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开车去采购。
“先买点茶叶吧,你觉得呢?”谭清喆偏头问。
“可以呀,其实我觉得你什么都不带,只要人去,我爸妈都很高兴的!”关牧歌从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屏幕,看起来甚至像随口附和。
“你玩什么好东西呢?就比我还吸引人?”谭清喆莫名有点吃味。
“嗯。”关牧歌正儿八经地点点头。
“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谭清喆好奇了。
“别,你好好开车,一会儿下车给你看。”关牧歌赶紧制止,结果一秒没注意,被ko了。
“……”
“别灰心,一会儿我给你打通关!”听到“GAMEOVER”的音效,谭清喆忍笑安慰道。
“你最好真的能帮我通关!”关牧歌挑了挑眉,看起来不太相信。
说话间谭清喆已经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两人一边进电梯,谭清喆一直向关牧歌那边挤,终于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上的app标识。
“怎么不相信你老公?我大学可是去打过联赛的,还进决赛了呢。”
“那怎么没夺冠呢?”看谭清喆得瑟的样子,关牧歌没忍住怼他。
“那没夺冠,主要还是因为碰上职业选手了,那我们当时都是业余爱好者,哪比得上人家凭这个吃饭的嘛。”谭清喆特别认真地跟关牧歌解释了一番。
“哦~知道你厉害了,来,现在交给你了!”关牧歌将手机往他手里一塞。
两人买完了茶路过一楼的按摩枕体验店,谭清喆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走,进去看看。”
“你长了四只眼睛啊,你一直在看手机你怎么知道到哪了?”关牧歌奇道。
“你没听见那个店员刚才打招呼吗?”谭清喆眨了眨眼睛。
“小的佩服!”关牧歌作揖道。
试了几款,最后买了两只肩颈背一体化按摩枕,关牧歌正要去收银台,谭清喆却拉着他倒了回去。
“还要买什么?”关牧歌不解。
“给他试试这个腰枕。”谭清喆指着关牧歌对体验师说。
关牧歌一脸懵逼地被拉着躺下了。
开始他还有些抗拒,不到半分钟他就沦陷了。
“怎么样?”谭清喆好奇地看着他表情的微妙变化。
“你来试试?”关牧歌抬了抬眉毛。
“回去试~”谭清喆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啊?所以这个是给我买的吗?”关牧歌后知后觉地道。
谭清喆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调侃:“是啊,昨晚你不是说腰要断了吗~”
“……”关牧歌斜了他一眼,抱着按摩枕走了。
“宝贝,你等等我。”
工作日的中午,高架上的车不算少,车子们就像一个个蜗牛在道上忽快忽慢的挪着,太阳透过
前挡风玻璃照进来,关牧歌有瞬间的晕厥,他的手心开始出汗,意识仿佛回到了那个深夜。
刺耳的刹车声破空传来:“沐沐,你怎么了?”
“啊?”关牧歌猛地醒过来,额头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怎么了?”
“前面撞车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对。”谭清喆伸出右手在关牧歌的后颈摸了摸,全是冷汗,他心里惊异,大手顺势在关牧歌的背上不断地往下捋,作安抚状。
堵车大约40分钟之后终于开始恢复正常,谭清喆将关牧歌揽进怀里亲了一下,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在这。”
到下高架的时候,关牧歌已经睡着了。
“宝贝,醒醒,到家了。”谭清喆将车停到草坪旁边,凑过去轻轻拍了拍关牧歌的脸颊。
“唔…到了吗?”关牧歌悠悠转醒。
“嗯,来亲一下~”谭清喆撅嘴等亲。
“哎你羞不羞啊,这么大人了。”关牧歌将他的脸推开。
“多大的人也要老婆疼啊,我不管,你不亲我就不下车。”谭清喆摊在座椅上不动。
关牧歌走到驾驶室那一侧,打开门,没好气地看着耍赖的谭清喆,伸手去拉他,结果手刚一握住,就被他拉倒,狼狈地趴在了对方身上,还没等他斥责,就听到脑袋边传来温柔的耳语:“老婆,我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点,我们之间不是只能分享好消息,以后不好的也请告诉我,好吗?”
关牧歌愣了愣,缓慢而认真地点头。
“爸妈,我们回来了。”关牧歌在门口喊道。
“谁呀?诶?你俩怎么今天回来了?”关牧歌妈妈正在客厅打电话,听到声音拿着电话走出来,看到两个儿子站在门口,立刻朝电话那头道:“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儿子回来了~”
完了站在原地又拨了个电话,一接通,立刻娇嗔道:“死鬼,孩子们回来了,上完课快点回来啊。”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关牧歌才知道上次他回来时父母吵架是为什么。
关父带的这一批研究生里出现了学术剽窃,一个去年进组的小师妹思维活跃,很有求实创新精神,入学不到一年就悟道颇多,她之前想了一个新颖的点子,并且已经在春季完成了大部分实验,年中在组会上详细汇报了进展,但就在上个月打算发表的时候,发现她的课题已经被发表了。
几乎不用怎么调查,就发现剽窃的人就是同组的师兄,如果事情只是如此还算好办,不乱是举报还是处理。问题就在于这个师兄的身份,他父亲是从政的,并且身居高位,此时院领导以及学校的意思是,大事化了,反正这个男生今年就毕业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对这个女生,反正还有时间,学院也尽可能给出一些隐形的实惠,就不要追究了。
那天晚上,关牧歌的父亲关澜回来和妻子说起这个事情的处理,岳灵洲当场就炸了。
听到这,关牧歌顿时就理解了,妈妈从小在清正的家风中长大,也极少受过这种不公正的待遇,是以很难理解在这种事情上和稀泥,不能给予当事人清白的做法,更混账的是,学校在这个事件中态度暧昧,根本就是为虎作伥。
而父亲是从底层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太清楚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在这种时候绕道而行才是最明智的。
两人其实并没有吵多久,只是关牧歌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
关母说他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于是夫妻俩人休战,走到玄关发现一个塑料袋子装着啤酒和水果,然后关牧歌的拖鞋已经从鞋柜拿出来了,那人呢?
