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全身都在抗议的早晨
第二天一大早，百川阁还没完全醒来，院子里只有几声鸟叫。
沈星宇先醒了。
不是因为自律，而是——痛醒的。
他一翻身，肌r0U全反对。
肩膀像被人拿锤子轮流敲过，腿像被人拆了又装回去，腰更是只要一弯就「哔哔叫」。
「哎哟喂——」
他忍不住小声SHeNY1N，想用手撑起上半身，结果手臂也在抖。
「昨天到底是练武还是被车撞过啊……」
他好不容易坐起来，低头一看，身上贴满药布，青一块紫一块，画面惨烈到不忍直视。
「妈……」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真不适合走这行吧……」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母亲在另一个世界，他的这声「妈」，只会被被子x1走。
他预备再躺回去，正要重新缩进被子，房门就被人推开。
「起来。」
白檀的声音，乾脆俐落。
星宇吓一跳：「可以先敲门吗？！」
白檀扫他一眼：「你再躺一炷香，今天就别想站得起来。」
「……」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柳家是不是专门出产「冷脸教官」。
白檀丢了件乾净衣服过来：
「换上，去院子。」
「现在？」星宇悲鸣，「我全身都要散架了耶！」
「散不散得架，不是你说了算。」白檀淡淡道，「是敌人说了算。」
短短一句话，很不客气，却又非常实在。
星宇哼了一声，慢吞吞把衣服套好，一边穿一边碎念：
「以前加班累到早上七点，至少还能躺在椅子上发呆。现在是怎样，连痛都不能好好痛一下……」
白檀站在门口，似乎懒得听他抱怨，只留下一句：
「痛的时候，才会记住怎麽躲。」
说完转身走了。
院子里的空气很凉，露水还挂在屋檐边。
苏问已经在了，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像个准备上T育课的坏老师。
小晏坐在石桌上啃馒头，一看到星宇一瘸一拐过来，差点笑出声：
「你走路怎麽像昨天那个瘸老头？」
星宇：「你不懂，这叫江湖洗礼。」
他才刚想靠在墙边歇一会儿，竹竿就「啪」的一声敲在他脚边。
「站好。」
苏问懒洋洋地说：「从今天开始，早上两个时辰——练身法。」
「两个时辰？！」星宇瞪大眼，「那是四个小时欸！」
「不然你以为江湖高手三个字，是喝茶喝出来的？」苏问白他一眼。
星宇叹口气，举手投降：「好，练就练。」
反正现在这样半Si不活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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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风行步第一课：不是走快，是活久一点
「先说清楚。」苏问拿竹竿在地上画了几条线，简单标出一个长方形的范围，「风行步不是让你跑马拉松用的。」
「它是什麽？」
「是在对方以为你会被打中的那一瞬间，换位置。」
苏问b划了一下，脚尖一点，身T往旁一错。
那动作没有什麽特效，但就像整个人突然往旁边「滑」半步，那种违和感特别明显。
「你昨天有用到一点。」他说，「但完全是靠天机y拉。」
「现在要你学的是——不用系统，你也能勉强挪开。」
星宇心里一惊：
「你知道……」
「我看不到你那个破系统。」苏问摊手，「但看得出你有时候眼神一呆，下一瞬间就做出正常人反应不过来的动作。」
「我只当你脑子偶尔灵光一现。」
星宇：「……你可以讲得好听一点吗？」
苏问懒得理他，用竹竿敲了敲地：
「来，记住——」
「第一步：脚踩实，重心放低，不要站得像被风一吹就倒的芒草。」
「第二步：腰要松，别像木头，身T才有空间转。」
「第三步：眼睛不要盯着对方的手，要看肩膀和脚。」
「因为人出手前，下意识会先移重心。」
星宇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一下。
——这就有点「工程师看结构」的熟悉感了。
「等一下，我记一下。」他很认真地在脑子里建模，「所以，如果肩膀往右压，脚跟同时有一点转的准备，代表他很可能往左打？」
苏问挑眉：「差不多。」
「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往他反方向错一步？」
「也差不多。」
他顿了顿，笑了一下：
「你看，练武对你来说，只是换一种算式而已。」
星宇愣了一下。
真的。
以前他看程式码，看的是逻辑流程；
现在看人出手，要看的是「身T怎麽动」。
只是从电脑语言换成「拳脚身法」。
「好。」星宇深x1一口气，「再说一遍，我好好记。」
苏问嘴角g了一下。
