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的瘦弱少年缩着身子,浑身散发出惊恐与提防的气场,周遭发出西西簌簌的惊呼,罗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天,你看上去……."
如果有人把心事反覆说与另一人听,纵使交心多年的好友听了多次,都会觉得厌烦不已,这就是懦弱表现到令人作呕的地步,大部分人都会如此,假装很理解你,用一种正襟危坐的姿态听对方讲述,一但对方开始跳针反覆,他就有种想买装置艺术砸Si对方的冲动。
罗德愉快地坐到少年虎的对面,用塑料汤匙喝西红柿煮青菜汤,"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是什麽改变你的外在?"
独虎瞪他一眼,露出犬齿嘶嘶叫,眼神带着怯生的颤动,罗德似乎对他不敢表达怒火感到兴趣浓厚,叉起炸鱼丸说:"你何不与我分享一下,你那跌宕起伏的,议员之子的生活?"
独虎嗷呼一声,护士按着罗德说:"我看你别再刺激他了,他会……..啊啊啊!!"
几个护理人员跑过来七手八脚压制住独虎,护士的右手虎口被咬一口,罗德往後退到人群中,独虎对他张牙舞爪的吼叫,用人的嗓音发出嗷嗷既不像野兽,也不能称为人的喊叫,吴岑在拿头撞墙的病患旁边,起身把餐盘剩一半的食物倒进厨余桶,因为惯用手的关系,金sE的链条拉的康康响。
苏方被她扯过来扯过去,发出一种狸猫特有的嗷呼鲁声:"呜呜!轻点轻点,我感觉腿要骨折了……..暧暧暧!慢点啦!"
吴岑不想看这麽低能的场面,独虎身上那块遮羞布被撕扯下来,护理士用力抓住他,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踢到他下T,那少年发出爆吼,夹着护士的惊呼,"他这里有伤口!"、"哈哈!他居然自己割断器官了吗?现在跟nV人一样!"、"呵呵,你看他这里往内缩了,割得很乾净啊!"
"这麽想变成动物吗?居然阉割自己,太恶心了呵呵!真是下贱的玩意儿!"
独虎双腿大开,像条公狗供人耻笑,被拔去利爪的猛兽成为观赏器物,吴岑看到他眼里泛着泪光,却不知道怎麽去表达内心的感受,只能不断地咆哮挣扎,想将这些人通通撕扯成碎r0U,他哀号着,眼前的人们变成蠕动的大型r0U块,太难受了………
罗德看着吵闹喧嚣的人们,站在拳打脚踢跟着爆动的病患中,转动着左手拇指的麻花戒指,带着自诩上帝的表情,那一瞬间,他代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即使这样痛苦,还是无法去Si,人必须拚命去Si,才能成就不朽之功,塑造生命的因果………
独虎被关进单间,夜深人静,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铁栏杆前,白sE的方框网住一个不朽的灵魂,那个平板冷y的嗓音在门的另一头说:"你发现罗德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低吼,"用人的声带,是发不出老虎的叫嚣的,你明白吗?"
"嗷呼呼呼!嗷呼呼呼!"
吴岑发现很多nV人都喜欢当猫,她们幻想自己是身段柔软的猫,是个喜欢被养在豪宅,不用任何劳动就可以得到吃住的宠物,不用伺候交欢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用这种方式承认自己是被需要的,如果不用付出一切就能得到认可,被人们赞许存在,这是不可能的,但付出就必须承担责难跟数落的风险。
而人们都是以匿名批评、群聚殴打、暗箭伤人、霸凌排挤来证明自己b别人高人一等,就算是医生、学者、律师、法官,这种心态埋藏在土壤,cH0U芽成长时就是用外界的屍T来灌溉养份,人就是以杀Si外界来证明自我价值的丑陋r0U块。
"我这样的人,说理解你的痛苦,是很愚蠢的吧!"
吴岑站在门外,上方的矩形窗反映出她那双混浊美丽的眼睛,独虎缩在角落T1aN舐伤口,那像是动物收容所的野猫把两腿伸直张开,低头伸出舌头T1aN着下T的裂缝,失去X器的尿道像是nV人的器官,但他认知自己的公虎,没有外生殖器官该如何交配?
现在却是因为拉扯而流血化脓,括约肌的粉r0U外翻,血迹被T0NgbU印在白sE的床铺,两个红印一看就知道患者的伤口在哪里,苏方站在吴岑参边,剥着墙面的脱落粉片"人要怎麽认知自己是动物?我不认为你的父亲是Ai你的,那位高高在上的议员,他怎麽对待一个有病的独子?"
