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台中的风特别冷。
李逸照例在活动中心开门、拖地、准备香案。
但那天,师父云衡却迟迟未至。
他打了电话,没人接。
学员们面面相觑,沈柏说:「师父很少迟到,该不会身T不舒服?」
李逸心头一紧。
就在大家议论时,一名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信封。
「请问这里是云衡师父的太极班吗?」
众人点头。男子低声道:「我是他侄子。师父昨晚住院了。」
整个空间,一瞬间安静得只剩风声。
一、静默的病房
医院的走廊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云衡师父躺在病床上,气息平稳,眼神依旧澄澈。
见到李逸,他微微一笑:「来啦。」
李逸喉头一紧:「师父,您怎麽不说一声?」
云衡摇头:「老毛病。身T如弓,也会有断弦的一天。」
他顿了顿,语气轻柔:「太极教我一件事——
连天地都会呼x1,我又何惧生Si?」
李逸沉默,双手紧握。
云衡看着他:「我没什麽放不下的,只是可惜还有几堂课没教完。」
「师父,别这麽说,您会好起来的。」
云衡笑着摇头:「李逸,你可知太极最後一层是什麽?」
李逸怔了怔,回答:「道化。」
「对。」云衡点头,「道化,不是练到无敌,而是回归天地。
若我能在静中去,也算一种圆满。」
二、传承
几天後,学员们自发聚在活动中心。
沈柏沉着脸,翻出师父留下的那本《太极修炼五层要义》。
里面夹着一张信笺。
李逸打开信,字迹苍劲:
「太极之路,非我所独有。
人传於人,心传於心。
我离後,望汝等各守一心,
不争名,不逐势,以柔为舟,以德为岸。」
——云衡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沈柏红着眼说:「师父要我们继续开课,不能让这门太极断掉。」
李逸点头:「我们一起守。」
那天,他第一次感到——
太极,不只是修身的艺术,而是一份责任。
三、最後一课
几周後,云衡师父的病情恶化。
学员们轮流探望。
那天午後,病房里只剩李逸与他。
云衡虚弱地说:「李逸,我想请你帮我打一式。」
李逸犹豫:「在这里吗?」
「嗯,就在这里。」
李逸在床边缓缓起势,动作如水。
「起势——揽雀尾——云手——单鞭——收势。」
动作结束时,他发现师父正微笑着看他。
云衡低声说:「很好,气连了。你已入道化之门。」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从今以後,你要教。」
李逸的眼眶Sh了:「师父,我不行。」
「能静,能守,便能传。
记住——太极不是招式,而是一种活着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云衡缓缓闭上了眼。
窗外的风,静了。
四、空堂的回声
葬礼那天,天气晴得出奇。
所有学员都穿着白衣,在活动中心练了一套拳。
没有音乐,只有呼x1的声音。
李逸站在队首,心中无言。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对师父的告别。
他忽然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在背後微微托起他的手臂。
那是师父的劲。
柔而稳,轻而深。
他知道,师父没有走。
云衡只是化入了天地——
化入了每一口呼x1、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静默之中。
五、承传之始
一周後,活动中心重新开门。
门口挂上了新的匾额——
初心观太极研修会
沈柏笑说:「这是师父生前的意思。」
李逸点头。
他走进教室,看着那面铜镜。
镜中映出一排整齐的学员。
那镜面,不再颤抖。
他缓缓起势,声音平静却坚定:
「我们开始吧。」
那一天,云衡的太极,正式传承。
太极语录十一
传者非形,乃心;承者非技,乃志。
太极之道,从不止於一人之身,
而在代代呼x1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