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到来,
面对一小时的公车通勤,单耳世界便开始暴露出无法应对的困境。
硕大的电脑视听教室,老师戴着呼x1噗噗声及电子嗡嗡感的麦克风,认真讲解课程。
努力分辨老师说了什麽,再理解其中的内容;等我听懂,老师已经开始下一个环节。
每一次都像追赶一列永远超前的火车,永远差了半拍。
英文听力测验更是折磨——
回音堆叠的卡带声、座位间的梅花排列、耳边交错的同学低语,
我只能傻傻地看着考卷,听不清录音播放了什麽。
答案彷佛从耳边滑过,握也握不住。
课间,同学们成群结队,讨论各种话题。
那些欢闹声像天外的交响,我听不懂也cHa不上话。
只好一次又一次向身旁同学求援,请求「翻译」,却感觉自己永远落在别人的世界之外。
课堂晕眩发作的时候,我甚至无法回家。只能待在保健室躺到了放学,公车也无法搭乘。
最後老师与家人联络後的对策—
「搭计程车吧!!」
家人会在家门口接我,再帮我补上车资。
每一次的失控,都像在提醒我——这个世界,我跟不上。
慢慢地,这些身T的不适、听觉的限制、无法跟上他人的生活节奏,累积成一GU排斥。
我开始厌恶上学,厌恶自己,厌恶这个连最基本生活都无法顺利应付的身T。
每一次的逃避,都带着深深的自责,彷佛在提醒自己:你,就是不够好。
最终,这GU排斥和自我否定把我推向休学的决定——
这不是放弃,而是暂时的退後,保护自己,也为了寻找一个不会被旋转世界吞噬的空间。
即使身心疲惫,我仍能感觉到一丝微光。
那是一种柔弱但真实的声音,告诉我: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来,这个世界不必一次就征服。」
我开始学着给自己喘息的空间,给耳朵和心灵一点安稳,
也许某一天,我能找到属於自己的节奏,再一次踏出不害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