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长崎市,昭和17年,炊烟袅袅的农村小屋里,婴儿的啼哭声穿透破旧的纸门,混杂着远处军队演习的枪声。一位名为结依的妇人,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有节奏的摇摆着哄她入睡。婴儿稚nEnG的双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粉红的小脸映照着微弱的烛光,天真的脸庞平静安详,彷佛外面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婴儿的父亲——辰一郎,原本是京都贵族出身,从小接受JiNg英教育。但随着战争爆发,军方开始徵召贵族子弟入伍,多数男X皆以此为荣,家族中八成男X都已经入伍,但他父亲不愿这位小儿子卷入战争,於是透过远亲让辰一郎躲到这个乡下小村落隐居。
在这里,他遇见了结依,一名农家少nV,温柔天真却坚韧。两人相识、相恋,最终成婚,并育有nV儿Ai子。对辰一郎而言,就算物资b起从前越来越短缺,但他们一家依旧感到幸福快乐。
然而,前两个月,一封家书打破了这份平静。那日,辰一郎身着军服,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坚定但不安的神情。
「家里状况十分危急,父亲病重,我需要回去看看……」
这封信是他的大哥寄来的,字里行间透露着急促感。家族正在被军方威胁,如果他不回去,家族的荣耀将荡然无存,甚至可能遭受严厉制裁。
结依坐在塌塌米上,视线从下到上,最终聚焦到对方眼睛上。
「你……身上穿的是军服吧?」她的语气逐渐哽咽。
「我见到父亲後……很快就会回来。」辰一郎低声道,目光飘忽不定。
结依缓缓摇头,「你回去,就真的能保住家族吗?我听说,米国人参战了!」
「米国人,就因为米国人参战我更应该回去。」辰一郎皱眉,「我们家族在开战前,与米国人关系很好,或许还有周旋空间……」
结依沉默数秒说:「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们可能都会Si於这场战争。」
辰一郎则激昂说:「我们大日本帝国一定会获得最後胜利,结依你要有信心。我、你、还有Ai子,一定都会好好活着。相信我,我会给你写信,写信不行就打电话,表舅公那里可以收到。」
「请你照顾好Ai子,我一定会回来。」辰一郎做出决定,但语气中不由得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
门关上的那一刻,结依终於忍不住,眼泪无声地滑落。
辰一郎离开起初两个月,结依每周都有得到消息,但从上周起辰一郎失联了,她又等了一周还是了无音讯,像辰一郎的远亲打听,对方则是以军事机密来搪塞她。
她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今晚再次哄完Ai子入睡,结依做出了一个决定——加入日本红十字会,成为从军护士。如果辰一郎没有音讯,那就由她自己找出辰一郎的下落。
***
昭和21年,战况急转直下,米军的空袭日益频繁。战地医院内充满了断肢、焦黑的伤兵,弥漫着血腥与腐烂的气味。结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但这一天,她听到了不同的消息。
「听说米军开发了一种威力无法想像的炸弹,可能b我们所有的炸弹加起来还要厉害。」一名军官在医院门口低声谈论。
「什麽炸弹?」另一人皱眉,「有我们特攻队勇猛?」
听到特攻队结依顿时眼前一黑,她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维持清醒。一年前她开始出卖R0UT,好不容易才从一位军官的口中得到辰一郎的下落,没想到隔月,辰一郎就被入选为第一批特攻队,万念俱灰的结依,停止了思考,留在军中平时照顾伤患,晚上则当起we1AnfU侍奉军官。
「嘘,特攻队除了前两批有点功效,其他都是白白牺牲,我听上面说,可能准备投降了。」
这句话一出,另一人当场发飙,两个人瞬间扭打了起来。
结依对他们的斗争没有兴趣,她情感的某一方面早已麻木,但想到战争可能就要结束,让她的心猛地揪紧,她脑中闪过了Ai子稚nEnG的脸庞。
她想回去,回到Ai子的身边!
