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4｜Se06不想面对的三角习题
傍晚的风温温的，带着树叶的味道，天sE还没完全转暗，片场外围的灯光开始亮起。
林凛把手中最後一份道具交给工作人员，简单收拾过後，便走向另一个拍摄现场——
那是匠海今天拍广告的片场，两边距离不远，但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边是情绪沉稳的微电影剧组，另一边则热闹得像在办庆功宴。
「凛！」远远的，中山健一朝她挥手。「来得正好，匠海刚拍完最後一颗镜头！」
凛礼貌地笑笑，走进场内。
工作人员正在拆灯、收拾设备，场内的人群b她预期中多了些，气氛松散中带着热络。
匠海换下戏服，穿着便装正和助理讨论明天的流程，转头就看见她。
「你怎麽来了？」看得出来他有些开心。
「刚好拍完戏，就过来看看。」她语气轻柔，「听说你今天有动态镜头拍摄，还顺利吗？」
还没等匠海回答，健一像是想起什麽似地开口：
「啊对！我今天有跑去你们那边帮忙一下，你们那组真的很顺耶！几乎没什麽NG，进度快到让导演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开心地分享着这件事。
匠海一愣：「你说……凛ちゃん那边？」
健一没想太多，点点头又说：
「对啊，我刚好看到她跟真剑佑对戏，那画面真的稳到不行，导演说根本不用第二次。」
那一瞬间，匠海的笑容像被轻轻关掉了开关。
他没说什麽，只是转头望向远方的灯光，然後勉强g了下嘴角：「是喔，这样很好啊。」
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健一拍拍匠海的肩膀：「要是每组都这麽省片费，我们就可以早点收工了。」
「喔！对了，我先去车上放服装，等等见喔～」
说完他就走了。现场剩凛和匠海两人，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匠海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水瓶，轻声问：「你……什麽时候决定上场代打的？」
「今天早上。」凛回答。
「导演原本找的演员临时肠胃炎，找不到人，我就……想说刚好在现场，就顶了。」
他点点头，没再多问什麽。只是眼神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地上某个模糊的影子。
凛想说点什麽，却也不知该从哪里开口。
她知道匠海不是在意「谁演了什麽」，而是——她没有告诉他。
她没有告诉他自己成为那段感情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
而那个故事里，刚好有他在意的那个名字。
——
晚上08:56｜饭店房间
夜sE渐深，郊区路灯沿着山坡点亮。
窗边的玻璃映着凛的身影，她手中还握着刚泡好的热茶，杯沿飘着细致的蒸气。
房间很安静，静到她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但她的脑袋却吵得很。
——「你真的只是临演吗？」
真剑佑那句话还在耳边打转。语气明明轻松，却像是在无意间刺进什麽心坎里。
那一场咖啡店的戏，眼神对上的次数，真的太多了。
多到让她怀疑，那些情绪到底是角sE的，还是他们自己的。
加上午休时间，一起吃饭的互动和对话，让他们多了一份熟悉，
还有内心那份——不想承认的悸动。
但她又突然想傍晚匠海知道他和真剑佑对戏的那些事。
——「是喔，这样很好啊。」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指责，甚至没有情绪。但凛感觉得出来，他还有话但选择没说。
匠海是她过去人生中某一段柔软的记忆，是懂得她、也愿意等她的人。
而真剑佑——
她不知道该怎麽定义他。
从合作开始到现在，他总是看穿她、理解她，却也一样让她感到危险。
就像今天午休时那杯珍珠N茶，甜得太刚好，让人舍不得拒绝。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能够轻易任X的人。
她无法不顾一切、但也无法假装什麽都没发生。
凛缓缓坐下，将茶杯放到床头柜，视线停在那套还没换洗的咖啡店制服上。
今天拍摄结束时，Jasmine对她说了一句：
「你知道吗？有些感情不一定会说出口，但观众都看得出来。」
她笑着回应Jasmine，说那只是镜头里的演出。
但此刻，她终於明白——有时候，不是不愿选择，而是太清楚选哪一边都会失去什麽。
房外传来几声笑语，可能是其他工作人员还在讨论明天的行程。
而她，静静地坐在房间一隅，把今天那两双眼睛交错带来的复杂情绪，
一遍又一遍地演给自己看。
隔天早晨，天sE已微微亮，鸟儿们像早市里的摊贩跟客人一样，叽叽喳喳地吵着。
凛已经走出饭店电梯，即使她前一晚因为心事而没睡好，
也告诉自己要准时起床，好好地吃个早餐，也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当她走进饭店餐厅时，手里端着盘子已经拿好可颂的Jasmine，跟她对到眼：
「欸凛，你来的正好。」Jasmine叫住她，「我们一起坐吧，顺便跟你说点事。」
她点点头，走向饮料区倒了一杯热可可，便往Jasmine的方向走去。
凛拉了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姐，你也起得真早，」她转着马克杯，「是跟我一样没睡好吗？」
Jasmine苦笑了一下：「拜托，我这个人才没你那麽复杂。」
这个从她刚进O任职部门主管，一直看到现在的姐姐，不会不知道凛在烦恼什麽。
但她选择让她自己去碰、去闯，只是现在好像不出声不行了。
Jasmine把可颂咬了一小口，又用纸巾擦擦手，不疾不徐地说：
「我昨天现场看你们拍戏，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但说真的……」
她抬眼看着凛，语气b平常低了一些：
