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与雷纳利斯穿着相同的服饰,黑sE束袍,看起来十分轻盈。
空地变为压抑的沉默,空地只剩溪水流动的声音。
一个清澈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他们是谁啊?」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头发是金sE短发的男生,有些气势汹汹的用下巴指着他们。
雷纳利斯闻声转头,眉毛上挑瞪了他一眼,「他们是客人,注意你的态度。」雷纳利斯的声音环绕在空地中,带着命令的口吻,凯伊感到,意外原来这位幽默的男人也有充满威严的一面。
那位青年似乎也被男人震慑,肩膀抖了一下,随即点头致意,但表情依旧不甘不愿。
「真好,又一个排斥我们的人。」凯伊心想,但他不是没办法理解,作为国家暗地里的保卫者,在此的人除了背负责任,更多的是骄傲,在这种环境下造成质疑他人的习惯并不稀奇。或许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那棵巨木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
有个矮小的银发男人从上头树屋走了出来,与雷纳利斯的高挑形成对b。
他的半边脸有个大片的伤痕,自右眼扩散开来,凯伊敢肯定,没有人看过那张脸後还能忘掉。
他扫视周围,「别看热闹!」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低沉但不含糊,与其说有威严,说他是在威胁反而更贴切。
围观的两三人立刻识相的解散。
空地上就像回到三人抵达这里之前,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人仍会不时抬头看向他们。银发男人对着雷纳利斯严肃的点点头。他们四人走向了空地尽头的树屋中,里头的空间b想像中还要宽敞,有幅大陆地图挂在墙上,上头有很多记号线,如同一条条细丝串联在一起,还有好几张印了人像的羊皮纸,凯伊甚至看见一张纸上写着「暗杀对象」,凯伊感慨自己现在是否也是也是黑衣人纸上的其中一位。
那位矮小的男人从一个木柜上拿起雪茄,便开始吞云吐雾了起来,树屋弥漫了味道,
「幸好这里不是密闭空间,不然我们两个还不得呛Si在这。」
「抱歉啊,他就是这样,忍不住就要来上一根。」雷纳利斯微微一笑,略显无奈。矮小的的男人举起手示意抱歉,他又吐出了一口云雾,「坐吧。」雷纳利斯走向角落的木制桌椅。
「我叫史丁克尔,幸会。」
「他是我们的首领。」雷纳利斯介绍道。
凯伊惊讶眼前矮小的男人竟然就是首领。
「人不可貌相。」在跟凯伊对到眼的一瞬间史丁克尔这麽说道。
「这下可好,除了雷纳利斯外又一个能够读心的人。」
「这是我们擅长的小伎俩之一。」史丁克尔放下了雪茄。
「赞喔。」
「来说正事吧。」雷纳利斯赶忙进入正题。
「我都知道了,铁盒先交给我,感谢你们。」
凯伊从中听不出任何胁迫的意味,但史丁克尔说话的节奏,却拥有让人产生想要服从他说的话的力量,凯伊掏出铁盒,放置於桌,他见状後点点头,就像是对於部下遵守命令的肯定一般。
「威格里已经报告了,抱歉让我的夥伴将你们拖入险境,也谢谢你们舍命保护他。」尽管那位男孩看起来非常排斥两人,但还是据实禀报,并没有想隐瞒两人贡献之意。
在这两天内足够让两人惊讶慌乱的事已经够多了,对於严肃的首领突如其来的称赞,有些惊讶。
「我们只是接下委托尽了份内之事。」菲莱茵谦虚的说道。
「虽然你是这麽说,不过遇到这种事正常人早就逃之夭夭了。」雷纳利斯发话,一旁的史丁克尔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雷纳利斯,你还有什麽要跟我报告的。」史丁克尔缓缓吐出一口烟,彷佛在享受雪茄x1吐的情趣。
