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阵钝痛中醒来的,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皮勉强撑开,所见之处却不是熟悉的卧室。

    这里是别的什麽地方。这里不再是人类的空间。

    四周的墙面由未知材质的血r0U构成,缓缓蠕动着,如同在呼x1。空气cHa0Sh却温热,有一种说不清的安全感,像是被什麽巨大的生物吞入腹中,又不至於感到窒息。

    我低头,看见自己躺在一个类似蛹还是茧的结构里,四肢包裹在透明膜中,头皮和脸皮正被什麽温柔地修复着,隐隐作痛,却奇异地令人安心。

    “……你醒了。”

    黎影的人形出现在我视野中。他脱去了人类的伪装,眼瞳泛着不属於地球的银光,神情专注又克制,手中温柔地抚m0着我的额头。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带着溺水般的破碎与求饶,像是从地狱深处透出的回音。

    我颤了一下,“那是……白祯行的……?”

    黎影没说话,只是将我从软壳中抱起来,触手像轻柔的围巾,从背後缠绕住我,似在修复,也似在束缚。

    他把我放进一张b床更柔软的触感巢x,像是在安置某种极其珍贵的生物样本。

    “别听。”他用异常温柔的声音说,“你只是人类,身T不该承受这种频率。”

    “……你杀了他……们?”

    “没有,他们还活着。”他低头吻了一下我的眼睫,“但他正经历你曾经历的每一份恐惧——这只是合理交换。”

    我想坐起身,却发现触手越缠越紧,像是察觉了我的不安,他的声音带上了轻微的笑意:“你是不是害怕我变得太不像人类了?”

    我没回答。

    “你放心,我还是你认识的黎影,只是——”

    他的声音缓了下来,低得几乎听不清:“我不允许再有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他吻我的时候,b以往更深,带着狂热和某种近乎崩溃的执念。那黏腻,与其说是Ai人间的亲昵,更像是猎物被保护的本能,是异种压倒人类的支配。

    我挣了一下,他的触手立刻紧缠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

    “别怕,去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说完,又将我轻轻抱紧。

    我闭上眼,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远处那微弱又持续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触手像是催眠曲那样,一圈一圈收紧,包裹我,令我沉入黑暗。

    在那个温暖而疯狂的怀抱里,我睡着了。

    梦境里,我行走在一条漆黑无光的走廊。没有灯。四面墙壁似乎不是实T,而是被压抑的哭声织成的。我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像是被什麽东西拖着走。

    前方,忽然出现了人影。是白祯行。他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灼烧过的蜡像。嘴角不断流着黑sEYeT,眼睛却SiSi盯着我。

    “你毁了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像铁钉刮过金属,令人牙齿发酸。他一步步走近,身後跟着几个影子——那些打手,还有那个老妇人。

    我终於看清她的脸。那是白祯行的母亲。她披头散发,脸上因酸Ye而腐烂扭曲,瞳孔却直gg地看着我:“我儿子再坏,他也不该被你害成这样!”

    她举起一瓶正在冒泡的YeT,还有一把滴血的刀。

    我本能後退,脚步却像陷进沼泽,动弹不得。那些影子像被g起了血腥的执念,冲我尖叫、抓挠、咒骂。四周的黑暗也开始蠕动、沸腾,像有千万只怒目在盯着我。

    我快要窒息。

    然後,一只手伸了进来。它不像人类的手,更像某种来自深渊的结构:漆黑、骨节狰狞、却异常有力。一瞬间,整个梦境像玻璃一样碎裂。

    “够了。”

    黎影的声音,在这场梦里无b清晰。

    他的出现就像某种法则的重启,梦境中的影子一只接一只地“被按Si”——不是流血,不是挣扎,而是像被世界从‘存在’中删除。

    白祯行的母亲扑上来的一瞬间,被他一掌压入地底,声音被彻底封印。

    我倒x1一口气,想退开。

    但黎影却没有放过我,他的目光带着病态的执着:“你害怕我了吗?”

    我摇头,呼x1急促,脚底像踩在深渊边缘。他却笑了,伸手一拉,像将我从一个梦拽入更深一层。

    “那我们再往下——”他低声说,“一起看看你真正的内心,和我的。”

    周围的空间陡然塌陷。世界旋转、扭曲、翻转。我像被一整个异界吞噬。

    在那更深的梦境中,我听见无数个黎影的声音交错:

    “你是我的。”

    “这不是恐惧,是进化。”

    “Ai你,是我变得人类的证据。”

    经过一些混乱、我也说不上来的梦境後,我脑袋像变成浆糊那样又醒来了,触手的床用一种温柔的力道让我躺回去。

    触手如同深海的羽毛,轻柔却无法反抗,它把我重新按回那团由他血r0U构成的床。

    我刚想撑起身T,他的人形就在不远处显现,脸上带着过於温柔的笑容,反而让我寒毛直竖。

    “为什麽要离开?”他走近,低声呢喃,“你还很累,睡回去吧...”

    我咽了口唾沫,试图镇定:“我、我有异议!你得先让我知道你要做什麽!”

    他抚m0我的脸,指尖带着某种几近黏稠的温度。

    “首先,我要彻底品尝你。”他吻住我锁骨,舌尖划过皮肤,像是在某种仪式前标记领土。

    “然後,用我的血Ye标记你全身,直到你的一切……都染上我的印记。”

    我浑身一抖,连忙开口:“可是!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啊,而且——我不出去工作,怎麽给你交租?!”

    他愣了一下,然後用一种几乎委屈的口气说:“这个时候还在说这种事……你真的很会伤害我的心。”

    他的触手悄然探出,缠住我的脚踝、手腕、腰线,每一次接触都带着想吞噬的温柔。

    “我不会阻止你去工作。”

    他贴近我的耳边,低语如咒:“我只是要让你明白——你是谁的。你的血Ye、骨头、舌尖、SHeNY1N,全都是我的。”

    他吻住我,舌头深深探入,几乎要抹去我所有的思绪。

    “当你从梦境中醒来,你应该第一时间找我……而不是试图逃走。”

    我被触手缓缓缠紧,全身微颤,他的身T灼热而近乎病态地贴上来。

    “我只是……想要让你的血r0U记住我。”

    他望着我,眼底的疯狂却显得异常专注:“这样你就不会舍得离开了。”

    “难说!我再被你改造下去,说不定明天就提辞呈了!”我睁大眼:

    “我、我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但是我不能没有工作啊!!”

    他静了一下,唇角缓缓扬起。

    “一辈子?”他重复着,语气像在咀嚼一个有趣的概念。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他低头贴上我的额头,声音温柔得可怕:“有趣的是……你更在意工作,而不是被我改造这件事。”

    我呼x1一滞。他的指尖滑过我的颈侧,像在感受温度,也像是在确定某种印记的延伸。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去你珍视的东西,包括那份工作。”

    他手掌覆在我x口,缓缓施力,彷佛能穿透骨r0U直达心脏。

    “只是——今後的每一秒,你都要记住你属於谁。”

    他轻声低语,语气像是宣誓又像是施咒:

    “我会让你的血r0U、神经和灵魂,都渴望我。不是囚禁你,而是让你,即使自由,也会主动回到我身边。”

    我觉得身T一点点被他包裹,沉入那团活着的温柔深渊。

    “睡吧。”他低声呢喃,像是为梦境拉上帷幕,“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