「那不只是演戏吧？」
凛原本还在搅动热可可的汤匙，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回话。
Jasmine知道她会这样反应，也没追问，只是淡淡补了一句：
「我不想管你到底对谁有意思，或者是你现在有多纠结。」
她用叉子戳着盘里的水果：「但我很清楚，你不是一个会因为好奇就去喜欢对方的人。」
「姐……」凛低下头，语气很轻，好像心思被看穿了一样。
Jasmine语气忽然转为俏皮：
「你啊，这种人真的太麻烦，连喜欢一个人都会先考虑一万种後果。」
凛无奈地笑了笑：「……那不然怎麽办？」
她看了她一眼，语气仍是那种一贯的洒脱：「那就先选一个会让你後悔少一点的选项啊。」
「咦？」
「你别看我平常只懂彩妆造型，我看过的人多到可以出一本人际观察手记了好吗。那个真剑佑——他看你时的眼神b你以为的还要诚实。」
她语气忽然收紧一点：「匠海也是，只是……他的温柔太会让人误会。」
Jasmine放下叉子，语气又回到平常的温柔：「你可以不急着给答案，但别什麽都不说，最後让你最在意的那个人，以为自己输在起跑点。」
凛望着她，有那麽几秒没说话。
这时饭店餐厅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匠海和健一刚好一同走进餐厅。
Jasmine一边喝咖啡，一边瞄了一眼门口，淡淡地说：「你可以继续等、继续想、继续纠结。
但记得：人生是无剧本的。卡太久，角sE就换人了。」
匠海站在门口，环顾了餐厅四周，当他看到那个靠窗的位置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凛坐在那儿，正低头用汤匙搅着热可可，Jasmine在她对面，看起来刚说完一句话。
她们头靠得近，气氛看起来像是在谈什麽私事。
Jasmine後来发现了他们，先开口：「早啊两位～」
健一JiNg神很好地挥手回应：「嘿！你们已经在用餐了吗？」
说完他顺手拍拍匠海的肩，就直接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准备坐下：「这里还缺两个人吗？」
Jasmine朝健一点了点头，顺手把餐巾放在大腿上：「可以啊，我们才刚开始吃。」
凛抬头望了一眼匠海，对上他的眼神，一秒、两秒。
她试图挤出一个客气又自然的微笑：「早。」
匠海点点头，也轻声回：「早。」
他落座时，隔着餐桌与凛斜斜相对，两人的杯子之间只隔了一篮面包。
Jasmine看似随意地打开话题：
「你们今天的拍摄应该分开了吧？匠海这边是定点广告拍摄，对吗？」
健一大口咬着可颂含糊回答：
「对～我这边还要帮他确认几套搭配服装，有几个镜头要用不同主视觉sE系。」
「那就好，凛今天也很忙，等一下还要跟导演对那场室内戏的走位。」Jasmine说。
匠海听到「导演」、「室内戏」几个字，眼神闪了一下。
他没问，但凛却能感觉到他的那个微妙停顿。
气氛突然变得稍稍尴尬。
这时Jasmine突然看了匠海一眼，语气自然地接话：「对了，我昨天看到你们几个男生在後台聊天，笑得很夸张，到底发生什麽事啦？」
健一像是被点燃：「喔你说那个！是那个某人??」
凛立刻出声：「健一、不要乱爆料喔。」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气氛稍稍被拉了回来。
但只有Jasmine发现：匠海在笑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再碰到凛。
凛低头喝了一口热可可，隔着桌面余光偷瞄了一眼对面的匠海。
他手里夹着面包，低头吃得安静，没有看她一眼。
她心里一个声音轻轻说——＂这样下去不行...＂。
她清了清喉咙，语气保持随意：「咦？那匠海今天的要拍的内容都还在进度内吗？」
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行的工作话题，却是她在此刻能想到最不具杀伤力的方式。
匠海抬头，对上她的眼神，愣了一秒。
「嗯……还算顺利。」他点头，但语气还是有点淡。
健一在旁边补充：
「对啊！他的形象概念超适合这季的新sE系，我觉得那个湖绿套装简直就是为他订做的。」
凛笑着点头：「那就好，今天结束後会帮你们这组写简报回报给总部。」
匠海轻声说了句：「辛苦了。」语气很轻，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带着调侃或撒娇的尾音。
短短几句，像是拉近了一点距离，但那个空隙却还没真正被填满。
Jasmine看着他们两个，一边继续吃水果，一边若有所思地想：
＂这孩子还是选择先照顾别人的情绪……但你自己的呢？＂
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余光打量凛，语气轻轻地说：
「凛，你刚说昨天没睡好，看到你早上进餐厅那脸sE，真的看起来不像平常的你。」
凛拿着汤匙的手顿了一下，像是没预料到她会这样开口。
但她还是很快摆出微笑，淡淡回了一句：「……有些事情想太多。」
Jasmine点了点头，没再b问，只是语气放柔了几分：
「唉唷，这麽会替别人着想的人，最容易忘记照顾自己了啦。」
她停顿一下，补上一句带着些许暗示又不失温柔的提醒：
「很多事啊，其实不用什麽都闷在心里。」
凛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搅着手中的可可。那GU甜味此刻嚐起来，好像没那麽轻松了。
Jasmine又转头看向健一，语气轻快地转移了注意力：
「你也是喔，别每天都像在跑时装周，眼睛都快凹进去了。」
「欸欸欸～这是职业伤害好吗？时尚男孩不能输。」健一立刻举手投降。
大家笑了笑，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
但只有Jasmine心里清楚，刚刚那短短几句话里，凛的沉默，反而说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