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慢慢僵住。
她一点点抬起头,视线顺着那人的衬衫领口往上移,掠过线条分明的下颌,最后对上一双低垂着的、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不是哥哥。
裴之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淡淡的:“认错人了。”
许若眠吓得往后一缩,脑袋猛地抬起,嘴唇却不小心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那一小块皮肤瞬间绷紧,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手忙脚乱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腰上却突然一紧。一只大手一下子环了上来,结实的手臂紧紧锢在她腰侧,力道不轻,根本不容她退开。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sE衬衫,衬得肤sE更白,碎发下的眉眼疏淡,看人时总带着点天生的冷感。
此刻他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那双过分清冷的眼睛盯着她,声音平直地问:
“躲我?”
许若眠抬头,对上他那双眼睛。
她张了张嘴,没出声。
如果说刷程昭野的好感度,靠的是若即若离和一点点小刁难;对许宥齐,是依赖和不动声sE的亲近。那对裴之舟呢?
她好像从来没认真想过。
无他,上个周目,他把她护在怀里,血滴在她脖子上的触感好像还在。
她做不到。
“我……”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运动会那个节目,我不参加了。”
“组队……也算了。”
她避开他的视线。
“所以……以后不用再联系了。”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苍白。就好像,之前那个晚上,她莫名其妙主动靠近他,依赖他,全都是她一时兴起的表演。
裴之舟安静地听着,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锢在她腰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些。
“我尊重你的想法。”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许若眠刚想松口气。
他却话锋一转,清冷的目光锁住她闪烁的眼睛:
“可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那晚你晕倒后,抱着我一直喊‘不要走’,是什么意思?”
许若眠无措地眨眨眼。
那晚模糊的记忆碎片涌上来,她记得自己抓得很紧,好像真的说过……不要走。
“我……我那会儿晕糊涂了,”她眼神躲闪,试图掰开他箍在腰上的手,那手臂却像铁铸的,纹丝不动,“说的胡话怎么能算数?”
“胡话?”裴之舟重复了一遍,他非但没松手,反而俯身凑近了些,清冽的气息几乎将她笼罩,“可我当真了。”
许若眠呼x1一滞,被他b得往后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他眼底自己的倒影。
“裴之舟你先放开我……”她声音带了点哀求的颤音。
裴之舟看着她泛红的眼尾,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他非但没放,空着的那只手反而抬了起来,指尖微凉,掐住了她一边软软的脸颊r0U,力道不重,迫使她微微仰头看着自己。
“放开?”
“然后让你继续躲着我?”
“我没有……”
“你有。”他打断她,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触感微凉,“利用完了,就扔。许若眠,你一向这么没良心?”
“我没有利用你!”她急声反驳,脸颊被他掐着,说话有点含糊。
“那是什么?”他b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x1交织,“晕倒了,抓着我不放的是你。现在清醒了,说没必要联系的也是你。”
“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许若眠心口一紧。他这话说得……好像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渣nV。
“不是的,我……”
“那就负责。”裴之舟截断她的话,清冷的眉眼难得露出一丝像是受伤的神情,“我这个人,很Si心眼。你招惹了,就不能轻易算了。”
“负责?”
“嗯,我说,和我在一起。”他重复了一遍,唯有掐着她脸颊的手指微微收紧,泄露了一丝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偏执。
许若眠猛地睁大眼睛:“什么?你……你这是在b我?”
“是。”他坦然承认,“既然你清醒的时候不愿意靠近,那我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这……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为什么不能?”他垂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真实的情绪,只余下一点恰到好处的黯然,“还是说,你当时喊的‘不要走’,其实是对别人说的?我只是个可怜的替代品?”
他这话问得……又委屈,又尖锐。
许若眠被他绕进去了,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些许“脆弱”和执拗的俊脸,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你先松开我,我们好好说……”
裴之舟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好几秒,就在许若眠以为他要松手的时候,他却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未达眼底。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气息拂过她的唇瓣,“松开,你跑了怎么办?”
“我现在,只相信握在手里的。”
她刚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
“咔哒”一声轻响,贵宾室的门从外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