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育课结束後,我独自一人坐在大树下乘凉,忽然,有个人影朝着我缓缓的走了过来。
我抬起头,赫然发现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居然是青竹。
「呐,燕子,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青竹对着我暧昧的笑了笑,「你不可以告诉别人,这件事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
我环顾四周,眼下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青竹是在对我说话吗?
我霎那间几乎是差点要哭出来了,升上高二以来,我和青竹基本上根本没有独处过,就连私下讲话的次数都少之又少,我根本就没想过,她竟然还会有主动来找我攀谈的一天。
我抬头望着青竹,她看起来一脸愉快,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看着青竹神秘兮兮的表情,我也不禁开始紧张了起来。
「什麽秘密?」
「燕子,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她双颊通红,看起来害羞不已,「我答应过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我的心瞬间纠结了一下。
「…谁?」我的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太清楚,我虽然很想知道答案,却又忍不住害怕着。
「燕子,要是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谁,你不可以讨厌我喔。」
「为什麽要讨厌你?」
「我怕你…不能接受。」
「我为什麽不能接受?」
「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她深x1了一口气,「是nV生。」
「什麽!?是,是真的吗?」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一脸娇羞的青竹。
「嗯。」
「是谁?我们班上的吗?」
「那个人…」青竹缓缓抬起头,凝视着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看着她认真无b的双眼,整个人几乎快要窒息了,我颤抖着身子,简直不太敢相信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是…是真的吗?」
我喃喃的说,脸上火烫得好像快要烧起来了,青竹笑了笑,朝着我点点头,「燕子,我最喜欢你了。」
「这个答案…我等了好久…我都不晓得梦到几次了…」我望着她美丽的眼眸,竟然不争气的哭了。
「傻瓜,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老婆啊!」青竹温柔的伸手拭乾我的眼泪,对我露出那熟悉的笑容。
我用力的把青竹拥入怀中,激动不已的说,「青竹…我好喜欢你…我一直都好喜欢好喜欢你…」
「燕子…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了…」青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把脸慢慢的凑向我。
「不、不可以…」我胀红了脸,慌乱的将她推开。
「不管,我就是要。」
她的脸越靠越近,我的心激动到快要跳出来了,这,这怎麽可以?虽然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是这样、这样子真的好吗?
我脸上一热,用力的推开她大叫道,「青竹!不行啦!」
突然间,我的眼前一黑,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瞬间惊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在室外,更没有在树下,而是身处在教室里,而且同学们都在座位上坐得好好的,老师也在讲台上站的好好的,很显然,现在就是正在上课中。
我睡眼惺忪的r0u了r0u眼睛,很好,该Si的,刚才的那一切原来只是场美梦而已。
老师翻了翻白眼,一脸不爽的瞪着我,「许唯燕,上课睡觉就算了,还给我做梦?你说说看你梦到什麽啦?g嘛要大叫叶青竹的名字?」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我尴尬的红了脸,坐在前排的青竹回过头来,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望着我,我赶紧把视线从青竹身上移了开来。
唉,我真的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了,连出糗都可以出的那麽ch11u0,真是糟糕,而且这个梦未免也太羞耻了吧?我竟然梦到青竹跟我告白?我是疯了不成?
被老师狠狠挖苦了一番,幸好这堂课的进度落後,还有很多课赶着要上,她才总算放过我。
我伸手m0了m0眼睛,发现自己眼角竟然还有些许的泪痕,原来我刚才是真的哭了,残酷的是,眼泪是真实的,但梦境却是虚幻的。
我的梦,仍旧只是个梦。
燕子,你刚才g嘛大叫我的名字啊?你到底梦到什麽?
收到青竹传来的讯息时,我差点以为自己的梦还没醒。
我握紧了手机,手上开始微微的冒着汗。
我真的有大叫你的名字吗?我刚到底说了些什麽?
有啊,你大喊"青竹!不行啦!"这样。
我连忙紧张兮兮的传了回讯,那我还有说其他什麽吗?
没有,怎麽了,你到底梦到什麽了?
