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已经累到懒得去看计步软T了,应该说我根本不需要看,光从我发酸的小腿跟磨出了水泡的脚底,我就能清楚地用切身T会的方式知道了我这几天究竟走的路程有多不可思议。
我讨厌运动。
大概是在这里待太久了,再加上缺水少食,那些折磨我的灯具的嗡嗡声中,突然混杂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凝神去听,我一开始觉得那像人类的说话声。
在知道这里可能有跟我一样的物种时,我兴奋地想马上便循着声音去找我的同类,但才踏出两步,因为电灯的声音时大时小,而这便刚好赶上了它变小的时候,那段近似话语声的声音也变得清晰一些。
「呃......啊......哈啊......」
我突然觉得这有点不像是我亲切的同类发出来的声音了。
它像是从墙缝挤出来的,也像是由天花板上发出来的,嘶哑而沉闷,我甚至近乎神经质地开始觉得天花板上面是不是有东西在爬行,它也许长着满口尖锐密集的牙齿,往下一边滴着涎水,一边窥视着跟一盘香喷喷的菜一样的我。
我下意识退後了几步,咽了口口水,手臂上起了一整排J皮疙瘩,而我突然明白--
其实我并不是那麽想在这里看到其他的活物。
我当机立断,随便选了个方向,拔腿便跑。
它吃不到我。
我跑得很快,我很厉害,我不好吃。
03
在跑了一段路後,那只不知道是否只存在在我想像里的恐怖的怪物并没有过来啊呜一口把我当晚餐吃掉。
我几乎要没力气了,感觉肺像火烧着疼,喉咙泛着铁锈味,太久没正常进食过,天知道刚刚我是哪来的JiNg神跑起来的,笑Si,还是那句老话,果然人在逆境中的潜能是无限的,什麽都g得出来。
眼前是一样单调熟悉的hsE墙壁,壁纸上蔓生的花纹出现在每一面该Si的墙上,早已经被我刻进脑海——这里我做过记号,我将视线移到上头鲜明的原子笔字迹上。为了防止迷路,我甚至特地在笑脸旁多画了一个箭头,箭头旁画了个叉。
当初我在这里右转过,然後拐进了Si胡同,所以我退出来後便在上头补了记号,让未来如果又路过这里的自己别重蹈覆辙,这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Pei:」
墙上的红sE墨迹依然鲜YAn,可当我视线下移时,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那个笑脸的嘴角塌了。
原本上扬的弧线被扯成僵直的横线,像被无形的手指狠狠抹过,而右侧的括号尾端诡异地垂落,彷佛被重量拖垮。现在它成了一个疲惫的、近乎嘲弄的哭脸。
「Pei:」
我踉跄着退了几步,双脚颤抖到几乎快要无法维持基本站立的动作。而我循着箭头看过去,那条通往Si路的过道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一堵傻子才会往前去撞的墙。
而那堵墙上面全画满了记号,只是清一sE地,「Pei」後头缀着的,全是嘴角下扬的哭丧脸,它们的嘴角像流了血一样地往下延伸,我这时候恨透了当初往书包里放红sE原子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