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我们都在惩罚彼此
清晨的天灰蒙蒙的，雨下了一整夜，像是为谁哭了一样。
沈知夏蜷在床头，头还隐隐作痛。她昨晚在雨里站太久，浑身发冷。醒来时，嗓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手机屏幕一亮，是顾时川助理发来的讯息——
【沈小姐，顾总让您今天休息，不必到公司。】
她盯着那句话许久，心里泛起一种说不出的酸。
那个曾经连她发烧都会冲来照顾的人，如今只透过别人的口气告诉她「休息」。
冷淡、有礼，像是对任何一个下属的关怀。
她回覆了一个「谢谢」，然後合上手机。
窗外雨声绵绵，她的眼神空白地落在天际。
有时候她也想问：
——如果那天她没有走，如果她有勇气留下来，他们会不会不一样？
可人生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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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川的办公室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
助理递上报告，他却盯着桌上的手机出神。
萤幕里有一张照片，是三年前的。
那时的沈知夏笑得灿烂，眼里有光。
她拿着他的衬衫在yAn台晾晒，yAn光洒在她的发梢上，他在旁边偷偷拍下。
那是他手机里唯一没删的照片。
「顾总？」助理小心地开口。
他回神，语气淡淡：「会议延後。」
助理退了出去。
他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掩住眼。
——她说她怕他Si。
那句话像针一样扎在心里，疼得他整晚没睡。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麽狠，不该用「报复」的方式对待她。
可那三年的空白让他太难受，他需要一个出口。
於是他选择伤她，让她也尝一尝他曾经的绝望。
但现在，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睛，他忽然觉得，
他不是在报复她——
他是在报复那个自己，当初那个无能为力、失去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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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沈知夏接到医院的电话。
是她母亲病情复发，急需手术。
她匆匆赶到医院，却在走廊上与顾时川撞个正着。
两人都愣住。
「……你怎麽在这？」她问，声音虚弱。
「董事长让我来看新医疗合作案。」他淡淡回答，目光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你病了？」
她摇头，咳了两声，「只是感冒。」
「谁准你还出来跑？」他的语气忽然变重，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终於破了口。
沈知夏苦笑：「顾总，您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责骂我？」
他沉默。
一秒、两秒——
终於，他伸出手，替她撑开外套的领口：「多穿点衣服，你T温低。」
她的身子一颤，鼻尖一酸。
明明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让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低声道：「你母亲的医疗费，我会帮你处理。」
「不用。」她几乎是立刻拒绝，语气冷y。
「沈知夏，你为什麽总要这样跟我对着g？」
她抬眼，眼神里满是疲惫：「因为你给我的每一份‘帮助’，都像在提醒我——我欠你。」
他愣住，喉咙哽得说不出话。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
这三年里，他们不是在原谅彼此，而是在惩罚彼此。
她用逃避惩罚自己，
而他，用报复惩罚她。
可是，惩罚到最後，两个人都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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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沈知夏坐在病房外，手里拿着母亲的病历，眼泪一滴滴落下。
顾时川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他想靠近，却又止步。
他不敢。
他怕自己一靠近，就再也放不开。
终於，他只是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交给护士：
「那位沈小姐的医疗费，我来结。」
他离开的背影孤独又坚y，
像极了那场错过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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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夏第二天醒来时，医院帐单上写着「已结清」。
她盯着那几个字，眼里的泪终於止不住。
她知道他还在关心，只是换了一种残忍的方式。
她也知道——
他不原谅她，其实是因为他太在乎。
而她，不敢原谅自己，是因为她仍然Ai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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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第10章〈我们之间，只剩沉默〉
顾时川终於正面面对自己的情感，却被迫与另一个nV人订婚；
沈知夏决定离开公司，却在最後一天收到他亲笔签名的离职信——那上面多了一行字：「若Ai重来，我仍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