我深深的叹了气,想想也只能这麽回,我不记得了。
等了好一阵子,青竹都没有再回讯,或许她是在认真上课吧,我朝着她的位子瞥了一眼,发现她低着头,双手伸进cH0U屉里,这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在上课。
依照我对她的观察认识,她会摆出这姿势就代表她在按手机吧?可是她又没有回我,那麽她究竟是在跟谁聊天?还是她只是单纯的在用手机玩游戏呢?
等了又等,青竹都还是没有回我,我总算忍不住主动传了讯息给她。
青竹,你在做什麽?
没有啊。
等了好几十分钟,她才总算回了讯,而且只有这麽简单三个字,这是她第一次传这麽短的讯息给我,甚至让我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我把手机关上,看着青竹娇小柔弱的背影,心中微微一酸。
我们之间的友谊,竟然结束的b我想像中的还要更快。
当初那老Ai黏着我、总Ai紧紧牵着我的手、撒娇着要我永远陪着她、叫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她的,那个我最喜欢的青竹,好像已经从我的生命彻底的消失了。
而让我最难过的,不是因为她交了新的朋友而疏离了我,也不是我们那变得若即若离的距离,而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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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我们明明是在彼此身边,却感觉始终是那麽的遥远?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我也讨厌你,始终不够勇敢。
这是昨天青竹在网志上更新的文字,仅仅是这麽短短的一句话,就足以让我失眠一整夜。
我不断幻想着那一点点的可能,就算明知是异想天开,就算可悲到连我自己都想嘲笑我自己,可我还是宁愿这麽痴心妄想着,要是这句话里面的"你",那个nV字旁的"你",指的是"我",那该有多好?
高二下学期,2008年的冬天,再过一年後就要大考了。
课业一天b一天更繁重,我怎麽样也想考上国立的大学,没有那种闲钱可以像其他同学去补习班,我只好下定决心埋头苦读。
我开始把生活的重心从吉他转移到了课业,下了课就是往学校的自习教室跑。
而云乔总是会拿书陪我一起念,尽管她看的尽是些福尔摩斯、白罗、亚森罗苹等等的推理,b起吉他社,我觉得她更适合加入推理研究社,不过我们学校倒是没有那种社团就是。
云乔是个天才,任何课本只要让她看一眼就能过目不忘,就算是再艰难的题目,她也可以轻易的迎刃而解。所以尽管她今年才高一,明明b她年长、身为学姐的我,却总是厚着脸皮让她教了我不少功课。
多亏云乔的教导,再加上我自己的努力,下了苦功的结果,我的成绩总算渐渐的有所提升,从原本的中段班渐渐的升到前段班,而青竹则是根本彻底放弃课业,现阶段或许跳舞对她才是最重要的事,但我很清楚要是再这麽下去,或许她连大学都考不上。
身为她最好的朋友,不,应该是"曾经"身为她最好的朋友的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什麽劝劝她?
但如今的我,连走去和她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又有什麽资格或是立场跑去对她说教?
现在只要一看见青竹,我便会想起,每次当我坐在台下当观众,只能远远望着在舞台上发光发热跳着舞的青竹,然後明白我们之间那遥不可及的距离再也拉不近的时候,那种既可悲又无力的失落心情。
我实在不晓得自己究竟做错了些什麽,或者是我到底错过了什麽,为什麽我们明明曾经那麽要好,如今却变得像陌生人一样?
尽管现在不甚了解,可有些事情就算不说,就算不去揭开,也总会有等到答案的那一天。
一次的期末报告,老师要班上的同学两两一组,我还来不及想自己要跟谁一组,就已经想到了青竹大概会跟思于一组吧。
现在她们俩不管做什麽都黏在一起出双入对的,大概没有人会记得青竹也曾经和我要好过的这件事,或许…连青竹自己都忘记了也说不定。
燕子,和我一组。
收到青竹这封讯息的时候,我远远的诧异大过於惊喜,我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我是应该传嗯,好啊。这话过去的,但我却没有那麽做,而是发了为什麽?给她。
她很快的回了讯,哪有什麽为什麽的?我和你一组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哈?理所当然?好个理所当然。
她究竟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讲话了?她到底记不记得,距离我们上次说话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了?
