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回到家,餐桌上摆着一盘盘冒着微凉气息的饭菜。
他怔怔地看着,脑海中一瞬间浮现:这或许就是自己曾经期待过的生活——有人在等、有人留饭。
只是,此刻坐在桌边的身影却模糊不清。
那份熟悉,竟变得陌生。他忽然发现,自己不确定该怎麽继续这段感情,也不知该在哪里喊停。
他沉默地坐下,拿起筷子,一口口吃着,却嚐不出味道。
饭後回房,青岚抬眼望着他,像是鼓起勇气要开口。
清河却先一步开口:「我从来没有想要结束感情,所以我会与夏烟保持距离,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话音落下,他便起身走进浴室,留下水声替自己掩护。
青岚低头凝视着地板,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她不确定自己是在嘲笑他,还是嘲笑自己。
——如果一开始你就能保持距离,那为什麽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心口像被一GU无形的力量压住,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先这样继续下去吧。
深夜,屋里一片静谧,只有时钟的秒针在墙上轻轻移动。
忽然,手机铃声划破沉默。
萤幕上闪烁着一个名字——「夏烟」。
清河的眉头瞬间蹙紧,手指停在半空,彷佛在权衡什麽。
耳边仍萦绕着青岚曾经的质问:「那不是动摇,是选择。」
他犹豫了几秒,心口紧绷得发疼。
很清楚,如果接下去,就意味着自己又一次跨过那条不能回头的线。
可指尖像不受控般滑动,他已下意识接起,随即听见电话里传来压抑颤抖的哭声——
「学长,很抱歉这麽晚打扰你……我刚刚想起以前不开心的事,一时冲动就拿刀伤了自己……可是我在台北,真的没有其他人能找……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
那句「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像颗沉石,砸进清河心口。
脑中闪过的是夏烟一向隐忍的神情,他甚至能想像她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房里。
清河心跳一滞,喉咙里挤出一句:「我朋友找我有事,我先出门,不用等我。」
说完,他迅速别开视线。
脚步明明想停,却被心底另一个声音推动。
几乎是反SX地,他抓起外套与钥匙,没再多解释就朝门外走去。
青岚也随之站起,目光凝住他离去的背影。
心口猛然一沉——她张了张口,想要叫住他,却被「砰」的一声关门声生生隔断。
三十分钟後,夏烟的门铃响起。
她满脸泪痕打开门,看到站在夜sE中的清河时,几乎是扑进他怀里。
她的身T颤抖不止,像是要将孤单和恐惧一并埋进他怀中。
清河愣了几秒,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抚:「没事了,我在。」
当她情绪稍稍平复,他蹲下查看她的伤口,眉头紧锁:「这个得去医院缝,不然会感染。」
「对不起……这麽晚还麻烦你。」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夜sE中的风。
「走吧。」
此刻的清河,早已将青岚抛在脑後。
急诊室的灯光苍白刺眼,空气中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夏烟坐在长椅上等待检伤,手机忽然响起——
「姊,我在台北,能去你家找你吗?」弟弟夏渊的声音透着惊喜。
「啊?这麽突然……」她下意识看了清河一眼。
清河走过来,轻声问:「需要我帮你接吗?」
夏烟迟疑一瞬,还是把手机递给他。
「夏渊你好,我是夏烟的朋友。她刚煮饭时不小心切到手,现在在璇湖医院急诊室,你要不要过来陪她?」
「我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时,轮到夏烟进诊间。
医生说需要缝合,她因害怕而紧张,手握成拳,咬着唇。
清河看着她,默默伸出手。
她愣了一下,还是握住了。
护理师抬头笑道:「男朋友真T贴,有些人可不会陪到这种地步呢。」
夏烟脸sE一红,急忙否认:「不是……」
清河没有解释,只是淡淡说:「别动,不然不好缝。」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落在她心里,化成一个温柔的牢笼。
缝合结束後,夏渊匆匆赶来。
看到姐姐和清河并肩坐在诊间外,神情自然得像相识多年的伴侣。
听完清河的简短说明,他目送对方离开,忍不住开口:「他喜欢你吧?怎麽认识的?」
「别乱想,我们只是同事。而且,他有nV朋友。」
「少骗了。」夏渊挑眉,「他眼神藏不住的。」
夏烟沉默良久,才低声说:「……我是喜欢他。但我不能这样。」
「为什麽不能?」夏渊望着她,「他如果不Ai她了,那你不是第三者。既然不Ai了,为什麽要委屈自己?」
她盯着夜sE,彷佛在自问:「是不是不被Ai的那个人才是多余的?她……才是我们之间的绊脚石?」
夏渊笑了笑:「没错啊,他们的结束不会因为你才开始的。」
夏烟转头望着弟弟,嘴角慢慢扬起。
那笑容像夜sE——温柔、隐秘,却不知不觉地将人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