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玄幻小说 > Daydream白日梦 > 第二章自找大麻烦的开始
    清晨的微光才刚洒落,安玛驯缓缓掀开眼皮,却被一抹寒光直b。刀尖毫无预警地对准他的喉咙,距离皮肤仅有一线之隔。他本能地翻身,寒光擦过耳边,狠狠地cHa入枕畔的床板。

    心脏猛然跳动,肾上腺素瞬间涌上,他反手挥出一击,砍在来者的後颈。对方瞬间失去意识,重重倒下。安玛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才看清,倒在床边的人竟是那个金人——伤势缠身,双臂固定,骨折未愈。

    即便如此,他仍挣扎着,试图用断裂的双臂抓向手术刀。那份求生与攻击的意志,令人心惊。安玛驯额角沁出冷汗,低声喃喃:「这小子……果然是危险人物。」

    虽然他早在治疗时就发现金人的肌r0U紧实、身材匀称,但他原以为金人至少会昏迷三日,好让自己有时间将牢房修缮完善,却没想到对方的T魄远超预期。

    他抱着昏厥的金人愣了片刻,低声自语,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亏我这麽费心替你包紮,还怕你冻坏,命倒是y得很……」手上动作却丝毫不马虎,重新检查固定器,调整错位,最後取来粗绳,熟练地将金人五花大绑。

    安玛驯甩了甩手上的麻绳,重重呼出口气,虽心有余悸,但眼下也只能抓紧脚步继续牢房的修缮。

    ——

    今日本是采药草的日子。依循惯例,凯莱会进入森林深处,一待便是四日,将药材收集齐备;安玛驯则留在家中,负责挑拣、熬制与调配。两人再休整两日,由凯莱负责将药材送往拹克区贩卖。那一趟路单程便需三日,路途曲折坎坷,这门生意说到底并不轻松。

    然而今日,他只打算在林间采些果实与菌菇。凯莱清楚,以自己如今的身T状态,若是执意照旧去采药,安玛驯定会B0然大怒。他虽嘴上不饶人,却最看不得他逞强。

    在这片土地上,贩卖药材与私下行医皆属重罪。百姓唯有前往雷弗区——官方设立的医疗所接受治疗。可那里仅能处理小恙轻疾,凡是重病者,往往在进门前便被宣告Si亡。正因如此,密医与拹克区才在暗处流转,成了无法铲除的Y影。

    此刻,凯莱背着竹筐在林间穿行。清晨天sE尚暗,他便早早起身。自懂事以来,他几乎从未睡过懒觉。

    只是今晨不同。坐起之时,他只觉身子沉重如铅,昨日拼命劳动与长途奔波早已将他榨得一滴力气不剩。JiNg神虽稍稍回复,四肢却仍如灌铅般酸软。他伸手点亮床边的手提烛灯,昏h火光驱散一角黑暗。就在这瞬间,他的目光停住了。

    那里,静静躺着一道微光闪烁的身影——金人。

    凯莱的脚步不自觉加快,像飞蛾被火光牵引般走近。金sE肌肤在烛火与晨光交错的昏暗里,散发出一种细腻而内敛的光泽,并非耀眼夺目,而更像夜空中隐约洒落的星尘。

    他怔怔凝视。金人的眉骨高挺,鼻梁锐利,脸庞纵使布满伤痕,也掩不住骨相间的凌厉英气。再加上一头近乎透明的白发,仿佛梦境中走出的JiNg灵,既陌生又不可思议。

    凯莱的目光掠过安玛驯亲手制作的固定器,心底生出一丝安慰,唇角微微g起。随即,他取来自己的薄被,细心盖在金人身上,动作轻得彷佛怕惊醒沉睡的梦境。

    「真漂亮……」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少年才有的单纯惊叹与心动,像是面对某种超越现实的存在。

    ——

    一个时辰过去,竹筐里已被果实与菌菇填满。凯莱背着沉甸甸的重量踏上归途,身T依旧虚软,步伐b往常更显迟缓。可越靠近家,他的心头越是躁动不安。远远传来木槌「咚咚」的敲击声,他心口一紧,几乎是小跑着冲回去。

    推门的一瞬,他看见的并非危险,而是安玛驯。

    对方正挥舞木槌,在杂物间里专心修缮墙壁,额上的汗水沿着鬓角蜿蜒滑落,沾Sh衣襟。那一刻,凯莱的焦虑才缓缓松开。

    「呦,你回来啦。」安玛驯头也不抬,气息略显急促,语气却照旧随意,「身子还撑得住吗?要是没问题就快来帮忙,不然我真要累Si在这破地方。」

    凯莱将竹筐放下,走到他身边,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我没事,需要我做什麽?」

    「把我钉好的木板再加上一层横的,位置你能碰到就行。」安玛驯指了指墙壁,声音里带着不耐,却显而易见地把信任交付给了少年。

    於是,两人肩并肩忙了一整个上午。木槌落下,汗水溅落,木屑在光里飞舞。喘息与沉默交织成节奏。直到日头爬上正中,牢房已然初具雏形——八成完工,坚固而沉重。

    ———

    「看来,我们得去买些石材回来了。」

    安玛驯将水杯递到凯莱手中,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在谈天说地。

    凯莱接过水,歪着头,眼里盛满困惑。

    安玛驯垂眸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清澈得几乎透明,没有一丝Y翳,正因如此,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在少年身侧坐下。风静静拂过,捎来林间cHa0Sh的气息。他压低声音,随意却带着重量地吐出一句——