我以为你会想跟思于一组。
跟思于一组才不好呢,她功课那麽差又很懒惰,和她一组一定很累!你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我苦笑着想,青竹这话完全没安慰到我,而且解释的可透彻了。
是因为思于不会做报告,所以青竹才会找我,才会选上我,如果今天不是做报告这种麻烦事,而是要找人去看电影、吃喝玩乐聚会等等的,我想我肯定不会是她的第一首选。
燕子,好不好?
我能说不吗?她明知道,我是不会拒绝她的。
她明知道,不管她要我做什麽,我总是会心甘情愿去做的。
一如我所预期的,资料什麽的,网路上随便查了就复制贴上给我,连整理都没有,甚至她还没发现到有两段文字是根本一模一样的。
到最後我乾脆对青竹说,行了,你做的够多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结果便是我一个人默默的把那份该Si的报告给Ga0定。
青竹和我总算b前阵子热络了一点,看我老是一个人埋头做报告,或许她也觉得对我有点不好意思,有天她忽然请我喝了杯饮料,半糖少冰的卡布奇诺。
拿到咖啡的瞬间我愣了一下,但我还是装做一副没事的模样,笑着和青竹道了谢,把那杯咖啡收了下来,默默的将它喝完。
我不喝有糖的饮料,也不喝咖啡,青竹已经完全忘了这件事了吗?
只要是有关於青竹的事,不管再小,我都还是记得一清二楚,可显然青竹她…根本一点也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最後期末报告成绩揭晓,我们这组竟然出乎意料的拿到最高分,青竹便愉快的说她今天不需要练舞,问我放学後有没有空可以和她去吃饭庆祝。
其实我今天已经和云乔约好了要一起去图书馆念书,但青竹的邀约我怎麽能不去?更何况我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有和她独处了。
打了云乔的手机是关机的,她是个糊涂蛋,手机没电是常有的事,反正她会在图书馆等着,我和青竹吃个饭顶多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就算晚点再回来找她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云乔是个书痴,一打开书本,便会立刻沉浸在文字之中,常常看到图书馆要打烊了还浑然不觉,如果只是稍微让她等一下,我想她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答应青竹的邀约後,没几分钟後我便後悔了。
「走吧。」思于背着书包,一脸慵懒的朝着我跟青竹走了过来。
「好。」青竹对着我笑笑的说,「思于也一起去,燕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要是我事先知道青竹约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而是还有思于的话,我是说什麽都不会想去的。
但…已经来不及了。
坐在餐厅里,我根本食不下咽,听着青竹和思于愉快的聊着她们的共同话题,那大多是关於热舞社的事,我当然是什麽都不懂,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在旁边发着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也根本无法参与。
「燕子,你怎麽都不吃呢?你之前不是很喜欢这家店的拉面吗?」
「嗯…没什麽胃口。」我乾笑着。
「许唯燕,你身T不舒服吗?」思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望着我,「你的表情好像有点难看。」
我赶紧摇了摇头说没事,一对上思于冷冰冰的视线,我就不禁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我一向拿思于这一类人没辙,在她面前我就浑身不自在,更何况她知道我喜欢青竹,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丢脸到不行。
话说回来,思于现在和青竹这麽要好,她该不会把我喜欢青竹的事说出去吧?
想想这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青竹对我的态度似乎也没什麽排斥或者是厌恶的感觉,我也只能自我安慰的相信思于有乖乖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总算吃完这顿饭,我也终於能够解脱。
思于是转学生,还大我们两岁,早就考过机车驾照了,上下课也是骑机车代步,她和青竹家是同方向,她便很自然的说要载青竹回去,但却被青竹一口拒绝了。
「我今天想跟燕子一起回家。」青竹朝我温柔的笑了笑,「很久没和她一起回家了。」
我感动的看着青竹,这一个多小时的折磨,总算是值得的。
坐上捷运,我才忽然感到一阵尴尬,说起来我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和青竹这样子面对面单独相处了。
青竹大概也不晓得该说些什麽,一向多话的她沿路上却难得的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偶尔抬起头来,双颊微微泛红的瞄了我几眼,似乎有种yu言又止的感觉。
下了捷运,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路上,青竹才总算缓缓开了口,她脸上挂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燕子,有件事…我真的很想和你聊聊。」
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