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鹿小小和二哥回了他们的故乡y市。
下了飞机，马家老大就过来殷勤地替鹿小小拿行李。
但鹿小小身上只有一个背着随身物品的小书包，大部件全都在他二哥那儿。
马家老二看着他大哥谀媚的样子，干脆把手上的行李推到了大哥的手上。
他想不到的是，他大哥不仅乐呵呵的全部接过，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
他们兄弟两什么时候这么亲近过，马家老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自从鹿小小接受他大哥的道歉后，他大哥似乎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友好了，友好到令他起鸡皮疙瘩那种。
他正想拍开他大哥的手，正好鹿小小转过头来，马家老二不好发作，只好扯出一个笑脸，假装和大哥关系不错的模样。
对于大哥和二哥关系缓和这件事，鹿小小是最高兴的，特别是亲自和马家老大的心理医生通过电话后，他认真告诉二哥要对大哥宽容。
自从上次校运会，马家老大终于获得了相比电话更随时随地的聊天方式，好几次聊天马家老二在旁边看着。
眼前的情形倒有点像鹿小小和大哥在一起时、被蒙在鼓里的自己找鹿小小聊天，只不过如今他和大哥反了过来。
不得不说他大哥实在把握得很好，甚至有几次还和鹿小小聊到了他。
马家老二想不通他大哥居然会浪费时间，跟鹿小小在聊有关情敌的话题。
他不知道，马家老大只是为了多诓骗鹿小小多和他聊一会，不至于没多久就被马家老二催着做其他的事情，中断和他的聊天。
可每次鹿小小提到和二哥的约会，马家老大都会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抱着鹿小小留下来的，没有带走的那只大海豚回味他们的从前。
情绪的反复变化，以及没能休息好，导致他在一个骤然降温的雪天又病倒了。
当时鹿小小并不知道，马家老大也没敢厚着脸皮告诉鹿小小，生怕得来他失望的答案。
只是那几天，鹿小小奇怪他大哥怎么没有找他，就连马家老二也觉得稀奇。
在大哥再一次出现后，鹿小小主动问起，马家老大沉默了一会，还是告诉了鹿小小是因为病倒了，最近情绪起伏有些大，加大了药量。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敢过来，是生怕见到鹿小小好马家老二在他前面恩爱，虽然平时可以笑着接受，但背地里的痛楚，实在难抑。
他见鹿小小听后罕见地拧起了眉，一时上下打鼓，唇色也渐渐变白：“没事的，我很快就能好起来。”
马家老大生怕鹿小小不再让自己过来见他，还怕鹿小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鹿小小接受了作为大哥的他，可他们已经回不去最初的亲昵。
鹿小小和他二哥的感情也肉眼可见的很好，马家老大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判断会不会出了错，鹿小小对自己还留有一丝的感情吗？
什么感情都可以，只要能让他能接触到鹿小小就行了。
他只怕鹿小小把他推开，对他抗拒。
但鹿小小只是摇摇头，斟酌一会问道：“没有什么能快一点好起来的办法吗？”
马家老大有些意外的怔愣，原来鹿小小不是在思考把他丢弃的方法。
他一时间太过欢喜，还是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想起医生的话。
“有，有！”马家老大抱着一丝喜悦和试探：“医生说，最好和亲近的人多沟通。”
鹿小小眨眨眼，显然不太相信他大哥的话，还是决定亲自和医生聊聊。
“医生说，大哥常年压抑着负面的情绪，情感得不到宣泄口，导致在某些方面变得有些偏执。”鹿小小回去后也将这件事告诉了二哥。
说这话的时候他搅着手指，暖黄的灯光衬得整个人更加温和，可他的神情却有几分自责，马家老二也沉默下来。
他能理解鹿小小，因为他也有几分自责。明明和大哥互为双胞胎，可大哥仅仅只是比他早出生一分钟，却从小比他成熟太多。
