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为何不敢抬头看我
如此几日过去,柳嫣嫣始终郁郁寡欢,人也清减了几分。
沈母见她终日神思恍惚,心中又是担忧又是不解。
这日,她拉住柳嫣嫣的手,柔声问道:“好孩子,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是议亲的事,若你心里不愿意,祖母岂会勉强你?总要你心甘情愿才好。”
柳嫣嫣眼圈微微一红,低声道:“茵茵实在不愿这么早就出嫁……我才回到家中不久,尚未好好在祖母跟前尽孝,也未能多陪伴父亲……如今突然就要谈婚论嫁,我……我心中实在难舍。”
沈母听罢,连连点头,语气慈Ai而恳切:“你的心思,祖母何尝不明白?只是你也需晓得,这京中与你年纪相仿、家世相当的子弟,统共也就那么些人家。”
“你久不在京中居住,不知这里面的情由,似你们这般年纪的好儿郎,家中早早都开始议亲了,我们若不及早留心物sE,只怕错过了良缘,那才真是后悔莫及啊!”
柳嫣嫣心中明白,祖母这般殷切催促,实是出于一番慈心,为她的终身依托计。
nV子嫁人犹如第二次投胎,自然需得家中长辈细细筹谋,谨慎相看。
可她始终在意沈经纶,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明知他是自己的父亲,他们绝无可能,自己心里却无法接受别人。
她不由得垂下眼帘,纤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如蚊蚋:“但不知……我爹他……意下如何?”
心底其实已有了答案,却仍存着最后一丝渺茫的期望,柳嫣嫣想亲自确认,他是否果真如此决绝。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琉璃帘子轻响,凝霜已躬身打起帘栊,侧身让礼,将沈经纶请了进来。
沈母一见是他,立刻笑眯眯地招手:“世安,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说起兰因的婚事呢……这丫头啊,还是最亲你,大小事都拿你当主心骨,非要听听你的意思不可。”
柳嫣嫣翩然抬首,恰好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呼x1一窒,周遭万物恍若凝滞,只余心口慌乱的悸动,无所遁形。
她分明已经告诫过自己一万次了,他是爹,是自己最亲的人,可为何心脏还会这般混乱跳动。
沈经纶面sE沉静,撩袍在她身旁坐下。
柳嫣嫣忙素手执壶,为他斟了盏清茶。
他的视线仿佛不经意地拂过她微颤的指尖,随即收回,默然接过那盏茶。
指尖将触未触的刹那,如蝶栖花蕊,惊鸿一瞥,她便迅速将手缩回。
沈经纶将茶盏端至唇边,浅啜一口,方缓声道:“儿子近日忙于外务,家中诸事全凭母亲费心打理,嫣……兰因的婚事关乎她终身,我们自然该以她的心意为主。兰因,你且说说,自己是何想法?”
柳嫣嫣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此刻的温和究竟是真心,还是仅仅在祖母面前做戏?
他当初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一GU酸楚直涌上来,她攥紧衣角,鼓起所有的勇气脱口而出:“我不想嫁人……这京中的公子们,与我并无缘分。我……想随丹霞姑姑去保定府走走……”
沈母闻言,略显疲惫的脸上反倒露出一丝宽慰。
她r0u了r0u额角,长长舒了口气:“去你丹霞姑姑那儿走走也好,你这孩子,是该多出去见见世面了。”
随即,她话锋一转,望向沈经纶,“世安,王家那边,你如何回复?”
沈经纶神sE不变,指尖在杯沿缓缓摩挲。
听得母亲相问,他方才淡淡开口:“母亲不必再为王家费心了。今晨陛下已收到奏劾,工部受贿、私藏官银,条条皆是重罪。不出两日,此事便会昭告天下。”
柳嫣嫣尚且懵懂,沈母却已听得脸sE煞白,她猛地捂住心口,身子晃了晃,险些背过气去:“天爷……王家、王家竟敢贪墨官银?!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快、快!这亲事再也休提!我们兰因儿怎能与这等人家有半分瓜葛!”
说罢,她仍觉不放心,迭声唤来凝霜:“快!快去请丹霞过来!兰因,你立刻收拾一下,今天就随你姑姑动身去保定府!这京城是非之地,一刻也莫要多留!”