——这家伙嘴巴Ai抱怨，真正开始学的时候，其实很专心。
这一点，让他想起某些人。
只不过，那些人现在都已经是江湖上的大人物，而星宇才刚起步。
接下来两个时辰，就是无限重复：
踩步——
转腰——
错步——
跌倒。
「啊——我的脚！」
「腰、腰闪到了——」
「我肯定跟地面有仇，怎麽一直亲它——」
小晏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时不时还被苏问用眼神赶去搬水、搬凳子，免得她笑场笑到翻。
白檀倒是很少cHa嘴，只偶尔在星宇走位完全错掉、差点自己绊倒自己时，冷不防抬脚踢一下他的小腿，让他记住重心要在哪。
「你这叫什麽？」她说。
「...」星宇趴在地上喘。
「叫找Si。」白檀冷冷道，「真正打起来，你刚才那样，第一刀就Si了。」
又过了一会儿，星宇累到话都说不出来，只剩喘息声。
苏问看了看日头位置，收起竹竿：
「今天先这样。」
星宇两眼发直：「先这样？」
「对。」苏问拍他肩膀，「下午还要抄卷。」
星宇：……
他突然非常怀念以前加班到半夜，至少那时只需要对付Bug，不用对付自己的肺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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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痛到叫妈的晚上
一整天下来，他的脚步总算没一开始那麽乱，至少不会自己被自己绊倒。
天机系统适时刷了一条更新：
>【武道入门·风行步】
熟练度：2%→7%
身T适应度：低
星宇看完，差点把面板掐Si。
「练到这样才7%？！」
系统淡定刷出一句：
>【提醒：】
习武无捷径。
「你少来。」他在心里狂吐槽，「昨天你不是还给我短时间反应加速？」
>【短时间反应加速】
冷却时间：三日
不建议依赖。
「……」
好，跟系统吵架没有用。
晚上回到房里，他一躺ShAnG，整个人像被扔进棉花里，连翻身的力气都快没有。
肩膀痛、腿痛、腰痛，连x1气都会牵动肌r0U跟着酸。
「呜喔——」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连自己都觉得丢脸的哼声。
「妈啊……」
这次叫得特别真心。
他以前实在太少运动了，最多是追公车、跑去买宵夜，哪里有这种「从肌r0U到骨头都在抗议」的经验。
痛到後来，他居然痛醒了好几次。
每一次醒，都觉得人生失去颜sE。
「我是不是走错线了……」他迷迷糊糊，「当初应该选个文道学徒路线才对，最多背书抄文，手酸而已……」
他翻了个身，忍着痛把被子拉上来，眼神慢慢迷糊。
就在将睡未睡之间，他突然觉得x口一紧。
一GU莫名的闷感涌上来——不是身T上的痛，而是一种「心里」的刺。
天机系统在此时静静刷出一句：
>【灵识共鸣·度数变动】
柳明月·共鸣度：3%→5%
星宇：「……？」
他还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已经又坠入睡眠。
只是在梦里，他朦朦胧胧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给我活下去。」
声音有点远，却清楚得很。
「……阿月？」他在梦里喃喃。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风从凤城的屋顶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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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另一个世界，她看见他在「练」
同一时间，现代·柳家资料中心。
深夜，机房里只有几盏灯还亮着。
技术总监本来打算下班，结果监控萤幕突然跳出红框警示。
>【天机门·意识波动检测】
强度：中
稳定度：中偏高
型态：规律反覆
他愣了一下，立刻把画面调出来。
几秒後，柳明月出现在门口。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外面披了件薄外套，显然是刚被叫醒。
「又出现了？」
技术总监立刻起身：「小姐，这次的波动跟以往不太一样。」
萤幕上，波形不是那种剧烈暴冲，而是有规律的起伏——高、高、低，高、高、低……
像是某种节奏。
技术人员调整参数，把波段转成可视化图像。
模糊的线条汇聚、分散、再汇聚，最後，竟然形成一个勉强能看出的「人影轮廓」。
那人影一上一下，一前一後，像在踏步。
有时往左、往右，有时整个人朝斜前方「滑」出去一小截。
柳明月盯着那个影子看了很久。
「他在……」
她喃喃道：「练。」
