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吃早餐的时候,窗外温室那边的雾气还未散去,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一GU恍惚的植物味道——乾净、cHa0Sh,有点像梦。

    我盯着热可可杯边泛起的涟漪,突然就想起那个白姓的前相亲对象。

    也不是突然,就是一种水面下的意识浮了上来——为什麽同样是有钱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喘不过气,而和黎影在一起,只觉得松快?

    是因为黎影给了空间吗?不对,不只是空间。他不是那种“你自由吧”的伪善宽容,而是……他主动为我让出了位置。

    哪怕他心里可能想吞了我、同化我、用我填满他永恒孤独的胃口,但他忍住了。他连伸手都很克制,像是怕我後退。

    他不是不危险,他只是危险而自知地靠近我。

    而白某人……他从来没让我觉得自己能留下来。他让我觉得我只是个可怜虫,需要被他安排好、需要被拯救,需要配合他扮演“愿意理解你的好男人”角sE的工具人罢了。

    我喝了口热可可,不甜,很舒服。

    我突然想到,第一次相亲的时候,那家伙说什麽“nV孩子就是Ai甜的!”,然後给我点了全糖的N茶。相亲全程我没碰,道别後我就把它丢掉了,连同对白某人的印象。

    黎影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热腾腾的华夫饼。看到我在发呆,他只微微扬眉:“你怎麽啦?没睡好吗?”

    我抬头看他一眼。那一刻我突然知道了:他不是家,也不是避风港。

    他是生态系统本身。我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随时走。但只要我留下,他就会把我视为这个系统的一部分,而不是他的附属物。

    我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於是我伸手接过华夫饼:“有点饿了,突然想吃麦当劳早餐。”

    “可以,刚好还有一些r0U碎,不过你要稍等一下,”几条天花板上掉下几根触手,刷刷刷地开始煎薯饼和r0U饼。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放空般地喝完热可可。

    接过华夫饼时,他手指碰了我一下,很轻,但却像触到了一根藏在皮肤底下的神经。

    黎影坐到我对面,撑着下巴看着我:“还有什麽想吃的?你可以提前许愿。”

    “那我许的愿你都会满足?”我咬了一小口,sU香细碎,嘴里带着淡淡薰衣草味。

    他盯着我咀嚼的动作,眼神一点点发深:“看是什麽愿望了。”

    “我还没想好,”我低头看着饼乾,“但现在这种感觉……挺奢侈的。”

    “什麽感觉?”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麽。

    “像是……”我顿了顿,还是说出口:“我被当作一个人了,不是负担,不是救助对象,也不是谈资或面子工程。”

    他盯着我几秒,忽然抬手,把我一缕掉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後,动作缓慢、克制,但指尖温热。

    “你要知道,”他轻声说,“我对你有没有投资的打算,跟你是不是人类……没有直接关系。”

    我嗤地笑出来:“你这句话很危险!”

    “嗯,”他忽然靠近一点,盯着我嘴角那点笑意,轻声反问,“你喜欢这种危险吗?”

    空气好像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流动。我没动,也没後退,只是眨了一下眼,回敬一句:“这就得看它有没有利息了。”

    黎影低笑一声,退回座位,重新端起咖啡:“利息部分,我们可以再谈。你知道的,我定租金都这麽人X化了。”

    他喝了一口,杯沿遮住了他嘴角那点笑意。但我知道,他在笑。

    就像後院的温室那样,看似安静,却在悄悄生长一些什麽。

    ***

    课堂期间,我在台上眉飞sE舞地说着法国大革命的後续,突然学生开始窸窸窣窣。

    我挑眉,停下讲解安静地看着他们,对他们施以无言的威压。

    “老师,有猫!”

    “小猫小猫~过来这里!”

    学生瞬间炸开,我无奈,只能下去处理。

    然後,那只猫抬头和我四目相交,我认出了那是他的金sE眼瞳。

    我蹲下,摆出一副“怎麽老是你?”的脸,无奈安抚黎影猫。

    学生变得七嘴八舌:

    “老师,它在看你!”

    “是不是老师家的猫?”

    “黑猫超帅的”“等等,猫也能帅吗?”

    “你不觉得太高调了吗?”我小声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在安抚猫而不是跟他理论。

    黎影猫没有回应,只轻轻歪了歪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好像在说:我守规矩啊,又没变人。

    完事後还用头撞我的腿。

    “老师它用头撞你了!”

    “哇,好可Ai~~”

    “猫猫!我也要x1猫!!!让我x1一口!!!!”

    “咳咳,大家安静!”我只能出声阻止:“等一下把大革命讲完就去写作业,作业写完了才可以上来m0。”

    黎影猫跳上讲台伸懒腰,一副不悦的样子,耳朵都快变成喷S机了。

    “当然,m0之前要问猫猫可不可以哦~!被抓了就不好了。”我赶紧补充,台下学生都乐开花。

    ...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我抱着黎影猫回到教职办公室,大家都炸了。

    “小澪老师!你带你家的猫过来啦!”

    我刚把那只黑猫拎进办公室放下,还没来得及倒杯水,就听到同事惊呼。

    “它好漂亮啊!你看这眼睛,金sE的欸,好像会说话——”

    “它是不是混血缅因?还是你捡来的?脾气真好,好乖……”

    “喂,这猫是公的母的啊?来,让姐姐看看——”

    同事们围了过来,黎影猫乖乖地趴下,让他们撸。

    我看他不反对,就这样放着他,拿出便当盒开始填饱肚子。

    “你今天中午吃什麽?红烧狮子头?哇你自己做的?”坐我旁边的同事一探头,笑得像发现宝藏,“给我一个嘛!”

