卡通间森b较起来sE彩淡了一些，他微笑着对着白铃点了点头。
「如您所知，半导T科技的传奇人物，莫尔斯。」
「虽然他已经在去年离世了。」
「不过我们来得及帮他建立了数位人，就在他的创始公司。虽然有点仓促，不过为了跟时间赛跑，只能舍弃一点细节了。」
「基於我们秘密结盟，得以授权取得他的备份数位人，以保护我们共同的资产。」
「冯白铃nV士，接下来我们也将协助建立您的数位人，特别感谢您与我们合作。」
「你会是我们第一位为h斑部病变患者建立的数位人。」
「我们想要帮助受疾病所苦的患者，改善生活方式。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创新。」
白铃松开眉头、放缓呼x1。开始明白小遥所谓的新方法。
她选择了这个无法抗拒的选项，她也选择了沉默，她唯一能够决定的，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