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金桂飘香。
青翠藤蔓攀缘在围墙,白sE细小的花朵悄然绽放。风吹过,无数花碎自枝头坠落,零落於泥地上,又是一阵浓郁的香气。
一个少妇自墙的一头匆匆行来,转过散着桂香的小道。雨後松软的泥土变成了坚y的水泥,正红sE的鞋踏在上面,溅起了啪啪水花。
「听说王哥昨儿个去帮红园的夜姊捧场了!」
几个八婆聚在路口大树脚聊着天,少妇脚步稍稍一停。
「嗯?最近他不是都在西厢的阿雨那?我还以为他们是真Ai呢?」分明是疑惑句式,其中的调侃却任谁来都听得出来。
「真Ai?」听到着个词,几个人都笑成了一团,「在这种地方找真Ai?那莫非是苍蝇掉在酱盆里——糊里糊涂呐!」
「欢场nV子尽是逢场作戏,甭说里头有几分真情在,那王哥怕不是得先框框撞大墙,自个儿撞晕了才把区区一个妓子抬回家!」
「别别!」原先那个看似帮阿雨说话的调侃语气又来了,「也许真就出了个意外呢?那阿雨我看也是个好的,听说遇到了王哥後好久都没有出台了,一心一意就只接王哥的场,王哥也只捧阿雨,捧了整整一个月!西厢的老婆子都已经准备好让阿雨出去了呢!」
「出去?」一个八婆呵呵一笑,「做这行的谁会想着出去?不靠着男人,出去後又能做什麽?都说B1a0子无情戏子无意,来这茶室p的谁不是没什麽钱又贪颜sE,前几年新鲜新鲜也就罢了,过了这阵,年老sE衰後被卖回去岂不更痛苦?」
「就是这个理!」几人纷纷应到,「这王哥移情别恋也正好教阿雨醒醒脑了,倒算是个好事。」「老了就知道,唯有抓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靠着别人终有一天会Si得连块坟头都没有。」
少妇听了一阵,默默退回巷子里。鲜h衣摆在风中翻了一翻,没惊动任何人转身走了。
「唉不说这个了,跟你们说说更新鲜的。听说啊,昨夜这街上来了几个城里的爷!」
「喔?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麽?」
「也许只是个普通工人呢?」几人如是道:「茶铺那最近正招人,就是王哥待的那个茶铺。」
「不不不。」那说话的八婆凑近,在她们的耳畔小声说:「我亲眼看到,他们衣服的款式虽然平平,但料子颇为奇异,我也说不来,总之就是特别好、特别――」她噤声了一会,「我猜,也许是那几个大人物的……微服出访呢?」
「怎麽可……」打算说的话被强行咽下,几个八婆对视了眼,在各自的眼中找到了相同的情绪。她们不再说话,而是直接转身,连个道别都没有便走了。
将视线转回另一处。
少妇半掩着脸在巷道内快速穿梭。
一直到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她才缓缓蹲下身,盯着一朵自墙缝中钻出的小h花,怔怔的发着呆。
她的嘴中似乎喃喃念着什麽。
「……哥。」
「啪搭、啪搭、啪搭。」
脚步声从身後传来。
少妇顿了顿,慌忙便想要起身。
「――」
她的眼前蓦地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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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墙缓了一会,待那GU感觉过去,少妇才重新睁开眼。
转过身,望着身後空无一人的小路,她表情茫然了一瞬。
「也许是我听错了?」
敲了敲方才因贫血突然站起,如今仍有些眩晕的大脑,少妇继续朝里走。
松软的地上还有些积水残余,飞溅的泥水拌着飘落的、看不清原状的桂花,在洁白的鞋面上留下脏W的痕迹。
走出巷道,又是另一条人来人往的宽阔水泥路。
不过现在还是白天,时间尚早,因此一眼望去没看见几个人。
少妇,也就是阿雨停留在挂着「西厢」牌子的店面前,深x1一口气後,她直接抬手,轻轻敲了一下门。
门一开,她当即垂下头,重重一鞠躬:「非常抱歉!我……」
没等她说完,一只手从里头深了出来,把她往里一拖――
「……」
没拖动。
