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月下人心 重制版 > 第四篇十面埋伏
    半个时辰後,玉德殿的门突然响起轻叩声,「咚咚咚」,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刺耳。木萨仁与小欢对视一眼,心头一紧。小欢低声道:「公主,谁啊?这麽晚了……」

    木萨仁深x1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别慌,可能是皇叔来了。去开门,小心点。」

    小欢点头,轻手轻脚走近殿门,透过门缝瞥了一眼,随即松口气,低声道:「公主,是兀良哈将军。」

    木萨仁眼中一亮,连忙道:「快开门!」

    殿门开启,兀良哈大步踏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随,方才关上门,粗犷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叔叔,您找到了吗?」木萨仁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中满是期待。

    兀良哈从怀中取出另一个相同的檀木锦盒,那颗神石用层层黑sE布包裹着,严严实实。他低声道:「在这。」

    木萨仁好奇地凑近:「怎麽要包那麽多层?」

    兀良哈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神秘:「这你有所不知,据说神石每到月圆之日会散发出强烈红光,尤如活人心一般,不用黑布层层包裹着,连木匣子都会被光所穿透。」

    木萨仁新奇道:「神石这麽厉害啊!」

    兀良哈小心翼翼地打开最後一层黑布,露出里面那颗看似平凡的石头:「这就是真正的月下人心。」

    木萨仁一惊,伸手触碰:「怎麽跟一般普通石子一样。」她迅速从床底取出藏好的另一个檀木锦盒,打开後,将两颗神石并排放置,对b之下,眼中满是惊讶:「这两颗真假难分。」

    兀良哈解释道:「别小看它,这神石隐藏很多秘密。据说祈愿者必需以自己血祭石多日,直到神石认主人的血,到月圆之日才能祈愿。而祈愿者会减少寿命十年至三十年,一人一生只能祈愿一次。当祈愿者祈愿完後,手上会浮现一个月亮印记,被祈愿者亦是。」

    木萨仁听着,心头一震,脑中浮现赵牧的脸庞,心想:「我愿用月儿的寿命,去换月儿与赵哥哥的幸福,赵哥哥你等我,月儿要来找您了。」

    兀良哈见她出神,轻唤道:「萨仁?」

    木萨仁回过神,脸颊微红:「叔叔您说到哪了?」

    兀良哈续道:「你什麽时候出城?」

    木萨仁坚定道:「明日,就明日。」

    兀良哈点头:「好!叔叔明日支开侍卫护送你。」

    木萨仁担忧道:「那父汗那边怎麽办?」

    兀良哈摆手,笑道:「这您放心,你又不是第一次偷跑出去。」

    木萨仁此刻才明白,以前能轻松出入皇g0ng,原来就是皇叔帮的忙。其实,早之前她被困在g0ng中每日闷闷不乐,都是皇叔带她出去玩。兀良哈如果忙於公务时,她不能出g0ng,便会欺负皇g0ng内的g0ngnV、内侍以发泄不满,久而久之甚至郁闷不乐,消瘦生病。一次因关许久又被皇上惩罚,因此生大病,从那时兀良哈才知道月儿不属於皇g0ng世界的人。那时大病痊癒後,她进出皇g0ng如鱼得水,兀良哈亦会派护卫暗中跟随保护,但有几次被她无意甩掉。

    回忆涌上心头,木萨仁含泪抱住兀良哈:「叔叔??」

    兀良哈抚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却带着哽咽:「傻孩子,叔叔已经帮你准备好一笔钱,够你这辈子开销,尔後你要好好的生活,千万别回来了,以免被皇兄发现。」

    兀良哈心想:「我守护不了我最Ai的人,只能把对她的Ai全部都给予在你身上。玥如,告诉我,她个X如此像我,萨仁是不是我们的nV儿。」不禁眼泪也跟着落下。

    木萨仁哽咽道:「谢谢叔叔!」

    兀良哈心想:「这赵宋小子不知是否真心对待萨仁,如果只是单纯想骗神石,我还是先把真神石带在身上以免他食言,如果食言再好不过,好让萨仁认清这世上人心险恶。」

    木萨仁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决心:「叔叔,萨仁记住了。您保重!」

    兀良哈最後看她一眼,转身离去,殿门轻轻关上。

    木萨仁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滑落,却迅速擦乾,转身对小欢道:「我们也准备吧。小欢你明日一早先出g0ng,去京来客栈找胡姊姊。」

    小欢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公主,奴婢明白了。」

    她刚刚将真神石的檀木锦盒藏入床底暗格,心跳尚未平复,殿门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映得木萨仁脸sE苍白,「咚咚咚」,声音虽轻,却如惊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响。

