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关牧歌才感觉好一些,正好是两人计划离开意大利的日子。
因为办签证之前,关牧歌问傅玉融要过他们的行程计划,所以此刻核对行程完全不费力,四人计划先到瑞士琉森,然后沿苏黎世北上,经法兰克福、布拉格到布达佩斯,再辗转维也纳,慕尼黑。再飞荷兰,最后去北欧。
四人一合计,租了辆车,顺带找了个向导,这样后续的行程也会比较省心,也可以随时在喜欢的地方停下。
“本来我们可以在意大利多呆两天,去撒丁岛玩一下自由潜的,可惜了~您老腿脚不便。”董闲遗憾地拍了拍关牧歌的肩膀。
“那这个我也没办法啊,就赶上了。”关牧歌摊了摊手,一副摆烂的模样。
“没有证也只能体验一下,不如考个证去东南亚玩潜水。”谭清喆给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关牧歌。
“那倒是~宝贝你困了?来来枕我腿上睡~”董闲往窗边挪了挪,将傅玉融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从后边的袋子里抽出一条薄毯给他盖上。
在因特拉肯附近的米伦小镇几人下了车,谭清喆弯腰示意关牧歌到他背上去,关牧歌拒绝了。
董闲还在一旁打趣:“别不好意思嘛,老夫老妻了~”
“我又不是残废了,而且我已经好多了,上次酒店给的那个药膏,好像叫Traumeel,简直是跌打损伤神器啊,回去可以买两盒带上。”关牧歌拿了大围巾披上,径直往街边走。
“诶!你们要坐马车吗?”关牧歌指着远处的白马,回头问道。
“不了吧,刚从车上下来。”傅玉融扶了扶猫耳眼镜。
“好吧~我想也是。”关牧歌碰了碰鼻子。
傅玉融追上去和关牧歌一起,董闲和谭清喆跟在后面。
“一会儿吃什么?奶酪火锅吗?”
“先去看看。”
……
关牧歌走着走着,就在山坡的草地上坐下了,看着下方幽静的河谷,又眺望远处巍峨壮丽的少女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傅玉融已经躺下了,正在眯着眼睛看河谷里那几头白头白腿的牛。
“哎,真想在这里做。”这人神态慵懒的像一只小狐狸,一开口却是虎狼之词。
“跟我骚没用~”关牧歌把他的大腿拍的piapia响。
“我话没说完呢,我想说做一头牛呢,你看远处的牛,它们多自在。”傅玉融笑着指向远处。
“嗯,瑞士确实适合生活,坦白说,欧洲确实没有国内那么卷,但怎么说,国内确实也因为卷,而变得更方便了。”关牧歌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下午一干人等坐着火车沿着环形长廊上了山,车内还有沿途讲解,是多国语言的,听到中文讲解几人难免有点激动,还拿着在山腰小镇上买的啤酒干了一杯。
四人到冰海观景台随着人流下了车,入目便是连绵不绝的雪山和冰河流泻凝成的山景。
壮丽雄浑,连绵不绝。
随着海拔上升,温度明显降下来了,站了一会儿,关牧歌就拉着谭清喆回了火车里,傅玉融和董闲则一直到火车要出发才上来。
“嗯?小牧童你怎么坐那边去了?”董闲一上来就发现关牧歌坐到了他的位置,和谭清喆挨着。
“外面好冷啊,我在这里暖暖手~”关牧歌手拉着谭清喆的大衣兜示意。
“哦~行。宝贝,来你坐里面,让我也暖暖手。”董闲伸手搂住了傅玉融的腰。
“滚滚滚~你好意思吗?你的手比我还热呢。”傅玉融嫌弃地推他。
“那我给你暖~”董闲靠在傅玉融的身上,耍赖。
……
到山顶的火车站下了车,去餐厅买了四杯热饮,半杯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山顶的配套设施相当齐全,有观景台、冰河餐厅、雪上乐园,还有邮局、电影院、商店等等。
傅玉融和董闲去雪上乐园滑雪了,关牧歌只能干看着,幸好谭清喆也表示今天没有滑雪的兴致,愿意陪他逛商店。
“你要是想滑雪,你就去吧,我这么大个人又不会丢。”关牧歌笑他。
“丢肯定不会丢,毕竟你法语不错,我只是担心有人把老婆拐跑了哈哈~”
关牧歌拿起一块手机大小的物体给谭清喆看。
“嗯?巧克力吗?这个还蛮有创意的。”谭清喆伸手又拿了几块,打算用来补充热量。
快到五点了,几人会合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等着看日落,却发现三三两两的游客都在往回走,
一时不解,谭清喆没忍住找了个法国人问了一下。
然后一脸沮丧的回来了,原来是山间起雾了,今天应该是看不到日落了。
四人决定在山上住一晚,在山顶找了一间温泉酒店,一进酒店的大堂,仿佛置身中世纪的宫廷,顿时有一种时空穿梭的奇妙之感。
夜晚来临,空茫的雪山陷入黑暗,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零星微茫的灯火未熄。
四人泡在温泉中小憩。
傅玉融睡着了,被董闲抱了回去。
关牧歌打了个哈欠:“咱们也回去吧。”
“行,抱你?”
