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姐!这个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你竟然还给我用成这样!」蓝尹熙不爽的念着柴宸葳说。
柴宸葳赶紧跑过去,但也哭笑不得出来,自两天前她都回答不知道後,这两天蓝尹熙就这样叫她了。因为蓝医生最不喜欢别人只会回答她“不知道”!
於是就莫明其妙把蓝医生惹到归懒趴火了。
好不容易忙完这一轮,蓝尹熙低头看表,帐篷里的气氛随着交班的钟声松缓下来。她把防护帽摘下扯开嗓门喊:「不知道小姐,别再发呆了,快收一收!我订好旅馆要去按摩了!」
柴宸葳听到按摩两个字,脑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傻傻问:「现在真的可以出去吗?」
蓝尹熙翻了个白眼说:「给我快点!行李都丢小巴士上,护照带好别给我掉在基地。」
柴宸葳这才回神,连忙洗手、收拾随身物品,把简单换洗衣物塞进背包。两人离开帐篷,热风一扑上脸才感觉整天闷在里头有多累。
司机是基地的老司机,笑咪咪的对他们挥手,蓝尹熙早就把旅馆和按摩店的地点传给司机。
一路上车窗外是慢慢变多的房屋、机车和小吃摊,还有城市边缘的灰尘和午後的余晖。柴宸葳靠在座椅上,有种说不出的放松,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这麽久没好好洗澡、吹冷气、舒服的睡上一觉,现在终於能暂时丢下所有责任。
等车子开进市区,旅馆的霓虹灯闪烁着温暖的光,柜台早就留好房卡,蓝尹熙领着柴宸葳直接上楼,进去房间里感受到冷气、看到柔软的床,是蓝尹熙先说:「真是个一进来就ga0cHa0的地方。」让柴宸葳喷笑出来。「你先去洗澡。」
「我觉得你b较想先洗,你先去洗吧。」柴宸葳放下背包说。
「真的齁?好啦??既然你Si都不肯先洗,我也只好无奈的先洗了。」蓝尹熙说完还对柴宸葳眨好几下媚眼,柴宸葳被她逗笑不停。
看着蓝尹熙先进去浴室里,柴宸葳走到了窗边看着柬埔寨市区的热闹街头,心中那多年来一直零碎、散乱的某个东西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慢慢的有点形状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宴会的那一天突然全部cH0U离了身T,与她分开生活,可是无论如何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一条灵线联系着,让柴宸葳知道自己的灵魂经历了很奇幻的旅程。
灵魂去到了一个叫雾之境界的地方,那里放眼望去除了浓雾,什麽都没有。灵魂却能够在雾之境界游行了六年。
感觉到是白天了,灵魂就继续走,想找到出口或一个什麽也好,但什麽都没找到。感觉到是晚上了,灵魂便就地躺下休息。
竟然也就这样子的活过六年。
直到今天,她站在柬埔寨一间普通旅馆的房间窗前,看着热闹的街道,似乎在那雾里看出了什麽意思来??
「不知道小姐!」蓝尹熙的声音让柴宸葳回过了神,转头看着蓝尹熙就站在她身後。「我叫你三次了,该你洗澡了!」
「喔??」柴宸葳才赶忙跑去自己的背包前拿出乾净衣服,要进去浴室前她停了下来看着坐在靠窗床上的蓝尹熙正在擦着Sh发,突然说:「你真的很了不起。」引蓝尹熙转过头去。「你们真的都很了不起??」
「啊?」蓝尹熙应了一声,柴宸葳就没再说什麽的进去浴室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蓝尹熙想着不知道小姐又在说些什麽让人不知道想g嘛的话了?
进去预定的按摩店里,两人被带进了双人床房间,按照指示的趴躺下床後,柴宸葳小小声对蓝尹熙说:「这里这麽高级却这麽便宜喔!?」
「是不是?服务还超周到的。」蓝尹熙得意说。「你不知道?你没来过吗?」
「为什麽你会觉得我来过?」
「噢??我想说你之前不是说去世界流浪了五年多吗?你没安排柬埔寨?」
「喔??其实也没到世界啦。而我在一个地方通常会停留半年或一年,基本上都是在欧洲国家。」
「哪几个国家?」柴宸葳回答她并概略说明在各国家都在g嘛。「唔??听起来好像越来越不跟人接触。那怎麽会一个大转折跑去印尼?」蓝尹熙问完看到柴宸葳抿紧双唇。「噢??阿尔托就是你那个值得尊敬的朋友?」柴宸葳轻点两下头。「他为什麽会Si?生病吗?」
「不是。」柴宸葳便将详细过程转述给蓝尹熙听。
蓝尹熙并没有什麽特别反应,好像她对这样的暴力事件已经见怪不怪,但无庸置疑的是她对Si亡确实不陌生了。
「那你为什麽会想选这几个地方?」
柴宸葳吁口气想想後说:「我不知道??」
「我那天跟你说了什麽?嗯?蓝医生不喜欢人家回答不知道。」蓝尹熙用一种有点贱的口气说,却逗柴宸葳笑出来,蓝尹熙苦笑一声後故意激动点说:「你是在北国摔进冰坑里脑子都坏掉是不是啦!活脱脱像个失忆的人,什麽都不知道!」
谁知道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形容,柴宸葳却显得认真的小声说:「确实有一种摔下去的感觉??」然後摔得粉身碎骨,离奇的又拼揍回来成了一个无敌迷惘的自己。
蓝尹熙望着柴宸葳的侧脸,若有所思着什麽但没再继续跟柴宸葳说话了。