「关於铁盒吗?」凯伊cHa话道。
首领眼神扫过三人,目光在凯伊身上上下打量,就像是在寻找某个东西,他浅浅一笑。
「雷纳利斯,你打算让他们加入?」史丁克尔略过凯伊的问题,SiSi盯着雷纳利斯。
雷纳利斯低头,「是的。」
「是吗?」他的声音本就低沉,现在突然添了一GUY森狂暴之气,整个人散发震慑身旁之人的气势,彷佛下一秒就要扑上雷纳利斯。凯伊不禁冒起冷汗,也听见身旁菲莱茵的心跳加速。
史丁克尔随後又重复了一次,「你想让他们加入我们?」整个脸笑起来因为伤疤而看起来扭曲,与刚刚冷静严肃的他皆然不同,判若两人,他站起身,接着突然消失,连给两人惊讶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就出现在两人的身後,双手持刀抵住他们的脖子,甚至微微出血,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史丁克尔头凑近两人耳边,「你们当真有加入我们的决心?还是你认为我们只是玩个伴家家酒?」如同一只会说话的魔兽在与他们对话,他的气场让两人不寒而栗,凯伊手心也立刻出汗。
凯伊正要回答,菲莱茵反应过来,已经m0上刀柄,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刀,反手架住了男人的脖子,过了几秒後,凯伊感觉到脖子上的刀缓缓拿开,史丁克尔又放声大笑,凯伊似乎看见了他嘴里的锯齿状利牙,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雷纳利斯,你的眼光果然优秀。」
「什麽意思?」菲莱茵仍然不停手,质问道。
「那是一个测试,测试你们的资格。」雷纳利斯赶忙解释。
「知道了就把刀放下。」史丁克尔对着菲莱茵说道。
她这才收手。
史丁克尔回了位子拿起了雪茄,翘起一只脚来,刚刚那令人感到战栗的气息消失了,他又重回冷静严肃的势态。
「我现在知道了,知道你们不是废物,以瀚斯蓓之名,原谅我。」他说道,虽然从语气中没有丝毫歉意。
「那麽结论是?」雷纳利斯微微一笑,要史丁克尔亲口说出测试结果。
「我同意你们的加入,我当然会欢迎充满胆识的人。」他眯起眼睛盯着菲莱茵,就好像要看穿她的底细。
他的话让两人放下心中的大石——两人拥有了新的归宿。
史丁克尔随即又举起手,「不过你们要先通过入队试炼,测试你们是否够格。但并不是我来负责。」
「由谁负责?」凯伊询问道。
这时两位组织的人都笑了起来,「要测验的人自然会找上门。至於铁盒里的情报就交给我跟雷纳利斯,我会再跟你们讲的。」他们走出了树屋,两人见状赶忙跟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你认为呢?」菲莱茵问道。
「雷纳利斯露出那种笑容後,什麽时候遇上能让我们安心的事了?」凯伊苦笑着摇摇头。
菲莱茵眼珠转了一下,「那倒是真的……」
雷纳利斯带着两人站在史丁克尔的身边,那位矮小但威严的男人站在树屋的门口,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鸟形状雕刻的笛子,用力吹了一下,一种高昂的鸟鸣声想起,空地上的人听闻声响,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全部集合到树屋前。
组织里的人似乎不多,至少前来集合的人不多,约只有十几人,底下躁动不安,凯伊看见有几道目光看向他与菲莱茵。
「安静!」史丁克尔对着底下SaO动的几人喊道,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他停顿了一下:「首先,我们其中一位夥伴,因尔莱在昨日战Si,以瀚斯蓓之名,愿他安息。」他双手手指弯曲贴在一起,拇指互相碰触。