    木萨仁心头一惊,连忙示意小欢:「快去看看!」

    小欢踮着脚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小心窥视,随即回头低声道:「公主,是七公主!」

    木萨仁脸sE微变,迅速理了理衣衫,压低声音道:「快开门。」

    小欢开门,海兰娜步入殿内。她身着华贵的深蓝锦袍,袍角绣着金丝祥云,头戴珠钗步摇,气质雍容华贵,却眉间带着一丝关切。殿内炭火正旺,映得她脸庞温润如玉,但目光锐利,似能看穿人心。

    「萨仁,宴会上你突然离席,父汗与额吉甚是担心。」海兰娜一进门便开口,声音温柔,却藏不住大元公主的威仪。

    木萨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起身行礼:「七姊,萨仁身子突感不适,先行告退了。七姊怎麽也离开宴会了?」

    海兰娜在雕花楠木椅上坐下,示意小欢退下。小欢低头退出,轻轻带上殿门。殿内只剩姐妹二人,气氛瞬间凝滞。

    「宴会刚散不久,父汗和额吉要我来看看你。」海兰娜的目光柔和,却锐利如刀,彷佛能看穿人心,「听闻你今日与宁肃王之子初见便不愉快,可是……有什麽心事?」

    木萨仁心头一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袖,避开海兰娜的目光,低声道:「七姊多虑了,萨仁只是倦了。」

    海兰娜轻叹一声,走到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让木萨仁微微一颤。

    「萨仁,我们虽然不怎麽亲近,毕竟姐妹一场,有话不妨直说。」海兰娜的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挚,「父汗说你今日在紫檀殿当众顶撞,连额吉都劝不住。你从小倔强,可从未如此失态。到底为了什麽?」

    木萨仁身上有一半汉人血统,从小受到兄弟姐妹的排挤,内心孤独只能透过调皮捣蛋,引人注意,此刻海兰娜深夜造访,显然是奉忽必烈之命而来,试探她的心思。

    木萨仁咬住下唇,脑中闪过赵牧的笑颜、兀良哈的嘱托、还有藏在床底的两颗神石。她深x1一口气,抬眸看向海兰娜,眼中闪过一丝倔强:「七姊,萨仁只是……不想嫁给不认识的人。」

    海兰娜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哈尔巴拉世子年轻英武,西征立功,父汗与额吉都说是良配,这门亲事也是为了大元江山。你若不喜,大可与父汗直说,何必闹到离席?」

    「七姊有所不知,」木萨仁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萨仁心里……早已有了人。」

    海兰娜神sE一凛,握住她手的力量加重了几分:「谁?」

    木萨仁猛地cH0U回手,转身背对海兰娜,声音颤抖却坚定:「七姊,别问了。萨仁不会说的。」

    海兰娜沉默片刻,缓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语气忽然变得悠远:「萨仁,你可知当年我被父汗赐婚给瀛国公时,也曾抗拒过?」

    木萨仁一愣,转过身来:「七姊……」

    海兰娜回头,眼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那时我觉得父汗无理取闹,可後来才明白,婚姻不全是情Ai,也有责任、也有妥协。你若真心不愿,父汗或许会听。可若你为了旁人,赌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木萨仁眼眶微红,却倔强地摇头:「七姊,萨仁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海兰娜深深看了她一眼,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穿,终究轻叹一声:「好吧,你长大了,有些事,终要自己承担。

    木萨仁心头一震,强自镇定:「多谢七姊关心,萨仁记住了。」

    海兰娜不再多言,起身转身走向殿门,临走前回头道:「七姊先回去了,你早些歇息,明日父汗或许会召你问话。别让额吉失望。」

    木萨仁点头:「七姊慢走。」

    海兰娜离开後,小欢这才悄声进来,低声道:「公主,七公主走了。奴婢瞧她好像……看出什麽了。」

    木萨仁坐回床边,长吐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七姊心思细腻,怕是已起了疑心。幸好她未多问。」她顿了顿,低声道:「小欢,速速收拾包袱,明日一早你出g0ng去京来客栈,万不可耽搁。」

    小欢点头,开始翻找衣物,低声道:「公主,奴婢这就去准备。只是……七公主若向陛下回话,陛下会不会……」

    木萨仁摇头,坚定道:「父汗虽疑我,但有叔叔在,他不会立刻动作。明日我出g0ng前,叔叔会支开侍卫,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m0了m0床底的暗格,确认真假神石安然无恙,心中暗道:「赵哥哥,月儿马上就来找你了。」

