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雷蒙的生活变得异常忙碌。首先,他与彼得一同与橡石集团的高层会面。在装潢华丽的会议室里,他侃侃而谈,将加密货币的未来描绘得宏伟壮丽。他自信满满,语气坚定地表达自己对於市场发展的深度洞察,并且表明自己目前没有出售KK币的意愿。
彼得察觉到雷蒙的异状,过去的雷蒙理X冷静,从不会如此感X热情。如今,他的话语间充满一种近乎偏执的信念。然而,彼得并没有点破,而是试探X地建议:「不管怎麽说,多少卖一点吧,投资还是多元化保险。」
雷蒙嘴角一扬,故作轻松地笑着摇了摇头,但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手上一颗KK币也没有。
同一时间,他和贝芙莉的感情稳定升温,最终两人决定让贝芙莉搬进自己的公寓。他用b市价便宜一半的租金租给了她,但需要她帮个忙:「我最近在印度接了一个案子,得时常待在那里,希望你能帮我打理这里。」
贝芙莉起初不太愿意,她不喜欢这种替对方负责任的感觉,如果遭火灾或是小偷等意外怎麽办?全都丢给她处理吗?然而雷蒙再三保证出任何事都不怪她,并承诺会定期回来看她,等她学业完成後就带她去印度旅游。在软磨y泡的双重攻势下,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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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时间里,雷蒙一半的时间在l敦,一半的时间在新德里。他买通辛格集团的内部管道,终於追踪到了当初那批y碟的去处。他辗转数地,找遍回收站与拆解工厂,最终在两年後,於某个偏僻的二手电子市场中找到了其中一颗y碟。
当他成功修复这颗y碟,发现里面存放的KK币仅有总量的10%时,他的心情复杂难言。虽然数量不如预期,但这两年内,KK币的价格确实如他推测般增长了三倍,这让他的信心再度高涨。
於是,他决定溢价出售手中这批KK币,透过彼得与橡石集团联系,成功以七百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两年过去,贝芙莉如期毕业,雷蒙暂停寻找y碟,带贝芙莉一同畅游印度。旅途中,雷蒙向贝芙莉坦承,自己这几年在印度做什麽,以及他真正的计画——将这笔资金投入到找寻自己的y碟上,因为剩下来的y碟很可能藏在新德里的垃圾山中。
贝芙莉对此懵懵懂懂,她不理解雷蒙为何如此执着,她觉得七百万已经足够过上小康的生活,劝雷蒙回l敦。但雷蒙不甘心,而且他真挚的表达需要贝芙莉的支持,因为异国掏币的生活太过孤单。
就这样,隔年,雷蒙卖掉了l敦的公寓,并迎娶了贝芙莉。
婚後,他们用二十万英镑买下了一间新德里郊区的洋房,开始了新生活。原本存款的利息和贝芙莉在外贸公司工作的收入,足以让小俩口无忧无虑地生活。
然而,随着加密货币的价格持续攀升,雷蒙的执念也越来越深。他开始投入更多资金雇用工人,导入先进的测量仪器,扫描并开挖垃圾场。
时间悄然流逝,三年过去了。
存款从七百万美金缩减到仅剩一百多万,贝芙莉开始焦虑,她看着一天天萎缩的资产,感到不安。
「雷蒙,够了?我们的存款快耗光了,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她语气铿锵有力。
「再给我一年,就一年!」雷蒙疲惫地r0u了r0u眼睛,语气仍然坚持。
最终贝芙莉妥协,但她没有放弃劝说雷蒙回归正轨。她决定跟雷蒙生一个孩子,希望藉此能让雷蒙能重视家庭好好工作。
又过了一年,贝芙莉怀孕了。
她神神秘秘地将产检报告放在桌上,看着正在对b垃圾场探测数据的雷蒙,神情带着一丝不安。
「雷蒙,我们该谈谈。」她轻声说。
雷蒙头也不抬,「什麽事?等我把这组数据分析完——」
「是关於我们的孩子。」她语气坚定地打断他。
雷蒙这才抬头,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我们该回l敦了,」贝芙莉缓缓说,「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养孩子,教育、医疗、生活品质都b不上英国。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在这里地方长大。」
雷蒙沉默了一会儿,然後叹了口气,「贝芙莉,我已经投入了这麽多年,现在放弃就等於一无所有。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就一点点……」
「雷蒙,我知道。」她语气焦急,「但这关乎我们全家的未来,六年来我全力支持你,但现在你就要当父亲了,你好好想想。」
此时,雷蒙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只因他们的存款已经耗尽,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目前的挖掘队伍只能再维持六个月,之後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挖。