柳嫣嫣虽不知事态严重,却深知离开正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京城像个华丽的泥沼,公主的挽留让她窒息,祖母的催b让她无力,而沈经纶的无动于衷,更是让她心如刀割。
这重重压力之下,她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心灰意冷。
是时候清醒了。
唯有远离他,才能将这份注定无果的痴念,连根拔起。
沈母面露倦容,轻轻r0u了r0u额角,侍立一旁的凝霜见状,立刻上前稳稳扶住。
沈母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温声嘱咐道:“我且进去歇息片刻,你们父nV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T己话要说。世安,你今日便留下,晚些时候我们祖孙三人就在我屋里一同用饭,也享享天l之乐。”
沈经纶低低应了一声,柳嫣嫣却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y着头皮应下祖母的话。
随着老人的离去,房门被轻轻带上,屋内霎时间落针可闻。
方才还有人声的空间,此刻仿佛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将仅剩的二人困在其中。
从未如此尴尬,从前的恩Ai亲密仿佛都瞬间烟消云散,铺天盖地的酸楚让柳嫣嫣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水,光是这么和他在一起,就这般难受。
沈经纶忽地倾身靠近,温热的吐息几乎拂过她的耳畔:“为何不敢抬头看我。”
柳嫣嫣指尖攥紧,在膝上握成微颤的拳。
她垂着眼睫,声音里含着一丝难掩的委屈:“分明……是你不愿见我吧?这般急着将我嫁出去,难道我就如此碍你的眼吗?”
沈经纶的轻笑如羽拂过耳畔:“呵……你便是这般想我的?”
柳嫣嫣蓦地蹙眉,零星火星从心底轰然翻涌,灼得她喉间发紧:“难道不是?!”
她声线微颤,尾音却带着决绝的锋利:“说什么婚事由我心意……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我这样的人,如何能清清白白地嫁给旁人!”
沈经纶脸sE陡然一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扯得人生疼。
他语气冷得像冰:“你这样的人?说清楚,你是怎样的人?为何就不能清清白白?!”
一GU巨大的委屈涌上喉间,又被她生生咽下,化作无声的颤抖。
她恨不能立刻放声痛哭,却因内室安睡的祖母,连这点宣泄都成了奢望。
最终,她只能倔强地扬起脸,用一双盈满泪光、红得刺目的眼睛,SiSi盯着他问:“我如何,你还不清楚,当初是谁与我一夜恩Ai,又是谁与我日日缠绵,我这样被玩烂的身子,还会有人要吗?”
话说的太重,沈经纶儒雅眉目陡然露出凌厉的底sE。
他眸中寒光骤现,沉声道:“如此说来,若你还是完璧之身,你还想着嫁人是吗?”
柳嫣嫣只觉一GU深彻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上,她猛地cH0U回手腕,声音带着决绝的颤意:“对,我就是想着嫁人!我若能嫁给旁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碍你的眼!”
沈经纶心头如被利刃绞过,一把将她重重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将她r0u碎。
他齿关紧咬,气息灼热地拂过她耳畔:“碍眼?嫣嫣,你明知我在意什么,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气我?”
说罢,他低头埋入她颈间,深深x1汲着她身上的气息,像要将她刻入骨血。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语调低柔得近乎危险:“无妨,爹不气……你此生都不必想着嫁人——你既是我的人,这辈子便只能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蓦地一沉,如同鬼魅低语,令人脊背生寒:“便是做了鬼……也得是我的鬼。”
柳嫣嫣不可思议睁大眼眸,这人,和他完全说不通!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决堤般滚落。
可她的身T却因贪恋他怀中的温度,半晌未曾动弹。
她便这样僵在他怀里,任由无声的泪水,一滴接一滴,洇开他衣襟上一小片深sE的Sh痕。
沈经纶毫无预兆侧头,用力吻上了她的唇,柳嫣嫣身T不稳,侧身一下撞在了案几之上。
只听“哐当”一阵乱响,茶壶与杯盏翻倒了一桌,茶水横流。
屋内短暂的SaO动过后,随即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Si寂。
柳嫣嫣青丝凌乱,整个身T被沈经纶箍在怀中,动弹不得,她只能仰头,承受对方暴风雨般的吻。
唇瓣被亲的生疼,娇nEnG的脸颊因为对方刚长出的胡渣摩擦得发红,她此刻竟还能分心去想,平日里很是注重仪表的男人,今日怎么脸上会这般扎人。
口中诞水被搅乱,Sh意顺着唇角溢出,身T的反应往往来的太过诚实,那一夜的旖旎的梦境,让柳嫣嫣认清了现实,她确实很贪恋沈经纶的身T。
她没和别人做过,自然也不会去想别人,就好像雏鸟从破壳那瞬间,遇到的人已经足够惊YAn,她从此所有的需求便只会朝着这一人靠拢。
“唔……”
娇nEnG之声从她喉间溢出,沈经纶直接撩起她裙摆,将人放在了自己膝头。
柳嫣嫣陷在意乱情迷的吻中,险些忘了自己如今身在何地,不过一墙之隔,祖母就在里面休憩,她若是再发出点声音,恐怕后果便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