    时间倒回稍早,大明殿内乐声悠扬,蒙古舞姬彩袖翻飞,殿中火光映得金杯玉盘熠熠生辉。诈马宴正值尾声,众臣推杯换盏,笑语喧腾,却不知一场暗流已在殿外悄然涌动。

    负责监视木萨仁的小太监——一个身形瘦小的内侍,名唤阿吉,悄无声息地溜回大明殿侧门。他低头哈腰,贴着墙根来到王公公身後,压低声音道:「王公公,奴才回来了。」

    王公公正端着酒壶为忽必烈斟酒,闻言眉头微动,侧身低声道:「说!」

    阿吉凑近王公公耳边,声音细若蚊鸣:「公公,萨仁公主与她的丫鬟小欢,刚刚潜入紫檀殿!奴才亲眼见她们从殿内出来,怀里抱着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看样子像是偷了什麽宝贝!随後兀良哈将军深夜造访玉德殿。」

    王公公脸sE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却迅速恢复镇定,低声道:「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别声张。」

    小太监点头,悄然离去。王公公深x1一口气,转身回到殿内,趁着乐声高涨之际,悄无声息地来到忽必烈身旁,贴身低语,将小太监的回报一五一十告知。

    忽必烈端坐龙椅,手中金杯轻轻一晃,马N酒在杯中微微DaNYAn。他目光扫过殿内热闹景象,嘴角g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低沉却不动声sE:「好,这丫头果然按捺不住。继续监视,莫要打草惊蛇。兀良哈这老狐狸,给朕唱得一出好戏。」

    王公公低声应道:「是,陛下。需不需要……」

    忽必烈摆手,语气淡然:「不必。让他们再演一会儿。」

    王公公点头:「是,陛下。」

    忽必烈挥手示意王公公退下,目光重新扫向殿内众臣,举杯朗声道:「诸卿尽兴!今夜不醉不归!」

    众臣齐声应道:「谢陛下!」

    宴会继续,音乐再起,舞蹈继续,殿内一片欢腾。

    宴会持续至深夜,酒过数巡,众臣渐渐醉意朦胧,笑声不绝。

    随着乐师奏起最後一曲,乐声渐歇。忽必烈起身,朗声道:「今晚宴会到此,诸卿尽兴而归!」

    蒙古王公贵族与文武大臣纷纷起身,齐声道:「谢陛下隆恩!」

    在大臣们恭送下,忽必烈起身与南必皇后与皇子们离开大明殿,王公公紧跟在後,再回去後殿的路上,忽必烈停下脚步转头对南必皇后道:「皇后,你先回延春阁歇息吧。朕还有政事要回紫檀殿。」

    南必皇后点头,道:「那陛下也早些歇息。」她带着g0ngnV离去。

    「父汗,儿臣告退。」阔阔真王妃也带着g0ngnV离去。

    「铁穆耳、答剌麻八剌你们两个也早点回去休息。」忽必烈说道。

    铁穆耳与答剌麻八剌齐声道:「臣孙告退!」

    王公公一路紧随着忽必烈来到紫檀殿门口,忽必烈停了下来,转身对王公公说道:「把海兰娜叫来紫檀殿,朕好一段时间没见到闺nV。」

    王公公应道:「是!」随後返回大明殿。

    忽必烈进门来到龙案後方,嘴角微微上扬,拉了椅子坐下。

    宴会散场,夜sE已深,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皇g0ng琉璃瓦上,覆上一层银白。蒙古王公贵族与满朝文武大臣陆续离开大明殿,马车轮声在雪地上碾过,渐行渐远。腾格里广场的火把逐渐熄灭,只剩几盏g0ng灯在风中摇曳。

    大明殿殿内,g0ng人开始收拾残局,酒香与烤羊r0U的余味仍弥漫在空气中。

    王公公躬身道:「七公主请留步,陛下有请公主到紫檀殿。」

    赵?与海兰娜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一凛,却不敢违抗。

    海兰娜道:「儿臣遵旨。」

    海兰娜对赵?说:「夫君,父汗召见我不知何事,你跟跟叔父婶母先回府,我速速就回。」说完,随王公公来到紫檀殿。

    叔侄三人走出棂星门,一辆马车已等候多时,在上马车之前,赵?却对赵孟桂说道:「叔父,你跟婶母先回府吧。我留下等公主。」

    赵孟桂说道:「那你自己小心。」

    赵?说道:「侄儿明白。」说完,站在棂星门门外等候海兰娜。

    紫檀殿内,炭火正旺,铜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起,忽必烈已换下龙袍,着一袭玄sE常服,坐在龙案後,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目光深邃。

