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暮sE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贺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外,霓虹灯次第亮起,将整座城市的轮廓晕染得迷离又璀璨。
贺宴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上。
他刚结束一场冗长的董事会议,秘书汇报新开的“漾波”水上餐厅今晚试营业,主厨是从法国特聘来的,最擅长处理各类海鱼。
这个消息让他想起迟凌Ai吃鱼,尤其是清蒸石斑,每次吃鱼时,她眼尾会弯成浅浅的弧度,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柔软的Y影。
贺宴名拿起手机,拨通号码。
忙音只响了两声,就传来迟凌清冽的声音,像加了冰的柠檬水:“喂?”
“是我。”他靠在真皮座椅上,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些,“贺氏新开了家水上餐厅,今晚试营业,主厨做鱼很地道,要不要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迟凌略带歉意的声音:“抱歉,我今晚没空。”
贺宴名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雪茄在指尖转了个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没空?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
迟凌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清晰却带着疏离:“不好意思,我和你好像不是那种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贺宴名心底那点微妙的期待。
他愣了愣,随即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几分自嘲的冷意:“行。”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贺宴名盯着手机屏幕上“迟凌”两个字,指尖的雪茄迟迟没有点燃,眼底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
而另一边,迟凌挂了电话,坐在书桌前轻轻吐了口气。
窗外的天sE已经暗透,书桌上摊着一本诗集,旁边放着一支荧光笔。
她其实不是故意要拒绝贺宴名,只是上周就答应了盛驰,周末一起排练诗歌朗诵。
可贺宴名刚才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高兴,让她心里有点不安。
迟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没再回拨过去。
她还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
收拾好东西,迟凌背着包出了门。
坐公交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教学楼前的路灯亮着暖hsE的光,她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盛驰站在台阶上等她。
盛驰穿着一件白sE的连帽卫衣,牛仔K,运动鞋,看起来g净又清爽。
看到迟凌,他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迟凌,你来了!”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迟凌笑了笑,目光扫过教学楼,“我们去教室排练吗?”
“教室里还有几个同学在自习,有点吵。”盛驰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圃,“那边有长椅,环境安静,还能吹吹风,我们去那儿怎么样?”
迟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花圃边的长椅被路灯笼罩着,周围种着大片的月季,晚风一吹,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她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并肩走到长椅旁,盛驰先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
迟凌坐下后,盛驰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一个诗歌朗诵的视频。
他戴着一副白sE的耳机,伸手把其中一边耳机摘下来,递到迟凌耳边:“迟凌,你听这个版本,语气处理得特别好,我们参考一下。”
迟凌的耳朵轻轻动了动,温热的耳机贴在耳廓上,带着盛驰手心残留的温度。
她能清晰地听到视频里传来的朗诵声,还能闻到盛驰身上淡淡的洗衣Ye香味,混合着月季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有点暧昧,又有点不自在。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目光落在平板电脑屏幕上,强迫自己专注于视频里的朗诵技巧。
盛驰没察觉她的小动作,认真地看着视频,时不时和她讨论几句:“你看这里,‘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语气要稍微轻一点,带点遗憾的感觉,你觉得呢?”
迟凌点头附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就在这时,一辆黑sE的宾利缓缓停在学校门口。
贺宴名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沉沉地盯着不远处的长椅。
他挂了电话后,越想越不舒服,鬼使神差地就开着车来了学校。
他从手机定位知道迟凌今晚要回学校,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路灯下,迟凌和那个年轻男生坐得很近,共用一副耳机,男生侧脸对着迟凌,笑容灿烂,迟凌也微微偏着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这幅画面落在贺宴名眼里,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他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下一行字,发给迟凌:“原来你拒绝我,是为了和小男生约会。”
消息刚发出去,长椅上的迟凌就感觉到手机震动了。
她下意识地m0出手机,屏幕亮起,看到贺宴名发来的消息,脸sE瞬间沉了沉。
“迟凌,你手机响了,不看看吗?”盛驰注意到她的神sE变化,疑惑地问道。
迟凌捏着手机,指尖微微用力,她快速扫了一眼消息内容,咬了咬下唇,然后按灭了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勉强笑了笑:“没事,垃圾短信,不用管。”
盛驰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继续指着视频说:“那我们再听一遍,等会儿就开始练,好不好?”
“好。”迟凌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可心里却乱了起来。
她能想象到贺宴名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带着嘲讽和不满,说不定还在生气。
而学校门口的宾利里,贺宴名看着迟迟没有回复的消息,又看到长椅上迟凌和盛驰继续凑在一起看视频,甚至盛驰还伸手帮迟凌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两人靠得更近了。
他的脸sE彻底冷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分明。
刚才还只是有点不高兴,现在却像是有团火在心里烧,越烧越旺。
他盯着那两个身影,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车里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晚风吹过花圃,月季花瓣轻轻飘落,落在长椅旁的草地上。
迟凌听着耳机里的朗诵声,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总想着贺宴名的消息,还有他刚才打电话时的语气。
她不知道,此刻学校门口的车里,那个男人正用冰冷的目光,SiSi地盯着她的方向,满心的不悦和烦躁,几乎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