    就在那一瞬间——

    “噗!”一团黑影猛地炸毛,尾巴膨成个蓬松麦穗,“唰——”地从我的办公桌上飞奔出去,踩翻了一个笔筒,越过资料柜,灵巧地跳上窗台,一眨眼就没影了。

    同事们全T沉默一秒,接着爆笑:

    “你家猫也太护食了吧!”“不是护你吧?”

    “猫是不是在吃醋?欸她炸毛那一下太有戏唱了!”

    “哎你怎麽不早说你家猫这麽黏你,我刚刚居然想m0耳朵哈哈哈哈哈!!”

    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便当盒里孤零零的一颗狮子头,突然觉得它也有点委屈。

    ...

    回家路上他没说话,车开得b之前慢。

    我有点气他擅自变猫过来刷存在感,又有点好笑:“你跑什麽,抢得过一个狮子头吗?”

    “那是两个狮子头,”他说,语气很平稳,但有种隐隐的压迫感:

    “现在的重点是,你把我准备给你的东西分享给了别人。”

    我愣住,月经期间的敏感让我意识到他吃醋了。

    他加速,安静地开车,像在酝酿下句话。

    “……所以,你打算怎麽补偿我?”

    “啊?”

    他把车开到一条小路里,熄灯看着我,眼睛不再是金sE的,而是黑而深的夜sE,彷佛要把我拽进去:

    “亲我。你主动。”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车厢里安静得诡异,只有仪表板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Y影,他的五官冷静,甚至称得上温柔。

    但那双眼睛黑得像深夜的cHa0水,卷着情绪暗涌。

    我小声:“你生气了?”

    他歪了歪头,慢慢地靠近我,手还搭在方向盘上,动作却像捕猎者在靠近猎物。

    “你分不清我什麽时候是人,什麽时候是猫,”他说。

    “我不介意你m0我、抱我、拎我尾巴,但我介意你把我准备的心思,喂了别人。”

    那句“喂了别人”几乎是贴在我耳边说出来的,带着Sh热的呼x1。

    我感觉脸一下烧起来了,月经期的感官被放大成一团情绪化的棉絮。他这样贴得这麽近,我甚至闻到了他衣领上那点微妙的香——不像花,也不像香水,更像是温室里某株夜间才会醒来的植物。

    “我……”我正要说话,他手指落在我下巴,轻轻捏住我不让说。

    “说话不行,”他声音低哑,眼神却危险地亮起来,“我要的是你主动。”

    我心跳砰砰地响,气氛不知怎麽就变得黏稠。他不动,只是等。等我主动,等我投降。

    於是我撑起身,轻轻吻了他,只是轻轻地触了一下他的唇角。

    他没动,也没回应。

    “……不够,”他几乎是压着声音说,“我很克制了。”

    然後他动了。

    他反手抚住我的後颈,加深了那个本该只是蜻蜓点水的吻。

    他的唇温热,缠绵,带着一点懒懒的蛮横,就像是要在我身上烙下什麽属於他的印记。

    我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来,却又舍不得退。

    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还有我的心跳。

    半晌,他松开我,却不退远。他额头抵着我额头,眼神慢慢恢复金sE。

    “这才差不多,”他喃喃,声音有点哑,“不过我还是觉得……只亲一下,不够。”

    他重新启动车子,油门轻轻一踩,车缓缓驶上归途。

    夜sE在窗外流动,车里却一点也不冷。

    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稳如常,但左手却一直牵着我,掌心贴着我的手背,指节不时摩挲我指缝,就像在确认我还在,不会再被什麽“同事”抢走。

    更过分的是,他身後的触手副肢也不安分起来——一条绕上我小腿,另一条悄悄圈住我的腰,还有一条轻轻扫过我的後颈,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撒娇。

    “你这样开车不危险吗?”我小声问。

    “你在就不危险,”他说,语气平淡,但我听得出那句“你在”是重点。

    回到家,他先一步下车,替我拉开车门。等我站稳,他低头看我,语气认真:“刚才亲了,但不够。你还欠我下车的。”

    我抿嘴笑,踮起脚亲他一下。

    他不动,然後又抓住我的後领,把我拽近一点,亲回来,压得更深,像是故意要把我刚刚那点轻轻带过的亲吻全数追回来。

    “这才是回家,”他笑得像只得逞的大猫。

    後面,我进浴室前,他站在门口像个监督官:“洗澡前亲一下。”

    我靠近亲了一下脸颊,他又侧过脸要唇,理所当然。

    等我洗好出来,他已经换了便服,一件丝绸衬衫松松地搭在椅背。

    他递给我:“今晚穿这个睡觉,不许穿别的。”

    “……你是猫还是狗?这麽Ai在我身上留味道。”

    “我不是,”他伸手搂住我,轻轻在我锁骨处蹭了一下,嗓音低下去,带着点不安:“但和你共生的人是我。”

    我心里一震,几乎忘了接话。

    “睡前还要亲。”他像是怕气氛太满,故意轻描淡写,“不然我睡不着。”

    我亲他的时候,他闭着眼,表情安静得像一场风暴的中心。

    “……晚安。”我小声说。

    “晚安。”他轻轻在我额角蹭了一下,又不Si心地添上一句:“梦里也要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