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他的声音吗?」
「不确定,那声音像是……说话前就已经破碎了。」
断层之地,不存在於任何地图。
据说是都市的盲点,一个连卫星图像都会自动模糊的区块。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这里的语言无法被系统理解。文字扭曲、语意重叠,甚至连人类的记忆,在这里也会开始彼此矛盾。
主角──卫无言,一名语言学系的退学生,偶然因调查一宗关於「语残」的都市传说而走进断层边界。
他说话总是迟疑,有时甚至选择沉默,彷佛每一个词语都可能变成伤口。他曾被认为患有「语义逃避症候群」,一种在表达自我时会产生语境偏离、甚至幻听的心理症状。但他知道,那不是病,而是他「看见了」。
那天,他在巷口墙上看见一段奇怪的涂鸦:
「????????????????????????????????????????????????????????????????????????????????????????????????????????????????.」
他读不懂,却彷佛听见那句话的语音直接落进脑中。那一瞬,他产生了不可言说的联系──与某种存在。
「你终於……说了我的名字。」
声音从後方出现,不急不缓,却像是在某个更深层的语境里回响。
他回头,看见一名骑着老旧重机的男子,穿着破损的皮衣,头盔反光看不清脸。对方没有报上名号,只留下一个名字──
EV。
EV不是人们以为的「人」。
他曾是什麽?也许是观察者,也许是残响,也许是另一个「卫无言」走到尽头时,所留下的灵语投影。
但此刻,他实际地存在於断层地界,身上残留着语残的气息──那种只属於被语言吞噬者的气味。
他看着卫无言,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怜悯与挑衅。
「你还没开始走,就已经接近终点了。」
主角怔住:「你是谁?」
EV偏头,轻声笑道:「你早该问的不是我是谁,而是──你还剩下多少‘语言’?」
在这世界,语言不只是G0u通工具。
它是记忆的载T、现实的编码、思维的血r0U。
当语残出现,语言开始崩坏,现实也将随之瓦解。
而有些人,天生就能听见这些语残──
他们被称为「语感者」。
而其中最危险的,则是那些能够回应语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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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开始於声音
雨从凌晨三点开始下。像是被人低声咒骂着,整个城市的空气变得Sh黏而绝望。新店溪的水面卷起不自然的涟漪,夹杂着一种说不出口的静默——不是没有声音,而是声音本身似乎在模仿「无声」。
「你听见了吗?」
某栋破旧公寓顶楼,一名青年倚着生锈的铁栏杆,背对着城市的灯光。他叫许冽,一个名字在人群中不会留下太多记忆的人。
「……什麽?」他转头问那名坐在墙边的nV子。
nV子没回答,只是望着天际线中某栋大楼的顶端,那里正闪烁着不属於城市的光。
那是声音的颜sE。
许冽在三周前开始听见它。
那声音没有语言,却能切入记忆深处,把遗忘之物拉出泥淖;它不透过耳朵,而是直接嵌进大脑的缝隙,让人在梦中发冷、醒时发颤。
——像一段错误的录音,一次世界的叠档。
当他第一次听见那「声音」的那天,是在他常去的二手书店里。他翻开一本无标题的黑皮书,书页空白,只在中央写了一行字:
「语言在那晚Si去,残响却仍在街角回荡。」
从那天开始,他的身边开始出现无法解释的「异常」:墙上的霉斑变成手写的诗句,巷口的小贩每天说着不同的语言,而最奇异的是——他的名字开始被人遗忘。
不只是朋友,就连身分证、手机联络人,也默默地把「许冽」两字变成了空白。
「你还记得我吗?」
他曾问一名与他交往了两年的nV子。
nV子看了他许久,说:「你是……」她的声音逐渐模糊,像是背後有人拖拽着她的声带。
那晚,他梦见自己站在一面由语言拼凑而成的墙前,墙上出现一个名字:
「EV」
他不认识这个名字,但心跳却在瞬间紊乱起来。那名字像是从他T内被剥离的某段存在。他伸手去触碰墙面,墙裂开,一张无脸的人影从裂缝中缓缓走出。
那人影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听不懂,却下意识地跪倒在地,头痛yu裂。
「……你终於开始记得了。」
那声音就是异常。
异常,来自记忆与语言的崩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