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两小无猜 上 > 19 小祖宗
    天大亮,两个娃娃醒半天了,夏明举还没有走的意思。

    临到中午,房门被推开,进来个瘦瘦小小的,穿着寒酸,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他捧着两人的衣服和他们兜里的巧克力送到了两个娃娃枕头边。

    那时候夏飞白早忘了昨天被人捏着小鸡鸡玩的事了,正和夏拾在被子里瞎闹。两个孩子嘻嘻哈哈地笑着,听得那孩子直出神,满眼都是羡慕。

    夏拾瞧他那样,小阿哥的性子一下又出了。

    他低头瞧了一眼衣服上搁着的巧克力,数了一下数量,确定一块都没少后随手一抓,往那孩子面前一递,“赏你的。”

    夏飞白一急,抱住夏拾的胳膊慌道:“你给他做什么呀,我都不够吃……”

    夏拾白了他一眼,“你爸还少这些玩意儿啊?瞧你小气的,赏罚分明懂不懂?”他可也把他昨天晚上为了一身衣服要揍人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

    那孩子畏畏缩缩地看了夏拾半天,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双小手。

    夏拾手一松,三四块巧克力落到那孩子手心。

    夏飞白连忙伸手去抓,“你给你自己的那份就行了,你别动我的啊……”

    夏拾只觉得他丢人,臊红着脸把他往后一推,“还你!回头还你!”

    夏飞白急得哭道:“你拿什么还啊!你本来还欠着我的呢!你都骗我多少了!”他爸每天就给一块巧克力,夏拾还把他的那份给骗了过去,说是替他存着。可夏飞白又不识数,根本不知道夏拾骗了他多少,只知道给夏拾的巧克力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夏拾怕他闹,一扬手,威胁:“不许哭!”夏飞白一瘪嘴,抱着夏拾的胳膊没再作声,一副可怜样。

    他拾姐姐的腿好了,又可以作威作福了,他可不敢惹。

    倒是那孩子懂事。他见夏拾和夏飞白为了巧克力争了起来,反倒双手一推,又要把巧克力还回去。

    可夏拾却是小手一挥,“赏你的就是赏你的,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那小孩子似乎是没听懂,唯唯诺诺地看向夏拾。

    夏拾一扬下巴,神气道:“谢恩懂不懂?跪下,磕个头!”

    那孩子这下可是听懂了,真给他跪下磕了个头。

    夏拾看得直乐,也颇有些炫耀的意思,一扯夏飞白胳膊,“瞧,这就是我教你的,赏罚分明!”

    夏飞白心里气着,瘪着嘴小声嘀咕,“一把巧克力就换一个磕头,又不能吃又不能穿,亏死了,赔大发了……”这要让夏明举听到了,准保地夸上一句,“我儿子就是个天生会做买卖的料!”

    他这嘀咕的话直让夏拾觉得自己没面子,黑了脸冲那孩子冷声道:“听见没?再多磕几个!赏你多少你就磕多少个!不然罚你!”

    别看夏拾年纪小,可他天生就有一副高人一等的贵气。连夏家大人都觉得他不卑不亢,敢跟自己平起平坐,更何况是小孩?

    那孩子不知怎么就被吓到了,接连磕起了头来,夏拾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他在床上跟个皇帝似的岔腿坐着,享受小孩的跪拜。却不知自己的私处被那小孩看了个一清二楚。

    没一会儿,夏明举就进了屋。他瞧见这样一出好戏,气得一拽那孩子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扔到一边,指着夏拾骂道:“你怎么天天唱大戏啊?”

    夏拾没理他,收起腿跪在床上,捡起衣服给夏飞白穿了起来。

    门口又一阵响,一个女人冲进了屋里。她一边给夏明举赔不是一边抱起刚刚那孩子,低声斥道:“叫你送个衣服,你还送得一去不回了?搅着客人休息了,妈妈又得打你!”

    这女人夏明举眼熟,也记得她的名字,春桃。

    他来这香红楼来得多,也听说过这半老徐娘的窑姐带着孩子在这勾栏院里谋生的事,他一时间心生怜悯,连说着“不碍事”,又掏了一锭碎银子抛给春桃,“昨天是他洗的衣服吧?赶紧回去睡吧,这小的伢,忙一晚上,辛苦了。”

    春桃接了银子,连连道谢,带着孩子出了门。

    夏飞白这会儿刚穿好衣服。他一嘟嘴,颇有些不高兴地说:“洗两件衣裳就拿了那么多巧克力,还有银子,我回去也洗衣服算了……”

    夏明举被他逗笑了,一拍他脑壳,“你洗,你妈舍得让你洗?你莫把衣服洗破了哦!”

    夏拾也说:“奴才干的活你抢着干个什么劲啊?你是小主子,用不着做那些。”

    这话夏明举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可也不知道该说他些啥。

    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和洋人打交道打得多,和他一起搞纱厂的史密斯就是个地地道道的英格兰人。官老爷见了史密斯都得客客气气的,可史密斯却从未对他摆过什么脸色。

    闹了一夜,一大两小终于回到家。

    进家门前,夏明举照例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两个孩子时,夏拾却不接。

    “一块不够。”

    夏明举:“你别想讹我啊!”

    夏拾:“从前是麻将馆,昨晚上是逛窑子,不一样。”

    夏明举:“你个鸡巴都冇得的东西,你晓得不一样?”

    夏拾一撇嘴,“你给我三十块,我保你一劳永逸。”

    夏明举正要骂呢,可不知怎么,他看着夏拾胸有成竹的眼神,心里打起了鼓。

    他把夏拾往巷子边上一扯,低声道:“给你是可以给你,你先告诉我,怎么个一劳永逸法?”

    夏拾一歪头,“告诉你就不灵了。”

    夏明举气得一拍他的肩,侧头想了会儿,又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嬢嬢现在是五个月的身孕,你不能气她啊!”

    夏拾:“那你不想让她生气,就不该去逛窑子啊,还抱着窑姐睡了一晚上……”

    夏明举“啧”了一声,气道:“我看你就是想讹我!少做美梦!”

    夏拾眨了眨眼,一脸的人畜无害,天真无邪,“嬢嬢现在觉得我可乖了,我说什么她都信!”

    夏明举:“……”

    这可真是个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