长兄如父，他从小就只知道玩，和带着鹿小小玩，要不是有他大哥管着他，怕是当时的他早就拐进了弯路。
在年纪还小的时候，他大哥就已经以身作则照顾鹿小小，将家里安排的紧紧有条。
在他眼中，他大哥是屹立不倒、坚不可摧的，就连情感上也很是淡漠。
鹿小小和他们隔了两个年级所以不知道，在学校里他大哥尽管成绩很好。
可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只有面对鹿小小时才有些情感的变化。
要说最亲近的人，其实他这个真正的家人一点儿都比不上鹿小小，他大哥似乎也只会对鹿小小敞开心扉。
他对多和他大哥沟通的治疗方式，这次没有反驳，连醋也吃不起来，特别是得知他大哥一开始还有过药物反应后。
他还是希望他大哥能快些好起来。
但要让他去关心他大哥，实在是别扭，他俩从小到大，争抢鹿小小的缘故，几乎一直都是敌对的关系。
他也只能默许鹿小小关心关心他大哥，默许鹿小小主动问起他大哥的生活，默许他大哥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晚上，仍旧是大哥二哥来到鹿家一起吃饭。
鹿妈妈看他们三个人一起进门，揶揄鹿小和你大哥和好啦？
鹿小小嘟着嘴，小声狡辩没吵架。
久违地回到家中，鹿小小把前两年掉下的大鹿角也带了回来。
他一个一个把鹿角从二哥的行李箱拿出，放到自己房间的收藏柜上。
正巧鹿妈妈想着给鹿小小送点水果，见鹿小小把两个大鹿角放好，突然想起什么。
鹿小小的朋友圈鹿妈妈也看到了，怎么看都是两个孩子的合照罢了。
可敏锐的鹿妈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怕是静态的照片，可两人之间的亲密氛围，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个年龄段普通兄弟的模样，特别是马家老二看向自家儿子的眼神。
“是不是谈恋爱了呀？”鹿妈妈突然开口问鹿小小，她想起鹿小小先前说好带回家可最后没了着落的鹿角，越发生疑。
鹿角是定情信物，鹿小小铁定是不会乱扔的，该不会送人了吧。
送给谁了？眼前的两个宝贝鹿角，却是用马家老二的行李箱装着。
“什，什么呀？”鹿小小心下一惊，之前马妈妈给他留下的阴影还在，在彻底独立之前，鹿小小觉得还是不要让父母知道了。
这是过去和大哥谈恋爱的时候，大哥教给他的，鹿小小现在才懂了这个道理。
但他不知道他说谎的模样太过明显，眼珠子又在无助地四处乱瞟。
鹿妈妈见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面露些担忧的神色，坐下来打算和鹿小小好好聊聊：“你和你二哥，平时有回市区的房子住吗？”
鹿小小本来摇头，又想起去年过年的时候马伯伯提到过，又点了点头：“周末会过去。”
自己儿子这副傻乎乎的模样落到鹿妈妈眼里，她忍住笑问：“那是有几间卧室呀？会不会经常麻烦二哥照顾你呀？”
“还好，两间，我们分开睡的。”鹿小小欲盖弥彰，又补充道：“我也能照顾二哥的呀。”
“哦，妈妈知道，校运会那天小小还去给二哥加油了是吧，二哥好宠你，把奖牌都挂你身上啦。”
鹿妈妈笑眯眯，鹿小小心里却砰砰乱跳。他直觉妈妈似乎知道了什么，但见她眼角多出了几道皱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怎么啦？想跟妈妈说什么呀？”
鹿小小“我…”了两句，还是摇摇头。
他手指在妈妈看不见的地方抓紧了衣料，正犹豫着怎么开口。
突然半掩的房门敲开：“怎么了？阿姨和小什么？”
马家老大自然地将手搭在鹿小小肩上，和照片里马家老二和鹿小小的姿势相差无几，把鹿小小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怎么了？怎么低着个头？挨骂了？”
“我…”鹿小小抬头见他大哥朝他露出的明灿笑容，愣了愣，“在，在说校运会…”
他不确定他大哥是不是在门口听见了，因为他大哥似乎很快接上了话茬：“哦！那天我也去了！老二的表现很棒，拿了两块奖牌回来。”
他状似无意道：“阿姨你看到鹿小小朋友圈那张照片了吧，拍的不错吧？那可是我抓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