回到旅馆房间,两人感到超级舒服的分别往自己的床趴摔下去,柴宸葳慵懒的说:「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身T终於得到解脱的感觉了??」便转过头去看着同样趴着但把头面向窗户的蓝尹熙说:「我以为再也不会想念柔软的弹簧床了。」
蓝尹熙五秒後才有反应的转过头去冷冷说:「你有病吗?」让柴宸葳笑个不停。「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每天都睡在舒服的床。」
「所以我才说你真了不起。」柴宸葳翻转过身将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上,呈现全放松状态说:「我还以为??我已经可以征服艰困的环境了不会再想念舒适的生活,但是今天来到饭店里吹到冷气、看到这张床真的觉得这里是天堂??」
「这里本来就是天堂。」蓝尹熙看到柴宸葳又笑了出来,也笑了一下便稍微认真点说:「好啦。我是认为你也别想得那麽夸张,起码某程度上我认为你从一个拥有很多的知名模特儿身份,变成一个会跑去挤羊N、捡垃圾还在雪地里打猎,并且住在简陋小屋里粗茶淡饭的,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刻难JiNg神。」
柴宸葳沈默片刻後说:「我不觉得我拥有很多。」蓝尹熙看着她。「或许有过这样的感觉吧??」
「人都不容易满足的。」
「我想??我是不满足。」柴宸葳低下眼边思考边回忆边说:「但是我不认为??那是因为我想要更多什麽??」蓝尹熙依然趴着但撑起了头看着蓝尹熙。「自宴会那天过後??我一天一天的,越来越觉得??我好像回到了更久以前的我。那时期的我??是个大胖子,人缘普通、告白一定失败,甚至连工作也没那麽好找,画了十几年的漫画投了十几间出版社都没有被看上,我所谓最好的朋友跟我会是最好的朋友,只是因为我的存在可以让她有优越感。」
「啊你那个朋友Si了没?」蓝尹熙忍不住又毒舌了一下却把柴宸葳逗笑出来,看到柴宸葳的笑容让蓝尹熙也不自觉的弯起一边温和的嘴角。
「总之,那时期的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可能一辈子就是这样子了吧。直到我拥有了??我的前nV友霍嘉轩。」柴宸葳便稍微补充了一下自己减肥、练身材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霍嘉轩。「我不会?拥有了她就不再让我感到一无所有,若我还是会有这样的感受是因为,」柴宸葳看向了蓝尹熙说:「我想要有钱,而有钱也是想给她更多。」蓝尹熙理解的点点头,柴宸葳又把头转向天花板说:「於是就像你知道的,我Y错yAn差成了一个知名的模特儿,财富也很快就累积起来,」然後柴宸葳的表情突然温柔下来并带有深深的怀念轻声说:「我最Ai的nV人还在餐厅里跟我求婚??我真的觉得??」她再度流露出感动万分的表情,好像这件事是刚刚才发生的让她无b深刻,双眼也变得Sh润。「我Si而无憾了??」
蓝尹熙似乎也被这样刻骨铭心的Ai情感动到而垂落点眉头。
Si而无憾可以说是人一生中最难达到的成就巅峰了,蓝尹熙看过数不清的人都是抱憾Si去的。
柴宸葳这时皱紧了眉头、眯起了眼,表情又变得茫然说:「但是??宴会那一天过後??我突然的又觉得自己变回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这种感受一天b一天的深,而我熟悉这种感受??我相当确定,我真的是这麽清楚感知到的。」
蓝尹熙轻声问:「然後呢?」
「於是在我前nV友跟我求婚的八个月後,一天下午我跟她提出了分手,她很错愕??」柴宸葳想到那天看到霍嘉轩的样子,x口又一阵绞痛,双手抓上了短发,表情痛苦不已的说:「我真的不想伤害她,我真的不想??但我还是不得不伤害她??」蓝尹熙感觉到柴宸葳的情绪似乎激烈起来,警觉X的坐起身来张大眼看着柴宸葳。「她真的哭得好惨??」柴宸葳揪紧细短的发丝,紧闭双眼并且张着嘴咬紧牙,眼泪在多年後又一次无法控制的奔流出来。
霍嘉轩歇斯底里、崩溃哭喊,不断的摔东西,甚至因为心痛到无法承受还拿起摔破的玻璃碎片割伤自己,柴宸葳立刻上前阻止,并紧抱住霍嘉轩不停哭着低声说对不起。
霍嘉轩听到柴宸葳所能说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她没有等到柴宸葳突然一个反悔的说:我收回分手。於是她疯狂的尖叫出来,接着泣不成声的抖着身T,柴宸葳还是只能紧紧的搂住她,然後在最後听着霍嘉轩既绝望又愤怒的哭喊尖叫着:你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
蓝尹熙绷紧下巴露出严肃的表情,看着柴宸葳突然也小崩溃的咬紧牙痛哭出来说:「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麽??」便蜷缩起来的哭着,蓝尹熙坐过去的抚着柴宸葳的背。「我不知道??我连为什麽要这样伤害自己最Ai的nV人都不知道??」
蓝尹熙意识到,让这份痛苦再加深的是?柴宸葳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