许是有些不可置信,那只手只顿了片刻,便又把人用力用内一拉。
这会倒是拉动了。阿雨垂着头,悄然无声地被拖到门後。待大门彻底关上,她才抬起脸。
把她拉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有些苍老的nV人。但阿雨知道,这个nV人别看其貌不扬,过去曾经是西厢的头牌,是这一条街上最美、最有智慧的小姊,如今则是西厢的妈妈桑,外人口中的「老婆子」。
「板娘,对不起,我……」她正想解释,老婆子只是无言的拍了拍她的肩,什麽都没说,也什麽都没做。
然而,噙在阿雨眼中,倔强的不愿掉落的泪水,却在这轻轻的抚慰下,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
她猛地抬起手,抱住眼前的老婆子。
「呜呜……为什麽?为什麽他要骗我,为什麽……?」
老婆子任她抱着,只叹了一口气。
「阿雨啊。」她说:「看到的是蒙蔽你视线的假象,听到的是遮挡你判断的声响,闻到的是掩盖你思维的香气。」
「说了这麽多次,你怎麽就不懂呢?」
阿雨哽咽着埋首於老婆子有些乾枯的发丝下。
「不懂……我不懂。」她哭着摇头:「板娘是有大智慧的nV人,我不懂,我不是!」
「唉。」老婆子再次叹口气。
「不懂,那就放下吧。」
拍着阿雨的肩,她轻声哼着。
「雨夜花雨夜花受风雨吹落地」
「无人看见每日怨嗟花谢落土不再回」
「夜姊!」
穿着成熟暴露的nV人侧眸,对着来者微微一笑。她侧躺在沙发上,一手放在扶手,只是随意的挑眉,g唇,一举一动尽皆散发着YAn丽的风情。
抬起右手,她将手指轻抵於唇间。
「嘘。」夜姊笑着说:「睡呢。」
来者,一个小少爷看了闭眼侧卧在nV人腿上,看不清神情的男人,识相的放轻了声音,「城里来的人在昨夜失踪了。」
「就在我们街上。」
夜姊轻轻的抚弄腿上男人的发,无视男人似乎有些僵y的身形,轻声道:「喔,是吗?」
似乎兴致缺缺的样子。
小少爷揣测着,不由露出些许忐忑的表情。
「城里的那些大官……上面会不会派人来查?」他有些畏惧,「万一查到我们这――」
「停。」夜姊说。见小少爷懵懂的看来,她难得好心的解释:「我们有做什亏心事吗?」
「呃…这好像没有。」
「我们有做违反法律的事吗?」
「欸…也没有。」
「那还担心什麽?」夜姊扬扬眉,「我们一不做亏心事,二没违反法律,他们来查就来查,总归这罪刑又落不到我们头上。」
小少爷迟疑着:「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总觉得好像忘了什麽。」
夜姊g唇:「怎麽?不相信我?」
小少爷见她表情忙摆手。
「没有、没有!」他的神情有些谄媚,「夜姊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麽可能不信呢?就是天塌下来了我也合该信!」
夜姊看小少爷这不禁逗的神情,颇感无趣的躺了回去。
「走吧。」
「是!是!」
小少爷连连点头,眼神在看不清神情的男人身上停留了最後一秒。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又回过头,对着夜姊悄声道:「王哥昨夜去了百香的小花那了。」
听了这消息,夜姊脸上的笑容毫无变化:「所以呢?」
小少爷有些讶异:「夜姊不是对王哥……?」
「想去就去,我难道还能强留不成?不过区区一个男人罢了。」说着,夜姊又开始摆弄膝上男人的头发,「这世界上三条腿的男人多了去,只有傻瓜才会吊Si在一棵树上,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就算真要找个人吧……」
夜姊暧昧一笑,棕sE的瞳孔轻轻朝下一瞥。
小少爷秒懂:「好的,我了解了,我这就滚。」
喀的一声,室内重新恢复了沉默。
夜姊静静地笑着,手轻轻整理着大腿上似乎睡得天昏地暗的男人的发丝,将方才被撩乱的头发一一梳理整齐。
直到最後的动静也渐渐远去,她才一g唇,重新开口。
「好了,可以起来了。」
她说:「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