技术总监也看出来了：「像是，反覆做某种动作。节奏不太稳，但在慢慢调整。」
萤幕画面忽然一晃，线条乱了一瞬，又很快重新回到那个节奏里。
技术人员小声说：「这种型态，b之前那种被打的波动安定多了。」
柳明月没有说话。
她只是轻轻按住萤幕的一角，指尖隔着玻璃，像是触碰那个模糊的人影。
「……笨蛋。」
她低声说。
「痛成那样，还在练？」
技术总监听不清，只当她是在自言自语。
画面又持续了一会儿，最後，波形缓缓下降，像是有人T力耗尽，在床上昏睡过去。
所有线条变成平稳、柔和的波。
技术人员快速记录数据，柳明月却已经退後一步。
她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
「从今天开始，这种波动，一律标记为修练状态。」
技术总监连忙应声：「是！」
她走出机房，经过走廊时，忍不住扶着墙，停了一下。
刚刚那个模糊的影子——
虽然没有脸、没有五官，
但她可以想像出那个笨蛋满脸痛苦又咬牙Si撑的样子。
她闭了闭眼，深x1一口气。
「好。」她在心里跟某个看不到的人说：
那我这边，也跟着一起「练」。
你那边练身T，我这边练打开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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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风行步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伤腿，是磨心
几天後。
百川阁後院。
同样的线，同样的石柱，同样的鸟叫，只是今天的沈星宇，动作不太一样了。
虽然还是会跌、会扭腰、会踩到自己脚，但b起第一天，他的步伐已经有点样子。
至少——
不再像是喝醉。
苏问站在一旁，看着他连续错步六七次，总算没摔。
「还行。」他点头，「这样下去，三十天後，勉强能不被人一棍打中头。」
星宇擦汗：「你讲话能不能乐观一点？」
小晏在旁边补刀：「你知道百川阁以前新人，还没你会抱怨吗？」
星宇：「那他们呢？」
小晏想了想：「有的Si了，有的成名了，有的躺着养伤。」
「……谢谢你的诚实。」
白檀站在屋檐下，看了一会儿，走过来。
「今天改一点。」
她站到他面前，手里多了一根木刀。
星宇警戒：「等等，你该不会——」
话还没说完，木刀就往他肩上砍来。
这一刀不重，但速度是真快。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身T本能地往旁一错。
——差一点就躲开了。
这个「差一点」，就是肩膀被敲了一记。
「呜哇——！」
他差点单膝跪地：「你们柳家人是不是打人都不用先打招呼的？！」
「敌人会打招呼吗？」白檀冷冷反问。
她没有停，第二刀、第三刀接连砸下来。
不是要打Si他，而是b他「被迫动」。
苏问在旁边看，笑得有点幸灾乐祸：「这就叫实战教学。」
木刀不算锋利，但打在身上真疼。
星宇一边哀号，一边发现自己b前几天「更能躲」一点点。
有几次明明来不及，身T却自己往旁一滑，砸在腰侧而不是正面。
天机系统频繁刷出小字：
>【风行步熟练度：7%→9%→11%】
>【身T适应度：低→中低】
>【疼痛程度：中→中偏高】
星宇：「你连疼痛程度都要统计是不是？！」
>【疼痛是学习的一部分。】
「……谢谢喔。」
被敲了十来下之後，他已经累得快吐。
白檀忽然停手。
「今天到这里。」
她收起木刀，看着满身是汗的星宇，淡淡道：
「风行步难，不在脚。」
「那在哪？」
「在心。」白檀说，「你要接受一件事——」
「真正打起来时，你不可能每次都躲乾净。」
她盯着他的眼睛：
「有些刀，你要学会选哪里挨。」
星宇愣了愣。
这句话很简单，但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沉。
「你若怕痛到不敢动，腿就会僵，身法就会Si。」
白檀说：「今天这些，都不算什麽。」
「真正的江湖，是把你往Si里打，你还要选一条能活下来的路。」
星宇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突然笑了一下。
「——我懂。」
「以前写程式也是。」他说，「有时候系统要上线，Bug又修不完，总得选哪个Bug先Si、哪个Bug先留。」
「你不可能一次Ga0定所有问题，只能先保证——不会全挂。」
苏问在旁边听了，笑出声：
「你这b喻虽然难听，但还挺贴切。」
白檀没说话，但眼神稍微柔了一点。
至少，他不是那种只会喊痛的人。
他会学，也会记。
那就还值得往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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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晏试手：第一次「打不赢，但没被打惨」