    「其实……我今早差点Si在那个金人手里。」

    「什麽?」凯莱的手一颤,水差点倾洒而出。他惊愕地望向安玛驯,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今早醒来的时候,有把刀直直对着我的脖子。」安玛驯神sE未改,声音仍旧淡淡,眼神却游离到远方,仿佛不愿将那惊险的一瞬重演於脑海。「拿刀的,就是那个金人。」

    凯莱的头缓缓垂下,指尖因颤抖而收紧,几乎要将水杯捏碎。

    安玛驯瞧见,伸手r0u了r0u少年的发顶,动作轻巧得像随意的安抚,声音刻意放柔:「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嗯?」

    ——可这一句安慰,却未能抹去凯莱心中的愧疚。x口像被堵住,他连呼x1都感到沉重。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将那金人背回来,安玛驯根本不会身陷危险。

    「他真的是个危险人物啊。」安玛驯忽然低笑出声,像是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底却闪过一瞬深沉。「所以我才想,也许得盖一间牢固的屋子,把他锁在里面,虽然不确定有没有效果啦。」

    语毕,他还随意笑了笑,那笑意带着惯有的轻佻,却在凯莱耳里,像一把薄刃轻轻划过心口——将生Si描摹成玩笑,却更加沉重。

    凯莱沉默不语,手掌紧攥着水杯,直到指节泛白,才勉强压抑住x口的颤动。

    ———

    过了一会儿,安玛驯起身去田里拔了些菜,随手洗净丢进锅里。热气翻涌,雾气氤氲,他回过头喊道:「凯莱,吃饭啦!」

    凯莱才刚坐下,唇齿却迟疑着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安玛驯微微一愣,旋即弯起嘴角,夹了一筷青菜放到少年碗里,语气听似随意:「能怎麽办呢?我不也同意让你把他背回来了吗?」

    凯莱凝视着碗中青翠,声音低得几乎被蒸气吞没:「我们……把他送回去吧。」

    「哦?」安玛驯眉梢一挑,眼底闪过一瞬意外,但笑意依旧,「你确定?不是你第一眼就看得目不转睛吗?」

    话音一落,凯莱的耳尖瞬间红透,他低垂的头又埋得更低。

    「你更重要……安玛驯。」声音细若蚊鸣,却在蒸腾的静谧里格外清晰。

    安玛驯眼神一亮,忍不住咧开嘴角,笑意里多了几分刻意的调侃:「原来凯莱咪还是最喜欢我呀?」

    凯莱的耳红得更深,像烫伤般,低声应了一句:「……嗯。」

    「这样啊、这样啊……」安玛驯抬手遮住半边脸,假装掩饰,却怎麽也压不住眼里的愉悦。眼前的孩子,直率得叫人心口一软,连劳累与危险都一时消散。

    然而笑意尚未退去,他忽然换了个姿势,单手托腮,语气轻飘飘却带着深意:「不过啊,他已经看见了我的脸,也知道我住在森林里。要是不杀了他……恐怕我还是会很危险呢。」

    话语落下,气氛骤然沉重。

    凯莱心口一紧,呼x1瞬间滞住。他明白安玛驯说的并非无的放矢,若那金人苏醒,位置暴露只是迟早。但「杀人」——这个字眼压得他几乎窒息。他咬紧牙关,心底有个念头固执得几乎要炸裂:若真必须有人背负这份罪孽,那也不该是安玛驯。因为这一切,始终是自己引起的。

    思索良久,凯莱终於艰难开口,声音像是压抑许久才b出:「我们……不要再替他治疗了。」

    这话并非刀刃划下,却与杀戮无异。但是那人曾企图夺走安玛驯的X命。

    安玛驯听後,仅淡然点头,没有反驳,像是接受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结论。随即,他转而将话题引向更务实的方向。

    「单靠我们从舒克区搬石材回来,怕是得耗上十天十夜,最後也未必能建好。」他的语气一如往常般直接。

    「若只是木材……」安玛驯停顿片刻,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以那副惊人的T魄,他轻而易举便能破坏。我们的命,到时候就等於悬在半空。」

    话音方落,他忽然又咧嘴一笑,语调轻快,像是将Y影一把拂散:「所以啊,我们可能要靠朋友了!」说得仿佛只是筹划一场普通的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