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岚回家的这段期间,星星没有再提起与清河有关的事。
她们在讯息里聊的都是些日常——天气、工作、晚餐吃什麽——彼此都像在刻意绕开那道正在裂开的缝隙。
星星知道,青岚需要时间整理情绪;她也需要时间,接受自己对哥哥的认同正在一点点崩塌。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仍暗暗留着一丝期待——也许清河会自己去承认,也许他终究会选择坦诚。
因为如果真相能由他亲口说出,青岚至少还能得到一点点应有的尊重。
直到那天下午,她的手机震动,跳出青岚的名字——
讯息很长,像是终於鼓起勇气後一次倾泻而出的真相。
「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太突然,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哥哥,好像喜欢上他大学的学妹了。
我离开前无意间发现,他们已经联系半年。这段时间,我总觉得他心不在焉,却从没往他可能背叛我的方向想过。
我一直相信,一段感情中最基本的是信任与自由。可我没想到,他会利用我的信任,来伤害我。
是不是我太笨了?太可笑?七年的感情,竟还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星星迅速回覆:
「我或许无法真正T会你现在的感受,但我知道,那一定很难熬。
失望、心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种像是突然失去重力、整个人掉进黑洞的感觉,我懂一点点。
但你不是笨的人,更不是不值得被Ai的人。你一直都很好,不应该因为一次的错误而否定自己。」
沉默片刻,青岚又传来一段讯息:
「前阵子我陪你哥去参加他朋友的聚会。整场聚会,他们公然评论nVX的外貌,甚至讲出只要给钱nV生就会乖乖这种话。
我整晚都很不舒服,但碍於他的面子,我选择忍耐。
回家後我问他:你不觉得那些话很过分吗?你为什麽不制止?
他却说:你们nV生不也会在聚会里批评男生的身高、长相?为什麽我们男生就不行?
我回他:你参加过我朋友的聚会,你听过她们公开评论谁的外表吗?尊重别人,真的这麽难吗?」
过了一会,她补了一句:
「这些话居然是他说出口。可我记得刚认识他时,他是个会替弱势发声、尊重别人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了。」
星星低头看着手机,指尖微微颤动,不知道该怎麽去回覆这则讯息。
因为她也不愿相信这是从哥哥口中说出——记忆中的哥哥是温暖、热情、负责且懂得尊重,可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青岚再次说道:
「这些让我开始觉得我与他的三观不合,但最让我心寒的,是他居然带夏烟去聚会。朋友们在背後说她漂亮、皮肤白,甚至拿她跟我b较,说她b我好看……
而清河,竟一五一十地转述给她听。
他从没想过,我的感受。
我这次回家,是想重新思考这段关系的未来。虽然我还没准备好摊牌,但我可以确定——我和清河,已经没有未来了。」
星星深x1一口气,打下一段字: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也支持你离开他。」
讯息传出後,星星久久望着萤幕,脑中浮现那天陪清河挑礼物时的画面。
他说的话、有意无意流露出的破绽,回想起来竟如此刺耳虚假。
她其实早该察觉,只是选择不说破。
她对清河的认知,已彻底崩塌。那曾经如铁三角般稳固的关系,竟无声无息地走到岔路。
她难过青岚的付出,不舍过往三人共度的点滴,也不安於那份即将瓦解的熟悉。
但在这些情绪交错之间,更有一GU压抑的怒气和失望——她从未想过,有天会重新认识自己的哥哥。
最让她困惑的,是那说不出口的自责。
如果在得知这一切後,她仍偷偷期盼青岚留下,那她是不是也成了加害者的一部分?
她知道,她应该尊重青岚的选择。b谁都清楚,清河已不值得她再停留。
但情感,总是来得不那麽理智。
她的内心仍存着一丝挣扎——
想挽留,却怕变成束缚。
想说服,却怕再次让她受伤。
她低下头,喃喃自语:
「我应该学会放手……但为什麽,心会这麽空?」
原来时间能让陌生人渐渐成为家人,也能让家人慢慢变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