    殿门轻启,王公公躬身进来,低声禀道:「陛下,七公主到了。」

    忽必烈微微颔首,放下玉佩,朗声道:「让她进来。」

    海兰娜步入殿内,屈膝行礼:「儿臣参见父汗,吾皇万年,大元万年。」

    忽必烈抬头见到海兰娜,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起身亲手扶起她,说:「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拘谨。过来坐朕身边。」他拉着海兰娜在案旁锦垫坐下,还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马N酒,「今晚宴会可还尽兴?」

    海兰娜接过酒杯,轻抿一口,温声道:「父汗设宴隆重,宁肃王父子与诸大臣皆欢,儿臣自然尽兴。只是……」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sE,「萨仁妹妹中途离席,儿臣都有些担心,她又想惹什麽大祸。」

    忽必烈摆手,哈哈一笑:「那丫头,倔得像头小狼崽子,朕惯坏了她。无妨,在你们七个姊妹里,就你最让朕放心,也因如此,朕好久没见你这丫头了,甚是想念。今日诈马宴瞧你气sE不错,瞧着b上次进g0ng还圆润了些,可是赵?那小子待你好?」

    海兰娜垂眸,嘴角g起一抹羞涩的笑:「回父汗,夫君对儿臣极好。府里上下也和睦,婶母与叔父待儿臣如亲nV,婶母擅长刺绣,时常教儿臣nV红。儿臣虽是蒙古nV子,却也渐渐学会了汉人的温婉,儿臣在瀛国公府过得很是安稳。」

    忽必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想当年朕伐兵灭宋至今也快十年,赵?那小子算下来朕也是看着他长大,虽是汉人,X子稳重,却知进退,与你倒真是良配。当年朕将你许配给他,你可曾埋怨过?」

    海兰娜摇头,轻声道:「儿臣起初确有不适,但夫君待儿臣真心,日子久了,儿臣也懂了父汗的苦心。瀛国公府虽不及皇g0ng气派,却也温馨,儿臣如今过得很好。」

    忽必烈哈哈一笑:「听说你们府上近日添了些新花样?」

    海兰娜轻声道:「父汗消息灵通。夫君近日在後院种了些江南梅花,儿臣闲时便去赏花,日子过得倒也清静。」

    忽必烈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慈Ai,说:「海兰娜!听你这话,朕就放心了。说起来,你与赵?成亲已两年,可有什麽好消息?」

    海兰娜脸颊微红,轻声道:「回父汗,儿臣……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忽必烈闻言,眼中顿时绽放光芒,猛地拍案而起,龙心大悦:「好!好!海兰娜,你这是给朕送来了天大喜讯!哈哈哈!这是长生天庇佑,大元之福啊,来人!」

    王公公连忙入内,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忽必烈朗声道:「速去内库,取金丝锦缎二十匹,h金百两,东珠十颗赐给七公主,再命尚食局明日送燕窝、鹿茸到瀛国公府,给公主补身子。」

    王公公连忙应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海兰娜起身,感动道:「谢父汗隆恩!」

    忽必烈摆手,笑容满面:「自家闺nV,谢什麽?海兰娜,你好生养胎,朕等着抱孙!」

    海兰娜点头,眼中含泪:「儿臣遵旨。」

    忽必烈目光转柔,语气却带着一丝深意:「海兰娜,回去之前,朕有件事要你去做。」

    海兰娜一愣,恭声道:「父汗请吩咐。」

    忽必烈沉声道:「你去一趟玉德殿探望萨仁,这丫头今晚在宴会上闹脾气,朕不怪她,朕与皇后甚是担心。你身为她同父异母的姊姊,去问问她近况,顺便……看看她近日有什麽动静。」

    海兰娜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低头应道「儿臣明白了。萨仁X子倔,儿臣会好言劝她。」

    忽必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嗯,去吧。明日朕再派太医去府上给你请脉。」

    海兰娜起身行礼:「儿臣告退。」

    离开前,海兰娜去玉德殿找木萨仁,之後把她所见所闻告诉王公公,要他转告给忽必烈。

    王公公护送她至棂星门,赵?仍在门外等候,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前,关切道:「公主,陛下可有何吩咐?」

