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声音清晰得像在脑子里炸开。
不是外界的声音，而是——
从梓恩T内发出的。
那不是心跳。
不是器官。
不是血流。
是——
一个耳朵张开的声音。
在他x口。
梓恩瞳孔狂缩，整个人背脊炸开寒意。
他一秒都不敢动，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x口。
衣服下的皮肤……
像被微风吹过般轻微鼓起，
接着又沉下，
再鼓起。
像呼x1。
像某种没有眼睛的东西正在「苏醒」。
手机震动。
──【它醒来前，你都还是你。】
──【醒来後，你会是“出口”。】
梓恩倒cH0U一口冷气。
出口……
是让什麽「出去」？
水塔里那群「声音」？
浊水里的影子？
还是那些张开耳朵的脸？
他不敢想。
下一秒，走廊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浊水。
不是影子。
是真正的人类脚步。
规律、沉重、拖着步伐的声音。
有人在楼下……慢慢往上走。
每一阶都踩得极慢，
像是在试探、寻找、靠近。
梓恩脑中第一反应：
是带走者回来？！还是下一个“替代品”？
脚步声越来越近。
梓恩想逃，但他的x口突然「嘶」地一震。
像有耳膜在里面伸展。
他痛得弯下腰。
耳朵……在成形。
脚步声停下。
停在——
三楼与四楼之间的阶梯。
黑暗里，有人轻声说：
「你听到了吧？」
梓恩心脏像被针刺。
这声音……
是401室那个人的声音。
但那人早就……
「别怕。」阶梯上的人说，语气古怪平静，「我不是他。」
梓恩瞪大眼。
「不是他」？
那声音却一模一样。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猜测：
声音会被夺走。
被夺走的人会失去声音。
声音会被水塔……保存、转用。
那现在说话的──
到底是谁？
阶梯上，那人影慢慢往光亮处走来。
微光照在脸上时，梓恩差点叫出声。
不是401室那个男人。
脸完全不同。
年纪也不同。
但……
声音一模一样。
那男人朝梓恩微微一笑：
「你身上那个……快醒了吧。」
梓恩後退。
男人抬手，做了个「听」的手势：
「那不是怪物啊。
那是——
你听到的“全部声音”想活下来。」
梓恩颤抖：
「活……下来？」
男人点头：
「它们不是来害你。
它们只是想重新组成完整的自己。」
梓恩急促呼x1：
「那……替代品是什麽？！我为什麽会被选上？！」
男人低头：
「因为你醒来太慢。
你听到的“量”太多。」
他抬眼看向梓恩：
「你听的越多，
它们越把你当自己。
越觉得你……是出口。」
x口再次一阵剧烈刺痛！
那不是内脏痛，
是「耳朵」正在扩张。
梓恩倒在墙边，痛到说不出话。
男人并不靠近，只是静静看着：
「出口不是让你出去。
出口，是让它们出去。」
灯光突然闪两下。
啪嗒。
啪嗒。
男人抬起头，眼神微微一变。
「你听到了？」
梓恩撑着墙：
「什麽……？」
男人低语：
「它们……在灯熄时，会重新“叠合”。
那才是它们的真正形态。
水塔只装得下碎片。
黑暗能让碎片合起来。」
下一秒，整个楼层灯光疯狂闪烁。
滋——
啪——
啪嗒——
哢哢哢——！
男人一脸焦急：
「不能让它们合在一起！你还没准备好！！」
梓恩大喊：
「那我该怎麽做——？！」
男人沉声：
「你必须先“把身上的声音赶出去”！」
「我怎麽赶？！」
男人终於看着他：
「让它们知道你不是出口。
你不是容器。
你不是它们的一部分！」
梓恩心脏狂跳：
「那我要怎麽办？！大喊吗？！还是——」
男人摇头。
「出口的反面……不是拒绝。」
他伸出手，指向梓恩的x口：
「出口的反面，是关闭。」
梓恩瞠目：
「关闭……什麽？」
男人的脸在闪烁的灯光里忽明忽暗：
「你要让自己不再“听见”。
否则它们永远会把你当成出口。」
梓恩全身发冷：
「你是叫我……让自己变聋吗？！」
男人深x1气：
「要嘛你聋，
要嘛你消失。
不会有第三条路。」
就在这时——
整层灯光熄灭。
啪。
世界黑透。
黑得像水。
黑得像水塔里。
黑得像「声音」的身T。
梓恩感觉到自己的x口……
那只耳朵完全张开了。
像新生儿第一次x1气。
它听到了黑暗。
黑暗也听到了它。
然後——
整栋公寓传出一声：
「……他在这里。」
不是人声。
不是怪物。
是：
来自梓恩T内的——
第四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