雷蒙避开她的视线,双手交握,「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如果孩子出生後我还找不到,我们就回去。」
贝芙莉低下头,轻轻抚m0着自己的小腹,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就等你十个月……等孩子出生,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
数个月後某日,雷蒙答应陪贝芙莉去做一次产检,yAn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早餐桌上还放着半杯雷蒙没喝完的咖啡。
「今天陪我去医院,记得吗?」贝芙莉一边m0着鼓起的肚子,一边看着他。
「当然记得,」雷蒙拿起外套,走过去披在贝芙莉肩上,并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是个好日子。」
贝芙莉微笑地点点头,两人准备出门。
正当他们走到门口时,雷蒙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接听,刚说了声「喂」,对方就急切地说道:「老板!我们挖到了一颗型号相同的y碟,快来看看!」
雷蒙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回问:「你确定是希捷的Barracuda?」
「我们无法保证,但看起来和您描述的一样!」
贝芙莉见他神情骤变,心里立刻升起一GU不安,「发生什麽事?」
雷蒙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他深x1一口气,试图压抑内心的狂喜,「我……垃圾场那边,可能找到了y碟,我必须去确认。」
贝芙莉的脸sE瞬间沉了下来,「现在?雷蒙,今天是产检……我们已经说好了。」
「我知道,但上亿美金呀,贝芙莉上亿美金,你能明白吗?」他的语气充满恳求,「只要确认一下,我马上回来,最多一个小时!」
贝芙莉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手下意识地m0上隆起的腹部,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她无奈叹了一口气:「我就等你最後一个小时。」
「我会赶回来的,我发誓。」他握住她的手,却感受到她的手指僵y而冰冷。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我去跟医生说会迟一个小时,你自己开车小心。」然後转身走回卧室。
雷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最终驾车朝垃圾场的方向开去。
雷蒙下车奔向垃圾场,从工头手里接过y碟,确认过机型,他兴奋不已,马上着手於修复工作,此刻他顾不得任何事情。而迟迟等不到雷蒙的贝芙莉,默默地整理好行囊,独自前往医院。
可惜,那颗y碟不是雷蒙的。
自那一天,贝芙莉再也没有回来过。
***
不知曾几何时,新德里东部郊区的垃圾场边又多搭了一间简陋的铁皮屋,屋内,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蜷缩在角落。他已经变卖了所有家产,身无分文,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每天从垃圾堆里翻找能卖的金属与电子零件。白天,他在恶臭的垃圾场里翻找着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金属线、破旧的手机电池,甚至是人们丢弃的报废电脑。他的双手满是割伤与溃烂,指甲缝里嵌满了W垢,每一次翻动垃圾袋,灰尘和的气味便钻入鼻腔,让他不停地咳嗽。
最近,周围咳嗽的人越来越多,男人也开始觉得浑身无力,头痛、发烧,喉咙像是被刀割般难受。直到一日呼x1越来越困难,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感染了新闻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新型肺炎。
他孤零零地躺在肮脏的床垫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嘴唇乾裂,发出的每一声喘息都像是带着砂砾的风,进少出多。
他手里握着十年前买的那台二手手机,萤幕上显示着最後1%的电量,他用尽最後一点力气,看了一眼KK币的新一波暴涨,嘴角微微扬起,喃喃道:「我就知道……会上看百亿……」
随後,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缕意识逐渐消散,手机的萤幕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与他的生命一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