吴岑拉扯右手,苏方被她扯过去,撞到她怀里,吴岑温柔的顺着他棕发,笑了笑:"你了解他吗?这个可怜兮兮的孩子,没人疼Ai的小老虎。"
苏方想後退,腰际被吴岑搂得更紧,他本能的别开头避开对方温热的气息,"你很了解他吗?"
吴岑状似亲密地凑近他面庞,像是情人低语呢喃说:"你是不是能看到什麽?"
苏方浑身一阵,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麽?"
走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吴岑g起唇角,悠哉的闪进转角,罗德捧着餐盘走到独虎房外,他自语说:"我把钥匙偷来了,你想吃饭吗?如果不想饿肚子,麻烦别吃我。"
他像是观察着动物园的老虎,见到那个通晓人X的动物微微点头,他打开门放下餐盘,将门半掩:"乖老虎,你是个乖小猫对不对?嗯?"
苏方听到他的嗓音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到底是把对方当什麽呢?
吴岑轻搂着他笑得很淡,像是看着一出闹剧,不屑却还是努力当一个看客,罗德说:"你的伤口不用一直T1aN,你看,化脓了,不不不,你这样会被那些愚蠢的护理人员套上头套的,就是那种给公猫结紮的颈圈,来吧!我帮你,过来!"
康当!
吴岑悄悄探头,从门缝看到罗德抓起独虎一条後腿,按着他脚踝给他上药,还将下T包起来,像是白sE的丁字K一样可笑愚蠢,还好独虎没智障到连这种认知都没有,想去扯开绷带。
罗德抓住他前脚说:"不行,你不想感染而Si就好好趴着,这是你最喜欢的食物,对不对?来,吃点东西,这里的饮食和马尿一样,简直难以下咽。"
磅,卡咚!
罗德正低头叉起一块生r0U喂给独虎,身後的门被吴岑锁上,他没有一点惊讶:"唉啊!看看这是谁,我的室友,亲Ai的吴岑同学,你有点过分啊!这样趁人之危,把门打开好吗?我不想跟一头猛兽共处一室。"
吴岑微微垫脚尖,看着矩形窗的里面,对上罗德无奈的眼神,"是吗?我以为你会很喜欢这位小朋友,我一直很好奇独虎对自我认知的程度到哪里?"
苏方凑过去,罗德转过身叹口气,带下左手拇指的麻花戒指,将被汗沾Sh的头发往後梳,用一种很官方有礼的语气说:"我以为你能乖乖当个个案,你真不该这麽做的,吴岑同学,吃完药就该好好ShAnG睡觉。"
转身同时,倒印在苏方瞳孔的是穿着白大褂的桥冈吉高,他戴上眼镜举止客气到很作做:"这里是医院,请别表演那种双面人魔低俗,且毫无创新的俗lAn剧情。"
吴岑右手掌抵着门板,铁链扯着苏方抬起左手,他感觉大事不妙,这场暴风雨前的宁静结束了。
头巾被方才吴岑的搂抱微微扯开,那巨大的雷鸣再度传来,他感到浑身被电击一样又麻又痛,想蹲低身子却被吴岑大力的扯来扯去,"你别一直拉扯这条taMadE链子,站好。"
"太疼了,这麽大的雷声你没听到?嘶!"
苏方摀着耳朵,吴岑摇头,表情虽然厌烦凶恶,m0着他头却是极其温柔,亲吻那柔软凌乱的棕毛,大力抱了他一下:"孩子,你听到的是……."
"啊啊啊!!!"
那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黑夜的牢笼,像是人又像是动物,披着人皮的畜生,披着畜生皮的人,分不清谁是谁在吼,桥冈吉高一拳打在方才"罗德"包紮的地方,下T的痛楚让独虎缩成一团,呜呜咽咽的哀号。
桥冈吉高拍拍衣袖不存在的脏W:"你不是很喜欢当畜生?那就好好T会一下畜生的生活吧!为什麽好好的人不当呢?你真是奇怪的孩子。"
"人很恶心。"
有个嗓音说,吴岑看着苏方,苏方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话,那个嗓音的确不是他低沉明朗的声调,也不是"罗德"更不是桥冈吉高,独虎双目圆睁,从唇边犬齿吐出生而为人,最後一句语言-
"人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