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提案日当天。
一早，傅如依带着江经理抵达田氏集团大楼。进门前，她不忘拿出手机，给林悠发了讯息——
【今天晚上要应酬，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
像是理所当然地，晚上一起吃饭这件事，已经成为她们这段时间的日常。
林悠回覆一个点头的贴图後，又传了一个加油的贴图。
傅如依看着手机，眼神柔和，嘴角微微上扬，那一瞬间彷佛连紧绷的情绪都被抚平。
提案过程异常顺利，傅如依的状态b以往好太多。
回想前几日，林悠每天都煮粥和热汤给她吃，本是平平无奇的粥，在林悠的巧手下，每天都有新花样——玉米粥、瘦r0U粥、海鲜粥，每一碗都温暖而贴心。
最终，田总拍板定案，下订九成的商品，唯独留下最後一成，意味深长地说要「在今晚的餐叙里看看长立的诚意」。
夜幕降临，餐厅灯光暖h。酒杯此起彼落，谈笑声逐渐将正式的商务气息冲淡。
「江经理，来，先乾一杯！」
「再来一杯，祝合作愉快！」
江经理酒量不算好，几轮下来脸颊通红，说话开始含糊，被同事搀去休息。桌上只剩傅如依一个人，气氛却没有因此停下。
田总端着酒杯，微笑地看着傅如依，语气带着考量意味：
「傅总监，北区交到你手上後，确实很有起sE。」
「过奖了，田总。」傅如依微笑，举杯示意。
「但你也知道，我们跟长立合作多年，最近有不少同行开出更漂亮的条件。剩下的一成订单，我想再观望一下。」田总把玩着酒杯，语气像是随意闲聊，眼神却意味深长。
傅如依心头一紧，仍保持镇定，举杯一饮而尽：「我们会努力，让田总满意。」
「好！」田总笑了，手上又倒满一杯，「就喜欢你这样乾脆的谈判风格，不过今天也算是私人场合，不如我们别谈数字，聊点轻松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调侃：「傅总监这麽年轻漂亮，应该不缺人追吧？还是说已经有意中人了？」
桌边立刻响起起哄声，有人附和：「对啊对啊，别光谈公事，聊点八卦嘛！」
傅如依神情不变，只淡淡一笑，端起酒杯：「今天是合作的日子，让我敬大家一杯，谢谢田总赏脸。」
酒Ye入喉，喉咙被烧得发烫，她仍不动声sE。这不是单纯的酒，而是压在她肩上的责任。每吞下一口，就像把北区的营收、团队的努力都吞进胃里。
「好，够爽快！」田总大笑，「既然傅总监这麽有诚意，我也该表示一下——剩下一成的单子，我会再和你们公司谈谈，不过嘛——」
他顿了顿，抬手又斟满一杯酒递过去，「最後这一杯，算是见证我们的合作，如何？」
傅如依微微一顿，知道这杯不能拒绝，便抬手接下，再一次一饮而尽。
散席时已是深夜，江经理已经先搭车离开，傅如依的脚步有些踉跄，拿出手机的手在颤抖，视线模糊，却锁定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一向不Ai在别人面前示弱，尤其是喝醉的时候。
可此刻，她很清楚，在这她还尚未熟悉的江北，只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喂……悠……」酒意里混着脆弱，「你可以来接我吗……我在XX餐厅……」
挂掉电话没多久，身後便传来脚步声。
几个田氏的男同事也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脸上都带着酒後的红意。
「傅总监，还能走吗？」其中一人语气带笑，「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还有人伸手想搀扶她。
傅如依下意识往後退了一步，肩背抵上冰冷的路灯杆，指节紧抓着手中的皮包，整个人绷得发紧，像被b到角落的小兽。
林悠这边刚离店，就接到傅如依的Line通话，电话里的声音带着醉意颤抖着，她的表情瞬间严肃，立刻请小唯开车赶往XX餐厅。
车还没完全停稳，她就推门冲下，沿着定位奔跑，夜风凉得刺骨，她却只觉得心里烫得发慌。
路口灯光下，她一眼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傅如依无力地靠在路灯旁，脸颊红得惊人，呼x1急促，身子摇摇yu坠。两三个男人靠得有点近，有人伸出手似乎还打算再碰她一下。
「如依姊！」
林悠几乎是冲刺过去，一把接住她的肩，把人稳稳拉到自己身侧。动作快速却小心，生怕她再往後一倒就会摔伤。
傅如依睁开眼，看见她的那一刻，像终於抓到最後一根绳索：「悠……」声音虚弱得像风一吹就散。
「你谁啊？」其中一个男人皱眉，语气不善。
林悠没有回答，仅仅抬眼看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冷得像刀，利落得毫不畏惧，和她平常温柔的样子完全不同。几个人对视一秒，像莫名心虚似的，哼了一声，反倒各自退开。原本玩笑般的气氛在那一瞬间消散。
林悠没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将傅如依半抱起来，护着她往车边走。上车时，她特意用手护着她的头，确保不会撞到门沿。
「走吧，回家。」
车门阖上的瞬间，外头的喧闹被彻底隔绝，车里只剩引擎低鸣。
小唯开着车，撇眼看见後照镜里，映出後座两人的身影，语气里难掩担心：「傅小姐还好吗？」