    海兰娜轻声道:「夫君,父汗只是与我闲话家常。走吧,回府再说。」

    赵?点头,扶她上马车,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夜中。

    宴散,众臣离去。忙哥帖木儿与哈尔巴拉退回坤德殿,父子二人独处。

    哈尔巴拉低声道:「阿布,陛下今日设宴,似乎有意将萨仁公主许配给孩儿?」

    忙哥帖木儿点头,沉声道:「陛下心思深沉,此事八成已定。你觉得萨仁公主如何?」

    哈尔巴拉回想木萨仁的清丽模样,笑道:「公主殿下貌美如花,X子率真,孩儿甚是欣赏。」

    忙哥帖木儿点头:「既如此,好好珍惜这门亲事,对我宁肃王府大有助益。」

    隔日卯时,天sE刚刚泛起鱼肚白,大都城内仍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皇g0ng内的积雪尚未融化,琉璃瓦上覆着薄霜,寒气b人,小欢已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头裹青帕,腰间系着小包袱,趁着尚食局送菜的马车混出棂星门。

    门口的侍卫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挥手:「快走快走,别堵门!」

    小欢低声应了句「是」,脚步匆匆,沿着皇城穿过居仁坊的窄巷直奔东市。

    雪後的街道冷清,偶有早起的卖菜郎推车而过,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紧了紧斗篷,心头七上八下,脑中反覆默念木萨仁的嘱咐:「小欢,到了京来客栈,找到胡姊姊,把信交给她,千万别让旁人瞧见。」

    东市京来客栈坐落在一条热闹的街口,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上「京来」二字在晨风中微微晃动,虽是清晨,却已有几辆马车停在门口,车夫们围着火堆取暖。小欢深x1一口气,推门而入,迎面一GU热气扑来,夹杂着熬粥的米香与烧柴的烟味。

    小欢深x1一口气,推门而入,迎面一GU热气扑来,夹杂着熬粥的米香与烧柴的烟味。店小二正忙着擦桌子,见她进来,笑着招呼:「姑娘吃点什麽?」

    小欢摇头,目光在店内搜寻,终於看见胡雪芹正站在柜台招呼客人,等她忙完後,上前急切地唤道:「胡姊姊!」

    胡雪芹见是小欢,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拉她到一旁角落:道:「小丫头,总算来了!公主呢?」

    小欢点头,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注意,方才低声道:「公主一切安好,已得手。今晚戌时,她会在兀良哈将军的接应下出g0ng,来此与我们会合。」

    胡雪芹眼中JiNg光一闪,沉声道:「好!夜长梦多,我已备好马匹与乾粮,待公主一到,我们即刻出发,小欢,你先歇息,养足JiNg神,今晚还要赶路前往通州。」

    小欢点头,前往胡雪芹安排的房间休息。

    时光如梭,转眼便至傍晚。

    大都城外,天sEY沉,北风呼啸,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而下,瞬间覆盖了官道与屋脊。城门已落锁,守城兵卒缩在门楼里烤火,懒得巡视。

    玉德殿一道黑影悄然闪出,木萨仁换上了一身小太监的青布衣裳,头戴毡帽,脸上抹了锅底灰,将那张清丽的脸染得灰扑扑。她背着一个小包袱,里头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那颗用黑布裹了数层的真「月下人心」。

    兀良哈早已安排好一切。他亲自率领一队夜巡侍卫,故意将玉德殿周边的守卫调开,又命心腹在後门放风。木萨仁小心翼翼贴着墙面,借着风雪的掩护,一路无声地穿过长廊,来到g0ng城西北角的偏门——那里本是运送柴炭的暗门,此刻早已被兀良哈的人打点好。

    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驴车停在雪中,车夫低着头,裹得严严实实。木萨仁刚踏出偏门,便听到低沉的两个字:「上车。」

    是兀良哈的声音。

    木萨仁心头一暖,却不敢多言,迅速掀开车帘钻进车厢。兀良哈坐在里头,披着黑sE斗篷,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叔叔……」木萨仁刚开口,便被兀良哈按住手,低声道:「别出声。出了g0ng再说。」

    驴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木萨仁紧紧攥着包袱,心跳如鼓。车厢内昏暗,只听得到风雪呼啸与驴蹄踏雪的声音。

    半个时辰後,驴车终於停在东市一条僻静小巷。兀良哈掀开车帘,低声道:「到了。下车。」

    木萨仁跳下车,抬头一看,正是京来客栈的後门。胡雪芹与小欢早已等在那里,见到她,两人眼中同时闪过狂喜。

    「公主!」小欢扑上前,差点哭出声。

    胡雪芹迅速拉她进门,低声道:「快进屋,马已备好,我们即刻出发!」

    木萨仁转头望向兀良哈,眼中含泪:「叔叔……」

    兀良哈摆手,声音沙哑:「走!别回头!记住叔叔的话,好好活着!」

    他猛地一拉斗篷,将木萨仁推进门内,随即转身跳上驴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风雪之中。