“嗯?好啊。”关牧歌熟练地搂住谭清喆的脖子,窝进对方怀里,哈欠连天。
“睡吧宝宝~”
一觉醒来还是阴天,四人绝望了,大约到中午的时候,董闲兴冲冲地提议:“不如我们坐滑翔伞下去吧,也是不错的体验,想看日落的话,回国去西藏看日照金山也差不多吧~”
关牧歌之前没体验过,起先还有点怕,穿戴好装备仔细回忆了一遍教练的示范,然后才向前助跑。
“呼”没想到很容易就飞起来了,一点也不吓人,也没有失重的感觉。
四人飞出后,就散落开来,像空中飘零的几朵小花。
大约飞了20分钟,就开始降落,降落的地点是靠近山腰处的一片宽阔的草地。
“哎,如果现在赶去慕尼黑,是啤酒节呢~”董闲一边拿着手机刷YouTube,一边自言自语。
“可是我们三个都不喜欢啤酒呢~”关牧歌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okok,当我没说~”
在苏黎世的班霍夫大街上,关牧歌拉着谭清喆进了一家表店,这里的每只表,标签上都标有生产日期,就像人类的出生日期一样。
他们买了一对情侣表,银链白盘关牧歌戴,银链黑盘归谭清喆。
董闲和傅玉融则去了教堂和博物馆,向导跟着他们去了。
四人再度碰面,是在着名的爱情锁桥上,四人依样画葫芦,也挂了两个锁,并虔诚地祈求长长久久。
在沿途的路上,向导惯常向他们讲述当地的历史文化,关牧歌听的入了神。
回神时车已经停下了,夜晚的尼德道尔夫大街依旧热闹非凡,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
关牧歌早就听说瑞士菜偏咸,但吃到嘴里还是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四人点了猪肘、奶油牛肉片、烤鸡、土豆饼香肠、爆浆猪排、还有沙拉甜品。
吃完默契的认为还是意大利菜更合胃口。
11月中,深秋的布拉格,能满足人们对浪漫的一切幻想。
走上查理大桥,凭栏眺望潺潺的弗尔塔瓦河水,等待夕阳余晖落下,在对岸旧城区的城堡上笼上一层金黄,如梦似幻,令人忘返。
古老的钟声从远处传来,给这座悠久的浪漫之都平添一丝神秘。
16:00点整了,关牧歌他们准备下桥去吃饭。
快走到桥头时,碰到了一位穿着黑衣红领大衣的老人,拿着一根长杆,走到关牧歌旁边的路灯前停下了,接着伸出长杆去够路灯上的引信,微弱的火苗逐渐亮起,照亮了点灯人脸上的皱纹和慈祥的笑脸。
点好后,他走了,走向下一站。
关牧歌感到很震撼,在如此现代化的今天,这座大桥竟然还保留了煤气灯,这样古朴的点灯方式所带来的仪式感,恰到好处的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历史底蕴中。
让人莫名有一种回到中世纪的感觉。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广场西面的咖啡厅一座难求,四人上了电车,人不多。
穿过门洞,复线变成了单线,雨势渐渐大了,在玻璃上打出斑驳的水迹,街上的人依旧慢悠悠的,丝毫没有因为雨势变大而影响步伐,打伞的也不多,最多就是有人戴上了帽子。
电车穿梭在布拉格城堡群中,哥特式、马洛克式、罗马式建筑鳞次栉比,透过这些巍然耸立的棕褐色遗迹,仿佛能看到昔日辉煌的捷克王国。
他们在电车博物馆下了车,向导说这里的电车种类非常齐全,而且能看也能摸,所有的车都重新烤过漆,保护工作做的很好。
“国内目前很多城市也有这玩意儿吧?”董闲摸了摸左侧列车的车灯。
“嗯,但历史都不长,也就大连吧,100多年来一直没有中断。”谭清喆抚摸着车框。
“我之前去上海苏州好像都有诶。”关牧歌将帽子扣在头上。
“什么?电车吗?成都重庆也有。”傅玉融从另一列车前面传过来搭话。
走出电车博物馆时,大家还兴致勃勃地探讨了一下国内有轨电车的发展方向和可借鉴经验。
等从捷克国家博物馆出来,一行人都难得沉默了。
在看到一个国家的苦难史之后很难不产生触动,但想到这个国家曾经侵略我们,最后又战败被瓜分,真的很难不让人唏嘘。
天下风云变换,今日的他,昨日的我,明日又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