她先找到与她长期有染的军官,低声恳求:「请让我回家一趟,我想看看我的nV儿……」
军官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敷衍道:「现在局势紧张,除非战Si,这里一个人都不能少。」接着又将自己的兽慾发泄在结依的身上。
在接下来几次R0UT交流的过程中,结依不断恳请对方放行,可军官明显越来越焦躁,最近一次对方甚至无法B0起,反而对她施暴,怪罪她服务品质下降,总说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害他败兴。
那刻,结依预感到日本帝国的落败,她必须靠自己逃离军营。
又隔了几日,结依换上了一套破旧的衣服,趁着巡逻换班的间隙,小心翼翼地从後门溜出军营。她的心跳如鼓,双脚颤抖,但她没有回头。
「就快了……再快一点……」
然而,就在她即将钻过最後一道铁丝网时,身後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喊声:「就是她要逃跑!快来人!」
结依心头一颤,她猛地回头,看到站在一角的是军中一同作息有着类似遭遇的姊妹。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那nV人冷冷地撇过头,继续吆喝着士兵抓人。
几名士兵冲了过来,抓住结依,将她重重摔在地上。她的脸颊擦过粗糙的泥土,火辣辣地疼。
随後的数日,她遭受了极为严苛的酷刑,鲜血、汗Ye、排泄物渗透了仅剩下半件的囚服,每一道鞭痕都像灼烧在灵魂上的诅咒。弥留之际,她的心中只剩下对Ai子的愧疚与不舍。
「……妈妈……回来了……」她呢喃着。
就在意识消散前,她感受到一GU柔和却强大的力量穿透了她的意识。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个声音悠远而温柔,如晨曦的光。
结依的意识陷入了一片纯白的空间,历经无数次如幻境般的选择後,她眼泪滑落脸颊,说:「回家!」
下一秒,铁牢门无声地打开,守卫突然倒地不起。结依几乎是本能地爬了出去,虚空中出现一位自称「节」的神秘nV子,扶起结依,两人大摇大摆走出了军营,竟无一人发现。
***
长崎b结依离开时更加破败,虽然未遭受像东京或大阪那样的大规模轰炸,但许多基础设施不是被破坏就是停止运作,加上粮食短缺的问题日益严重,政府配给的粮食不断减少,造成家家吃不饱却又饿不Si的窘境。
结依离开後,Ai子由远亲表舅妈收养,生活虽然艰难,但毕竟是有华族血统的人脉,透过黑市交易,日子勉强能支撑下去,但在战争的消耗下,所有人都变得麻木与疲惫,无暇去关心一个四岁的孩子。
这日,Ai子光着脚丫,拿着树枝独自在荒废的田地里挖着,起因是她听大她几岁的孩子说土里的蚯蚓烤来吃很香,她也想试试。
结依站在远处,一眼就认出了Ai子,她眼中泛着泪光,却不敢向前相认。
「她一定不认得我……」结依低语。
身旁的节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後自然而然地走向Ai子,蹲下来,柔声问:「小朋友……你在g甚麽?」
Ai子睁大眼看了看节,然後咯咯笑了起来说:「Ai子肚子饿,抓虫虫。」
节指着身後的结依说:「那位阿姨,有好吃的东西,你去找她,她会给你。」
Ai子挣扎思考了数秒,半信半疑地放下手中的树枝,P颠P颠地朝结依的方向走去。
她沾满泥土的双手,不好意思地背在身後说:「阿姨,肚子饿。」结依忍不住蹲下,瞬间将她拥入怀中。
***
三人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开心玩了一整个礼拜,彷佛这个世界的战火与灾难都不曾存在。
这日,结依下定决心去拜访表舅妈,商量将Ai子交给自己抚养。
在这期间,节陪着Ai子在荒废的农地间嬉戏打闹,也x1引了周围三位小朋友一起加入。休息间,节变出了Ai子最喜欢的蜂蜜蛋糕。
「哇!真的吗?结依阿姨说不可以。」Ai子惊喜地捧着蛋糕。旁边的小朋友从来没见过蜂蜜蛋糕,但闻到蜂蜜蛋糕甜甜的蛋香味,都不自觉流下口水。
「是真的。」节轻笑,「你们吃吧,阿姨这边还有很多。」
Ai子率先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好甜……好好吃!」之後,毫不吝啬地将蜂蜜蛋糕分享给刚认识的新朋友。
然而,就在大家欢喜吃着点心时,节猛然抬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恶意从遥远的天际线b近。
这GU恶意强烈到能撕裂大地——足以夺取成千上万X命的灾厄即将来临。
她本能地冲出去,想保护结依,因为与结依结缘才让她得以来到现世。
但跑出几步後,却踌躇不前,她摇了摇头,飞奔返回将Ai子搂在怀中,又犹豫了半秒,也将一旁傻傻看着这边的三位孩童一起揽入怀中。
四位孩童一脸懵懂,不知所措,节贴在Ai子耳边轻声说:「记住,结依阿姨,就是Ai子的妈妈。我和你妈妈之後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节边说边释放她全部的能量,将所以孩童笼罩在一层无形的薄膜中。
「Ai子酱,带着这份祝福活下去,节阿姨会回来找你……」节低声说。
轰——
远方强烈的白光瞬间吞没了一切。
当Ai子再次张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都改变了,刚刚一起游玩的夥伴突然间少了一位,远方的房屋在燃烧,街道被恐怖的烟硝火蛇吞没。
Ai子目光所及,房舍尽毁,其余幸存的两位小夥伴目光呆滞,望着前方。
「节……?」
「……妈妈?」
空气中没有回应。
Ai子怔怔地看着四周,最後蹲在地上,放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