    後门「砰」地关上,隔绝了风雪,也隔绝了木萨仁最後一次回头的机会。

    屋内炭火正旺,胡雪芹关上门,压低声音问道:「石头拿到了吗?」

    「在这。」木萨仁从怀中掏出那团用黑布裹了数层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胡雪芹接过,掂了掂重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那好,咱们即刻出发。」

    木萨仁望着窗外漫天飞雪,嘴角终於扬起一抹久违的笑容,心中兴奋不已:「终於要跟赵哥哥见面了。」

    小欢看着公主脸上那抹纯粹的欢喜,眼眶微红,却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轻声道:「公主,您终於笑啦……奴婢瞧着也高兴,只是这一路……」

    胡雪芹拍拍她的肩,打断道:「别多想了,赶路要紧,风雪正大,正是出城的好时机。曹胖子已在城东十里的驿站等我们,三匹快马,足够我们连夜赶到通州。走!」

    三人迅速换上厚实的斗篷,蒙上面纱,熄灯出门。後院三匹骏马早已备好,马蹄上裹了厚布,以免发出声响。

    胡雪芹翻身上马,伸手拉木萨仁:「公主,上来!」

    木萨仁紧紧抱住包袱,踩着马镫跃上马背。小欢也利落地跨上另一匹马。

    她回头最後看了一眼灯火朦胧的大都城,轻声呢喃:「父汗、叔叔……萨仁走了。」

    胡雪芹一夹马腹,低喝道:「驾!」

    三人骑着快马冲进风雪,马蹄踏碎积雪,瞬间消失在茫茫夜sE之中。

    御书房内,炭火熊熊,红焰在铜盆里跳动,映得墙上金龙盘绕的浮雕忽明忽暗。然而再烈的火,也压不住冬夜的寒意。窗外大雪纷飞,风声如泣,似在为这座巍峨皇g0ng低声哀鸣。

    忽必烈端坐龙案後,披一件玄狐大氅,领口雪白的狐毛衬得他脸sE愈发苍老。案上只点一盏琉璃灯,灯焰被风吹得微微颤抖,映得他双眼深处寒光如刀。

    花不巅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清晰:「启禀陛下,萨仁公主已经出g0ng,末将已派人一路跟踪,绝不会走脱。」

    忽必烈连连点头,嘴角g起一抹冷笑,却不带半分温度:「好!花不巅,朕要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花不巅抬头,沉声禀道:「启禀皇上,末将查到那对菜商男nV的身份,果然大有来头。nV的是东市京来客栈的nV掌柜,名叫胡雪芹;男胖子叫曹参,表面是菜商夥计,实则皆为战乱孤儿。诡异的是,两人皆被陆家庄庄主收养。」

    忽必烈眯起眼:「陆家庄?」

    「正是。」花不巅继续道:「崖山灭宋之後,中原武林新兴反元势力如雨後春笋,陆家庄便是其中之一。虽陆家庄庄主行踪诡秘,但已可确定,与五湖门等反元势力暗中g连。」

    忽必烈冷笑一声,缓缓起身,负手踱至窗前,望着漫天飞雪:「打着复宋旗帜,普天之下姓陆的,也只有他了。」

    花不巅一惊,脱口而出:「陛下,难道是——」

    忽必烈笑而不答,话锋一转:「放在宝云殿的神石被取走了吗?」

    「皇上料事如神,神石已被兀良哈王爷取走。」

    「好!好!」朗声大笑,笑声回荡在空荡的御书房内,带着说不出的苍凉,道:「现在就让世人知道,什麽能祈愿的神石,纯属无稽之谈!哈哈哈,都让他们对神石打消念头!」

    花不巅低头:「皇上英明。」

    忽必烈笑容渐收,语气转冷:「那兀良哈那边,状况如何?」

    「启禀陛下,王爷他……」花不巅犹豫片刻,说道:如陛下所料,不惜一切助萨仁公主。」

    「果然……」忽必烈仰首长叹,声音中带着难言的痛楚与失望,「看来世上唯有朕,没一个人能信。」

    花不巅低头不语,殿内一时寂静,只闻炭火轻爆之声。

    忽必烈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是满目坚决,转身对花不巅说:「花不巅,你们派人暗中看好萨仁公主,朕要让她认清事实——这些南人蛮子,只不过是利用她骗取神石,打着光复赵宋旗帜起兵Za0F!」