午后，苏问叫小晏出来。
「来，陪他过一过招。」
小晏眼睛一亮：「可以打他喔？」
星宇：「你们这些人怎麽一个b一个期待揍我？」
「我会手下留情的。」小晏笑嘻嘻地说。
结果第一脚就往他小腿踢来。
「我看你们对留情的定义，可能跟我不一样！」星宇惨叫。
这次没有木刀，只有拳、脚、简单的缠斗。
小晏速度很快，出手俐落，完全是实战派。
星宇一开始被她追着打，左遮右挡，连风行步都忘了。
直到第二次被踢倒在地时，白檀冷冷丢了两个字：
「错步。」
像按了某个开关。
星宇脑子里「咔」地一声——他突然记起来，自己不是lU0着扔进来的，他有东西可以用。
小晏又攻上来。
这一次，他没有只盯着她的手，而是看腰、看肩、看脚。
她右肩一压，他立刻往反方向一错。
那一脚擦着他衣角扫过，没真正踢中。
「咦？」小晏愣了一下。
「嘿。」星宇难得得意了一下，「我也不是只会挨打——哇！」
话还没说完，第二脚从另一边扫来，直接把他踢趴。
地面迎面而来，他差点亲下去。
「学会躲第一脚，不代表能躲第二脚。」小晏吐吐舌头，「不过你刚刚那一步，还不错。」
「你们柳家、百川是不是都很会一边赞美一边打人啊……」星宇趴在地上哀怨。
短暂休息後，第二轮、第三轮继续。
他仍然被打，但被踢到、被打到的部位，慢慢从「要害附近」转到「手臂、肩膀」，反应变快了一点。
天机系统也老实地刷：
>【实战适应：略有进步】
恐惧值：高→中高
星宇瞥一眼：「还在中高就对了。」
>【能感到怕，才会想活。】
「这句不错。」他小声回了一句。
到傍晚时，他已经累到连嘴都懒得动，只剩眼神里那点「还不想Si」的火。
---
☆七、nV主角那边：她开始做「疯狂准备」
当晚，现代·柳家。
柳明月把准备好的资料放进一个加密资料夹。
资料夹名称：「天机门·第一阶段」。
里面有——
这几天所有抓到的异常波段、残影画面、她自己整理出的「推测模型」。
她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
对方世界时间流速待确定
波段强度与「痛楚、疲劳」关联X
「修练」节奏波形
意识共鸣点属於她与他的那条线
然後，在这些条目最下面，加了一行：
可能的「门」启动条件
助理站在门口，小心问：
「小姐，董事那边……真的不用说明这些？」
柳明月合上资料夹，表情平静：
「现在说，他们只会觉得我是疯子。」
「但总有一天，要他们知道——」
她抬头，看着窗外夜空。
凤城的夜景灯火通明，却没有真正的星星。
「我们柳家，不只是在这城市赚钱。」
「还在碰一件——b他们想像中大得多的事。」
助理不太懂，但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柳明月深x1一口气，心里默默说道：
你在那个世界，拼命学怎麽活。
那我在这个世界，就负责学怎麽「打破墙」。
---
☆八、夜深了，他痛到又叫了一声「妈」
夜里，百川阁很安静。
房间里只有一盏小油灯。
沈星宇趴在床上，药味、汗味混在一起。
「今天……好像，b昨天更痛。」
他压着喉咙，笑了一下。
笑完，眼眶有点发酸。
不是因为想哭，而是——
他突然想到：
如果妈现在在身边，看到他被打成这样，肯定会念一堆，边念边帮他上药，最後再塞一碗热汤进他手里。
「妈……」他翻过身，小声说。
这次声音很轻，轻到只在被子里打转。
没有人听见。
但天机系统却静静记录下来，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者。
>【JiNg神状态：疲劳＋思念】
建议：
·保持睡眠
·适度哭泣无碍
「谁要哭啊……」他迷迷糊糊回了一句。
然後，终於睡着了。
睡梦中，他似乎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这次那声音更近了一点。
>「笨蛋，痛就叫出来，又不会少一块r0U。」
那语气明显带着一点嫌弃，又藏不住那GU淡淡的心疼。
他很想回嘴——
「你懂什麽，我被打得那麽惨——」
但嘴唇刚动，梦就散了。
只剩下心口那一点微微的暖意，像晚上多盖了一层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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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末结语
刀影鞭痕换几招，
汗流如雨骨生熬。
一步风行难成势，
十回跌倒始知刀。
他於痛里磨心X，
她在光前寻裂槽。
若问何人先到岸？
同舟不见亦同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