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命令下来的那天，温夜青被调离了所有外勤任务，灵识标记列为「高危监测级」。
灵伏司的公告用词冷冰冰，却句句刺人心骨：
「双灵印共鸣异常，已涉及冥火牵引现象，建议全域封锁、隔离监测，并视情况永久封咒。」
夜青没有反抗。
他安静地站在指挥部顶楼的风里，手中握着那封通知书，纸张边缘因他的指节用力而卷起。
「这次我不会逃。」他低声说。
苏玄清在总部听证会上，面无表情地坐在三席长官面前。
「你是否承认，於灵识暴走事件当日，违规施展禁咒，进入Si魂印域？」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是。」
「你可知後果？」
「我不後悔。」
会议室一片静默。
没有任何人开口责骂，却b呵斥还沉重。
其中一名白发高阶司官叹了口气：
「苏玄清，你曾是我们最骄傲的驱邪师。
但你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苏玄清静静地说：
「我没忘。我只记得，我在哪里看到他燃尽。」
那日傍晚。
温夜青离开隔离区，正要穿越主楼门廊，就看见苏玄清逆着夕yAn光站在那里。
他眼里带着难掩的倦意，像是刚结束一场无法挽回的战争。
「你被降职了？」夜青开口。
「嗯。再犯一次，就会被灵伏司除名。」
「那你还站这里g什麽？」
苏玄清看着他，轻声道：
「因为你会从这条走廊出来。」
那一刻，温夜青喉咙发紧，眼底的灵光微微一震。
「你是不是疯了？」
「如果我说，是，那你会不会」苏玄清走近一步，停在他面前，「把我抓回来？」
夜青盯着他，什麽都没说，只忽然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将他推向墙。
风从两人之间穿过。
他低声道：
「你要是再犯一次……我就陪你一起堕下去。」
「冥识测试区开启。」
机械声响起的瞬间，温夜青脚下的灵阵亮起。
他站在白sE空间中央，神sE平静，却难掩掌心汗Sh。
这是他主动申请的测试。
唯有证明自己能控制灵识，他才有可能再回到实战任务。
也是唯一能留在苏玄清身边的方式。
幻境开始崩构。
场景从无sE变为暗红，气温骤降，风声混杂着远处的哭声与火光。
夜青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那是他曾执行过第一次灵伏任务的旧址但现在，一切都扭曲了。
他看见路灯下有个孩子跪在地上，双眼空洞，周围满是符纸与血。
「救他。」
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救不了。」另一个声音冷冷反驳。
他看见自己奔跑、挣扎、咒语失效、灵T崩溃一切像是在反覆上演他的恐惧。
他跪下，手指颤抖，灵力再度失控。
但这一次，他咬牙稳住了。
「这不是现实。」夜青低声道。
「你不是灵，你是我。」
话音落下，幻境开始震动崩解，一道细微的光从他T内延伸而出，划破红雾。
他成功了。
同时，灵伏司观察室内。
苏玄清站在监测屏幕前，神情紧绷。
「心率稳定，灵压平衡……」一名医官低声道，「他撑过了第一层。」
苏玄清闭上眼，静静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这还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
夜青睁开眼时，已是五个小时後。
他看见一束光从窗外洒下，落在他身旁的床边。
而那里，坐着一个人。
苏玄清倚着椅背，头垂着，像是睡着了，指尖还紧握着什麽是一张写满禁咒封灵咒语的纸。
那是他这几天反覆重写、烧毁、又写下的咒。
夜青轻声道：「你都不怕我失控？」
苏玄清睁开眼，语气很轻：
「怕。但我更怕你不再相信自己。」
夜青笑了，笑中带着Sh意。
「你知道吗？」他说，「我在幻境里，也看见你。」
苏玄清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後才接出：
「你说什麽？」
夜青抬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
「你说就算世界分裂，你也会走向我。」
那一刻，苏玄清没说话。
他只是站起来，走到床边，低下头，把额头抵在夜青的额上。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