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侧过身，语气淡淡：「......进来吧。」
他说得平静。
可让路的动作却轻得不似他平常的冷y。
宋知遥小心踏进屋内，将茶放在矮几上。
屋里的光不强，只有烛火在桌沿摇着，一明一暗。
她站在矮几前，揪着衣角。
宋行衍走到她面前，停在她一臂之外的距离。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总是沉稳、有分寸、从不越界的人。
第一次，她开口问了从来不敢问的话：「......叔叔，你......还好吗？」
宋行衍怔住。
这句话已经太久没有人问过他，久到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住。
他垂下眼，眼底有一瞬间的沉sE，像是压着什麽要破。
最後，他只吐出两个字：「......无妨。」
可声音太低、太哑，不像真的。
她看着他，眼神不再是平常那种带着恐惧的依赖，而是真切的担心。
「我觉得......你刚刚，看起来，很难受。」
「我怕你自己想太多。」
她说着，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宋行衍的呼x1在x腔里一滞。
他整个人瞬间绷紧，指节在一瞬间收紧，呼x1也明显不稳。
下一瞬，他抓住她的手。
动作快到她倒x1一口气。
力道不重，只是扣住。
他後退半步，却又像反S般将她拉近两步。
直到她的背轻轻抵上墙。
他没有b近，只停在她面前一臂距离。
但那距离，已近得让她不知往哪儿躲。
「......叔叔！」
他呼x1略乱，整个人像被b到最後的边界。
「......知遥......你知道吗......」
他喉结滚了一下，语气沉得惊人。
「现在的你，很容易让我......失了分寸。」
宋知遥睁大眼，小小地後缩了一下。
宋行衍闭了闭眼，却没有退。
只是低声道：「我是男人，不是没有情感的木石，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担心、靠近，对我来说是什麽？」
他的声音压到不能再低：「你这副楚楚的模样，是挑着我的极限。」
宋知遥的手在他掌中微微颤，眼眶红了，却不敢动。
他看着她那一瞬的失措，x口狠狠cH0U痛。
像那瞬间，把他最後的一寸冲动直接踩碎。
宋行衍深深x1了一口气，指节颤着，终於把她的手放开。
他的声音落得极低：「......罢了。」
他退了一步，眼底那团火被他y生生压下。
「你走吧。」
宋知遥怔怔站着，还没从刚才的张力里回过神，眼眶的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看着她的模样，宋行衍突然觉得自己糟糕的可怕。
他明明知道宋知遥经历过什麽，却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再伤害她一次。
半晌，他终於开口：「......对不起。」
他的声音非常低。
像是放在喉底卷了又卷，最後不得不吐出的那种。
「......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他收住话尾，拳头握起又放下。
烛光照在他指节上，那些微颤全瞒不住。
「......我不该让你害怕......明知道你......」
宋知遥闻言，连忙摇头：「我、我没有怕......只是......」
只是什麽，她说不出来。
宋行衍看着她。
眼底那一瞬的温度，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他低声道：「......知遥。」
她抬眼。
他的喉结滑了一下，声音压着一寸几乎破口的情绪：「你知道......刚才你碰我手背时......我忍得有多辛苦吗？」
她脸瞬间红到耳根，低头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沉沉的两字落下。
「你从来不是故意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乱。
宋行衍抬起手，指尖慢慢靠近她的脸侧。
但在距离她肌肤不到一寸处，他停住了。
停得很久，像那一寸距离，是他唯一能守住的底线。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贴着她的耳边：「你不该这麽靠近我，不该这样看我，不该......让我以为......」
他闭了闭眼，忍住那句差点说出口的真相。
宋知遥眼眶噙着泪，抬头轻声问：「......以为什麽？」
这句话像一把细针，直接扎进他压着的那团心事里。
宋行衍睁开眼，眼神深得叫人喘不过气。
片刻，他终於开口，像是忍了许久：「以为你......」
声音浓得像压着火。
「以为你能......」
他喉结滚了两次，指节微白。
「......就这样待在我身边。」
宋知遥没料到以往冷静自持的他会说这种话。
可宋行衍却在下一秒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像是懊悔，也像是在强行把後面更多的情绪吞回去。
「......对不起......我不该说的。」
他低着眼，整个人像是被b到了墙角。
「这样不对。」
宋知遥x1了一口气，忍住不让眼泪继续滑落。
可她控制不住，听着宋行衍的话，她的心口就像是被攒紧一般难受。
他喉结狠地滚了一下，指尖收紧，像是被什麽捏住了x口。
半晌，他哑声道：「......别哭......」
他抬手，终於越过那一寸距离，指尖轻轻在她眼下掠过。
低声喃喃，像是压了许久的叹息。
「......我承受不起。」
话音刚落，宋知遥明明想忍住，可眼眶又红了。
她咬着唇，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他般：「......为什麽......承受不起？」
宋行衍闭了闭眼，像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
半晌，他终於抬起视线。
那一瞬间，他眼底所有被压住、被克制、被掩藏的感情全都涌了上来。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侧。
「知遥。」
他喊她名字的方式，像是把整颗心都喊出来。
「只要看到你哭，我就觉得自己碎了一次。」
宋知遥愣住，呼x1也停住。
宋行衍盯着她，嗓音低哑得不像他：「我以为我能守住分寸......能当你的长辈、你的靠山......」
「但你只要这样看着我──」
他的指尖贴着她的脸微微收紧。
低低的、像是自嘲般的笑意从喉间溢出：「我就没办法坚持什麽了。」
烛火晃了一下。
他终於说出了压在心底最深的那句话。
低沉、压抑、近乎自责，却也是真心到不容否认的真相：
「你永远是我的软肋。」
话一落下，他整个人像被这句话反噬，肩线微微发抖。
宋知遥怔怔地看着他，眼里的Sh意未乾。
宋行衍像是终於不逃了，也无力再压。
他低下头，呼x1深得像在忍痛。
可是情绪已经失控，他再也藏不住，只能一步步说出真相：「你知道吗，从你叫我一声叔的那刻开始，我就已经败了。」
他几乎是自嘲般笑着，可眼神中又像藏着许多的痛楚，像是把多年压着不敢动的心，忽然整个摊在她面前。
下一秒，他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
肩膀猛地一紧，指尖也明显颤了下。
他迅速别开脸，像被刺到似地往後退。
「......失言了。」
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沉哑。
他转身，一个步伐，用力且决绝，像只要再留半秒，他就会再也无法恢复理智。
可他还来不及碰到门，一只手便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力道很小，却像从背後攒住他整个心。
宋行衍猛地停下，他甚至不敢回头。
因为他怕，怕自己再看她一眼，就真的会失控到再也收不回。
他的声音低得像压在喉底被卡住。
「......别这样。」
但下一瞬，一个温热的重量突然贴上他的背。
宋知遥细瘦的手臂，小心又用力地从背後圈住他。
整张脸埋在他的背脊间，声音发得很轻，却抖得让人心碎：「......不要走。」
宋行衍全身僵住，一动不动。
宋知遥x1了x1鼻子，语气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缝补着他刚才的心裂：「我不是......不是因为害怕才哭的......我只是......」
她的额贴着他的背，声音发红：「只是觉得你......也很难受......我想让你......好一点......」
每一个字，都在轻轻地、慢慢地往他x口里落。
他闭上眼，指节在身侧慢慢收紧。
半晌，他终於艰难地哑声开口：「.....知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我知道。」
宋行衍狠狠一颤。
他深x1了一口气，x腔起伏得几乎控制不住。
「你这样，我根本退不开，我连一步都走不了。」
「......那就不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