底下的人震惊的窸窸窣窣声也传到树屋上,不一会也以同样动作低头默哀,凯伊从人群中看见了威格里的身影,他面无表情,但凯伊听见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过了约1分钟,众人纷纷放下手,底下其中一人对着史丁克尔问道,凯伊看见那人是在进入这里时并不友善的金发青年。
「首领,因尔莱的Si,与那边的两位有关吗?」他意有所指的说道。
「他在指控我们是犯人吗?」凯伊转头低声在菲莱茵耳边说道。
「也许,但我们不是。」菲莱茵瞪着那位青年,简短的回答。
「有关。」史丁克尔大声的说道,整个空地顿时陷入低语的浪cHa0。
「是那两人杀了因尔莱吗?」
「岂有此理!」
凯伊即使不打开听觉,也听得见成员们说的话。
等到空地的低语声渐渐消失,史丁克尔才开口,「但他们并不是犯人,反而还保护了他,虽然最後归来的只有一个铁盒。」
「他们并不是犯人?」金发男人喊道。
「亲Ai的葛契夫,他们当然不是。」这句话其中的嘲讽意味恐怕连动物都听得出来,前者低下头。
史丁克尔清了清嗓,向两人招了招手,雷纳利斯也对着他们点点头,於是两人走到了史丁克尔的身旁,那只雪茄的味道还围绕在他身上,他环顾底下,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宣布,他们两人不只是因尔莱的保护者,在未来也会成为我们的夥伴,他们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胆识!」此次空地的SaO动声b前几次更大,有几个人喊着。
「他们是谁?」
「为什麽?」
等质疑的话语,凯伊看见了喊的最大声的仍旧是那位金发青年。
史丁克尔看起来也有些不耐烦,「你们的确有理由质疑他们……」他的手大力一拍,全场瞬间安静,「葛契夫,你似乎对他们有很多不满,上前来。」
「葛契夫,我记住你了。」凯伊心想。
他听见了首领的叫唤,身T缩了一下,但极力克制住情绪昂首阔步走出人群。
「既然你怀疑他们的能力,那麽我们就遵循传统。」
葛契夫顿时一脸跃跃yu试,转头对夥伴始了个眼sE,後者了立刻走出人群。
「什麽传统?」菲莱茵问道。
「根据我们组织的传统,外人若想加入组织,除非全部人皆认可那个人,不然都必须接受其中一位成员的挑战。」雷纳利斯说道。
「什麽样的挑战?感觉真不x1引人。」凯伊摇摇头。
雷纳利斯又露出了他招牌的微笑,令人看不出他真实情绪,「决斗顾名思义,考验的是战技。」他眨眨眼,「我倒是不认为你们会输那h毛小孩儿。」
「我们会尽力而为。」菲莱茵虽然简短回应,但凯伊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时的表情——跃跃yu试。菲莱茵与凯伊不同,酷Ai与人切磋,而且从小就展现西国人不擅长使用的刀术天份。
「绝斗将会於下午三点准时开始,解散!」史丁克尔大声宣布,底下几人也一哄而散。
吃完了午餐,史丁克尔集合剩下的五人,凯伊、菲莱茵、雷纳利斯、葛契夫以及他的一位同伴——沙伊夫。
六人走上藤蔓桥,但并未循凯伊他们来时路径,而是左转,史丁克尔走近一颗树,「旧神庙,600公尺。」只听见他缓缓低语,树上的一个大树洞表层渐渐覆盖一层模糊的薄膜,凯伊想起了这里的入口。
穿过薄膜後他们出现在一片草地上,周围围绕着森林,而中间则是一座神庙的残骸,仅剩断垣残壁,周围地上有些积水。
雷纳利斯叫四人站定,他与史丁克尔则走到他们身前,将四人份的木刀交付与他们。
「试验规则:
1,不可取人X命,一切点到为止。
2,不能动用花灵的力量。只要有一方无法战斗,决斗就会结束。从我们站立的位子方圆300公尺处,在边缘会有薄膜,我已经将这里的范围设定成直径600公尺的圆。」首领看着四人,并对着他们点点头。
「以瀚斯蓓之名,我宣布试炼在一分钟後开始!」
史丁克尔的鸟笛声响起,四人同时冲出。
凯伊与菲莱茵背靠着旧神庙石墙,对上葛契夫与沙伊夫的联手。
木刀连击,声声脆响。