    花不巅抱拳:「皇上圣明。」

    忽必烈冷声下令:「命兀赤台、哈尔坎准备部署,下个月圆之时,开始收网。」

    花不巅沉声应道:「末将遵命。」

    「下去吧!」

    「末将领命告退。」花不巅躬身退出,殿门轻轻阖上。

    御书房内,只剩忽必烈一人。

    他缓缓走回龙案前,玄狐大氅拖曳在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从手袖中取出一只黑sE锦袋,放在案上。手指轻轻解开绳结,一层层拨开黑布,露出一颗不起眼的灰褐sE石头——形如人心,表面粗糙,毫无光泽,却正是真正的「月下人心」。

    原来神石自始至终都在忽必烈手上,他凝视良久,苍老的手指轻抚石面,彷佛在抚m0一段尘封的过往。终於长叹一声,声音低沉而苍凉,道:「月下人心、月下人心啊……这世上还有真情在吗?怎麽一个个背叛朕?朕这闺nV长大rEn,却不惜养育之恩;就连最亲的安答,也背叛朕……朕真的好痛心疾首啊。」

    语毕,他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那张历经风霜的脸颊缓缓滑落,滴在神石上,瞬间被x1收,彷佛这石头,也在无声地吞噬着他的悲凉。

    灯火摇曳,窗外大雪纷飞,覆盖了整座皇g0ng,也覆盖了那颗孤独而苍老的心。

    御书房内,帝王独坐,孤影映壁,万里江山,却无一人可信。

    时间回到正午,陆家山庄。

    冬日yAn光透过纸窗,洒在书房一角,映得满架兵书泛着冷光。陆秀夫——那位白发苍苍、左腿微跛的老者——用完午饭,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泛h的《武穆遗书》。他眯着眼,一页页翻过,却越看越倦,终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甚至挤出几滴老泪。

    「唉……年纪大了,JiNg神到底不b从前……」他喃喃自语,正要把书阖上,闭眼小憩一会时,忽然听门外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他。

    「咚咚咚。」

    一名家丁在门外说道:「老爷,京城那边传来消息。」

    「进来吧。」

    家丁推门入内,双膝跪地,双手高举一只细竹筒,低声道:「老爷,京来客栈胡姑娘的飞鸽传书!」

    陆秀夫浑浊的老眼瞬间亮起,颤抖着接过竹筒,拔开塞子,cH0U出里面的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数行字:「鞑子公主已取得月下人心,戌时会合後,立即返陆家庄。」

    他看罢,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纸条,脸上浮现难掩的狂喜,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近乎痴狂的笑容,喃喃自语:「成了……终於成了……」

    他猛地抬头,高声道:「来人!速去请赵牧和小姐到忠祀堂来!」

    家丁应声而去,脚步声远。

    忠祀堂前,香炉青烟缭绕,堂上高悬大宋历代皇帝画像,除了恭帝赵?和少帝赵昺,从太祖赵匡胤到端宗赵昰,一字排开,目光肃穆。画像下摆着长案,案上供奉朱漆牌位,上面写着庙号和諡号,铜炉青烟袅袅,映得堂内气氛肃然。

    不多时,赵牧与陆香菱匆匆赶到。

    赵牧一袭青衫,眉宇间仍带着少年英气;陆香菱则穿一袭淡粉罗裙,发髻上cHa一支碧玉簪,娇俏可人,眼中满是好奇,显然她不知山庄里有这样的地方。

    「仲父,什麽事如此急?」赵牧拱手问道。

    陆秀夫目光灼灼,拐杖重重一顿地面,声音颤抖却兴奋,道:「都跪下!」

    赵牧与陆香菱不明所以,却不敢违逆,还是依言跪在蒲团之上,面向堂上大宋列祖列宗的画像与灵位。

    陆秀夫在堂前拄着拐杖,转身面对二人,声音低沉而激动:「赵牧,菱儿,你们可知老夫这一生为何而活?」

    赵牧低头:「仲父为复兴大宋。」

    陆香菱也跟着道:「爹爹为大宋。」

    陆秀夫仰头望向宋理宗的画像,眼中泪光闪烁:「不错!当年崖山血战,老夫负少帝入海,大难不Si却苟活至今,唯有一念——只为大宋江山重光!如今神石到手多年的忍辱负重,,终得偿愿!」

    他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赵牧:「虽然任忠少保在广州另拥立赵旦,你赵牧,自少帝之後,你是老夫苦寻已久大宋赵氏宗室後裔,血统b他还要纯正,你肩负的是列祖列宗的期望!」