夫妻俩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见儿子进门,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还没有人接,记得之前去看关牧歌他说谭清喆就是这两天回来,就想着打电话问问。
结果就是那个电话谭清喆从伦敦叫回来了。
听到前因后果的关牧歌摸了摸鼻子。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们俩吵架,我以为你们俩要闹离婚呢?”
“呸呸呸,说的什么胡话,婚能随便离吗,我和你妈这么多年不说相敬如宾吧,那也是打情骂俏过来的,小兔崽子,你盼我们点好吧,我们还打算退休了一起去环游世界呢。”关澜立刻反驳。
关牧歌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当晚俩人就住在关牧歌的房间,洗完澡后,关牧歌一掀被子,跌进谭清喆的怀里,跟小狗一样乱蹭。
“老婆,趁我还没有被奴役,要不我们去旅行吧~”谭清喆捏了捏关牧歌的脸。
关牧歌还没来得及应答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是傅玉融的视频电话。
关牧歌将自己从谭清喆的怀里拔出来,将衣服拉好,然后按了接通。
一张风情魅惑的秀脸出现在了屏幕上:“关关~我们在法国尼斯哦~给你看海!”傅玉融把摄像头转成了后置。
“哇哦~你们居然去了蓝色海岸~”关牧歌有点兴奋。
“什么,我也要看!”谭清喆从关牧歌的胳膊底下钻进来,躺在他的胸前。
“咦!这是谁?关关,这是你老公吗?”傅玉融吓了一跳,然后迅速反应过来。
关牧歌要让谭清喆注意形象,但对方黏在他身上不下来,他只好任他去了。
“是啊,他叫谭清喆。”关牧歌又指着屏幕里的男孩子悄悄给谭清喆介绍。
“等你们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在好好介绍一下。”关牧歌笑了笑。
“你们现在没事的话也可以过来找我们呐,反正我们还要在法国呆半个月呢。”董闲人未到声先到,话音落下镜头里才出现了潇洒的花衬衫。
“什么半个月,是十天啦。”傅玉融纠正道。
“我们先递签证,也许有机会和你们在欧洲会合。”谭清喆伸了个懒腰,总结道。
“嗯行,不跟你们说了,我们要去逛集市了~”一个飞吻之后,镜头就黑了。
关牧歌将手机扔到一旁。
“宝贝,你想先去欧洲吗?还是澳洲?”谭清喆搂住他的脖子。
“你觉得呢?”关牧歌扒拉着手边黑亮的发丝。
半个月后一个日光晴好的下午,两人踏上了欧洲之旅。
大陆没有直飞尼斯的航班,关牧歌和谭清喆首站落地巴黎。
当天下午董闲傅玉融离开法国前往西班牙。
于是四人约好在意大利相聚。
巴黎正值旅游旺季,人流量大,城市卫生清洁压力很大,且前不久刚刚结束罢工。
是以路面卫生不怎么乐观,关牧歌和谭清喆仅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就辗转前往尼斯。
飞机下降时,宽阔壮丽的蔚蓝色海域便涌入眼帘。
阳光洒下来,海上泛起星星点点的碎光,随着海浪的翻滚不住摇曳。
穿过大道上悠然闲适的散步行人,待真的到了眼前,看着绵密的海浪悠悠地打在海滩上,心中只有安恬宁静之感。
关牧歌正蹲在海滩上思考人生,冷不防被谭清喆从身后一拉,向后倒在了对方腿上。
关牧歌也没挣扎,直接顺势躺了下来。
“好舒服啊~真想和这里永不分离。”关牧歌不禁赞叹。
“我就不一样了。”谭清喆不以为然。
“那你有何见解?”关牧歌偏头看他。
“我只想和你永不分离。”谭清喆倾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咦~肉麻死了”关牧歌摩挲了一下胳膊。
“哈哈哈哈,还有更肉麻的要不要~”谭清喆的脸几乎和他的贴在一起。
“滚~组织不允许你在这里丢人。”关牧歌手按在他的腿上爬起来。
“好~听组织的,晚上回去丢人。”
二人经由热那亚、佛罗伦萨到罗马是一周之后,气温开始下降了,关牧歌穿着牛仔裤和衬衫,外搭了一条咖色的法式复古开衫。
戴着复古心形眼镜,金色的细链顺着耳后自然落下,在洁白的脖颈上滑动。
关牧歌挽着谭清喆在罗马街头踱步。
“听说附近有个许愿池~”谭清喆捏了捏关牧歌的鼻子。
“你要许愿吗?”关牧歌问。
“不,我还愿~”谭清喆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