沙伊夫刀法凌厉,正面压制凯伊,葛契夫则试图绕後偷袭菲莱茵。
短暂交手後,凯伊肩膀被击中,但葛契夫的盘算也被看穿,被菲莱茵一刀打在手背。
凯伊很快意识到——在原地正面对决,胜算较低。
於是凯伊对菲莱茵使了一个眼sE,让菲莱茵靠过来,「帮我拖住葛契夫,我要去森林里解决另一个人。」凯伊知道自己正面作战能力b菲莱茵弱上许多,何况是用刀。
菲莱茵也点点头。
眼下最好的选择是让凯伊跑进森林运用地形智取。
沙伊夫SiSi咬住凯伊,追逐一路延伸到溪涧旁。
Sh滑的石头让凯伊动作受限,他只得边退边格挡。
沙伊夫攻势越来越快,甚至让凯伊差点跌入溪中。
就在沙伊夫准备给予决定X一击时,凯伊装作失手,在格档时将木刀抛了出去,跑进溪涧中央。
沙伊夫冷笑:「没了武器还想赢?」
他刚踏上Sh滑石面,却没注意到凯伊其实早先踩过几处青苔石,脚下猛然打滑。
凯伊脚下发力使自己重心稳固,看准时机夺过木刀,抵在沙伊夫脖子上,後者无奈举双手投降。
「沙伊夫,出局。」雷纳利斯的声音在森林中出现。
菲莱茵与葛契夫的战斗在一片藤蔓丛中展开。
葛契夫刀法沉重,步伐稳健,压得她节节败退。就在此时,凯伊气喘吁吁地赶回,躲在葛契夫的身後,葛契夫怒意翻涌,攻击如狂风暴雨。
菲莱茵虽没有受伤,但也只能勉强防守。
「你就这点本事!」葛契夫大喝,步步紧b。
凯伊在後面举起手,菲莱茵心领神会。
那是在出任务时,若遇上两人正面对决都无法打倒的魔物时所用的暗号,菲莱茵负责正面,凯伊伺机偷袭。
「你的同伴居然自不量力想跟沙伊夫单挑?刚刚那家伙都节节败退了,你们没有胜算!」葛契夫充满敌意上前,又是一阵猛攻,菲莱茵看见了凯伊慢慢走到葛契夫身後。
「现在还不行,会被他反应过来。」凯伊摇摇头,手指用力扣住木刀柄。
菲莱茵接下他的攻击後假意慌乱一退再退,最後靠在一颗树上。
「结束了!」葛契夫一刀劈下,而凯伊看准时机冲出,一刀打在他的头上,葛契夫瞬间失去意识。
寂静片刻,史丁克尔的声音响起:
「胜者——凯伊与菲莱茵。」
沙伊夫从森林中走了出来,他从口袋拿出了一罐不知名的YeT,灌进了葛契夫嘴里,後者缓缓苏醒。
凯伊与菲莱茵并肩站立,两人虽然气喘吁吁,但眼神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自豪。
葛契夫看着二人面sE凝重,但随即表情放松,嘴角上扬,他走到两人身前。
「是我输了,然後……很高兴你们的加入。」他讲话有些别扭,似乎不是因出自违心之论,或许他平常就不擅长讲这种话。
葛契夫伸出手,分别与两人握了一下。
「你很强,我从没看过有人能让菲莱茵陷入被动的防守。」凯伊也微笑回应。
「之前是我太过轻率,我见证了你们的默契,这组合真不赖。」沙伊夫也说道,b起刚刚,这两位曾经敌视的人语气缓和的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你是个难相处的毛球。」菲莱茵也走近说道。
葛契夫对於突入起来的批评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以後我们就是组织的夥伴了,我可没空跟夥伴们g心斗角。」
「走吧,我等不及回去跟大夥讲讲你们是如何打败我们。」葛契夫亲昵的用手肘顶了顶凯伊的肩膀。
「很高兴你们能够好好相处。」雷纳利斯也走上前,手搭在葛契夫的肩上。
「是,副首领。」葛契夫稍微低头致意。
「什麽?雷纳利斯你是副首领?」菲莱茵因惊讶而眉毛上翘。
雷纳利斯带着一丝狡猾的笑容,「什麽!我没跟你们说吗?叫声副首领来听听。」他用夸张的语气说着。
旧废墟上顿时充斥着笑声。
在旁静静看着他们互动的史丁克尔这才走上前。
「该回去了。」虽然他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但在转身时凯伊仍然瞥见了他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