    赵牧心头一震,低头道:「牧儿……铭记在心。」

    陆香菱也低声道:「爹爹,菱儿知道。」

    陆秀夫深x1一口气,说:「稍早老夫收到消息,那鞑子公主已取得月下人心,今晚戌时与胡雪琴会合後,便会立即返回陆家庄!按路程计算,一路避开官道,最快也要明日午时才能抵达。」

    赵牧与陆香菱闻言,齐齐抬头,眼中闪过震惊。

    陆香菱惊喜道:「爹爹,这是真的?」

    陆秀夫点头,眼中满是狂热:「老夫的计划,终於要成了!」

    赵牧却低声道:「仲父,那……月儿她……」

    陆秀夫冷笑,目光如刀:「她不过是个棋子!那鞑子公主为你神魂颠倒,你却还念着她?赵牧,蒙汉血海深仇,莫要忘了你的使命。」

    赵牧心头一痛,低头不语。

    陆香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故作温柔:「赵哥哥,爹爹说得对。那沐月儿不过是个鞑子公主,怎配得上你?」

    赵牧咬牙,低声道:「香菱妹妹,月儿她……」

    陆秀夫怒喝:「够了!赵牧,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老夫不客气!」

    赵牧低头,拳头紧握,心中百感交集。他想到木萨仁的笑颜,想到她为自己冒险盗取神石,心头一阵刺痛:「月儿……你为什麽要这样傻……」

    赵牧心头一震,跪地叩首:「仲父,牧儿知错。」

    陆秀夫冷哼一声,转身望向堂上宋理宗的画像,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赵牧,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适婚年龄。等nV鞑子回来,老夫安排你跟香菱尽快成婚。」

    陆香菱在一旁偷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扬起,彷佛已看到自己成为新娘的模样,未来的大宋皇后。

    赵牧被老者这句话顶得哑口无言,脸sE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他低头看着地面,拳头紧握,指节泛白。

    陆香菱见他无言,开心得像个孩子,扑上前g住赵牧的手臂,娇声道:「赵哥哥,等我们成婚那天,我会把山庄布置得跟皇g0ng一样!香菱要为你生好几个白白胖胖的娃儿,你说好吗?」

    她一头栽进赵牧的x膛,满脸幸福,彷佛已看到未来美满的生活。

    赵牧身子一僵,轻轻移开她的手,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香菱妹妹,我……」

    陆香菱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笑得更甜:「我知道,你开心得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陆秀夫看着这一幕,甚感欣慰,带着笑容抚着长胡子,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牧儿,菱儿,你们成婚之日,便是大宋复兴之始!老夫这把老骨头,能看到这一天,Si也瞑目了!」

    赵牧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不敢直视老者的目光。他心如刀绞,想到木萨仁那清丽的笑颜,想到她为自己冒险盗取神石,心头一阵刺痛。他咬牙,终於挤出一句话:「仲父,我……我心里……」

    陆秀夫目光一冷,拐杖重重一顿:「心里如何?牧儿,你莫要忘了,你是大宋赵氏血脉,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香菱自幼与你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是天作之合!」

    陆香菱点头,眼中满是期待:「赵哥哥,你说是不是?」

    赵牧无言以对,脑中一片混乱。他想到木萨仁的温柔,想到她为自己不惜与父皇对抗,心头的愧疚与Ai意如cHa0水般涌来。他低声道:「仲父,我……我还不想成婚。」

    陆秀夫脸sE一沉,怒道:「不想成婚?赵牧,你可知老夫为你费尽心血!你若不娶香菱,如何稳固人心?如何让天下宋人归附?」

    陆香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故作温柔:「赵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妖nV?她不过是个鞑子公主,怎配得上你?」

    赵牧心头一痛,却强自压抑,低声道:「香菱妹妹,月儿她……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秀夫冷哼,拐杖一顿:「够了!牧儿,今日之事,容不得你再胡思乱想!成婚之事已定!」

    赵牧低头,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他心如刀绞,却不敢再争辩,只能低声道:「我……遵命。」

    陆秀夫点头,眼中满是满意:「好!牧儿,你终於明白自己的使命了。」

    陆香菱笑得灿烂,g住赵牧的手臂:「赵哥哥,你终於答应了!香菱好开心!」

    赵牧勉强一笑,却掩不住眼中的痛苦。他心想:月儿,对不起……赵哥哥该如何是好?

    於是开口说道:「仲父,我……我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

    他转身快步离开忠祀堂,背影孤寂,在雪地中拉得修长。

    陆香菱愣住,喊道:「赵哥哥!」

    陆秀夫皱眉,沉声道:「这孩子,怎麽如此不懂事?菱儿,别管他,让他自己想想清楚。」

    陆香菱咬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点头:「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