林悠低头望向身旁的傅如依，只见她疲惫地靠在自己怀里，她睫毛轻颤，呼x1因醉意显得沉重，却下意识抓紧林悠的手不放。
林悠伸手拨开她脸旁凌乱的发丝，轻声回应：「她睡着了。」
小唯忍不住叹气「真是的，怎麽让nV生喝成这样……」
林悠知道，傅如依有多看重这个案子，也能想像出她是怎麽y撑到最後。
想到这里，她的x口像被什麽紧紧攥住，酸涩一阵接一阵。
小唯看见林悠细心呵护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悠，你是怎麽看待傅小姐呢？」
林悠怔了怔，她垂下视线，看着自己握住对方的那只手，思考片刻後：「只是邻居，朋友而已。」
「那你喜欢她吗？」小唯的声音不重，却直指心底，「跟袁小姐的喜欢，是一样的吗？」
林悠沉默了很久，指尖慢慢收紧，紧紧握住傅如依的手心。
「……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石头一样沉进x腔。
回到了山水·明秀社区，电梯里只剩她们两人。林悠背着傅如依，才发现她的身T意外地轻盈。
她没有901的钥匙，也不好没经过对方同意翻人家的包包，毕竟前几天才没经过人家同意随便翻开了盒子，结果却看到傅如依私下的一面，她只能先将人带回自己的家。
进门後，卧房内，她小心将傅如依放到床上，却触动了她的胃。傅如依整个人伏过去，林悠急忙拿来垃圾桶，一手轻抚她的背，一手扶着肩膀：「没事的，吐出来就好……」
吐完後，傅如依稍稍清醒，沙哑低喃：「悠……谢谢。」
「下次不要再喝成这样了。」林悠语气温柔，却带了点压抑的责怪。
傅如依只是淡淡一笑，眼神里有无奈也有坚持，像在说：「工作嘛，没办法」随即又沉沉倒下。
林悠看着她，x口酸得发胀。她拿温毛巾细心替她擦脸，又翻出自己的宽松衣服，想替她换下满是酒气的衬衫。
当手指解开第一颗扣子，衬衫微微敞开的瞬间，她屏住呼x1。
眼角余光不小心瞥到一点不该多看的线条，她喉咙滚了一下，立刻把视线整个移开。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照顾朋友，没有别的。
可心跳完全不听话，每一下都像在提醒她——她不是那麽清白。
她深x1一口气，把手指压回布料上，只在扣子之间快速移动，刻意维持刚刚好的距离。
她知道那种被趁虚而入的感觉有多糟，所以，她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深x1一口气，压下心底莫名其妙被g起的悸动，她动作轻柔地替对方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脏衣服收好放到洗衣篮。
一切都弄妥之後，林悠才拖着一身疲惫去冲澡。
她站在浴室里，很久没有那麽希望水可以把心里的酸意一起冲走。
最後，她选择在客厅沙发上睡。
夜sE静谧，她翻来覆去，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荡着小唯的声音——
「那你喜欢她吗？跟袁小姐的喜欢是一样的吗？」
她找不到答案，只觉得x口闷得发疼，眼泪在静夜里悄无声息地滑落，打Sh了枕头边缘。
清晨，yAn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斑驳光影落在房间。
傅如依缓缓睁眼，头仍沈重，昨夜片段逐渐拼回。她想起自己昨晚为了业绩强迫自己喝酒，打电话给林悠来接自己，再来就是回到山水·明秀，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睡在林悠的床上，而身旁却空无一人。
林悠的卧房很简约，单人床旁就是落地窗，窗外是小yAn台，角落有简洁的书桌与衣柜，墙边放着几件运动器材。
还来不及多看，她已经心急地起身，推开房门往外走。
客厅里，林悠蜷缩在沙发上，薄毯只盖到腰，眉心微蹙，眼角还残留着淡淡乾涸的泪痕。
她不知道那泪是为谁而落，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又倔强又脆弱，脆弱到让人不自觉想好好抱住。
一GU愧疚与心疼几乎同时涌上来，她悄悄蹲下身，伸手抚去她眼角那一小片痕迹，忍不住在那里轻轻落下一吻。
林悠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醒来。
「如依姊??」声音带着睡意，眼神还有些涣散，像一只刚被惊醒的小狗。
「悠，早。」傅如依唇角不自觉扬起，「怎麽睡在沙发？」
林悠r0ur0u眼睛，愣了两秒，才低声说：「因为……我床小，怕你睡得不舒服。」
傅如依失笑，眼底溢着一层柔意：「小傻瓜，怎麽不把我送回我家？我床b较大。」
「我……没有你家的钥匙。」
林悠说完才真的完全清醒，连忙追问：「是说，你身T好多了吗？」
「嗯，没事了。」傅如依目光停留在林悠身上，闪着难以言喻的柔情。「悠，昨晚……谢谢你。」
林悠垂下视线，她本想说些什麽，但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两人对看一眼，空气忽然轻了些。
「我去做早餐，一起吃吗？」林悠抓抓头发，有点害羞。
「好。」傅如依笑了笑，「我先回去洗澡换衣服，等会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