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进来吧。周仪。」她不改语气的说。
欸……这样真的好吗?我内心是有点抗拒的,不喜欢平白无故接受人家好意,尤其是牵扯到钱的事。可是我好想进去—绝大部分纯粹因为这个nV人罢了—想着好吧!五百块就五百块,既然我有这个运气能够结识到美丽的nV人,五千……一千块我也甘愿掏出来烧!
英雄都是败在sE慾薰心。
进去里面,好讶异里头这麽宽敞,楼中楼的格局,总觉得应该是还在试营运所以楼上的酒柜皆空,但楼下足以堪称是一片壮景了。估计起码三百多瓶威士忌吧。
我的妈啊好震撼。我有进去过酒专,也有去过专职调酒酒吧,看着这间满柜烈酒时却带给我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视觉冲击,感觉像放眼望去有男有nV,突然变成清一sE只是男人或nV人时,不平衡却有一种独霸的压迫感,令我产生难以言喻的敬畏。
果然,这是一个威士忌神圣殿堂。
唯我独尊。
墙上挂着几张黑白人物照及应该是酿酒厂的黑白照,还有几位七零年代的好莱坞巨星与爵士、灵魂歌手,也有几张叛道乡村民谣歌手。店里目前没有放音乐,静谧的空间更是让人感到庄严窒息。幸好这个nV人的美丽让这里掺点柔和sE彩,不然我总觉得好像误入一个不可随意侵犯的神圣空间。
总之,那天我们算是相谈甚欢吧。
临走前她不收我这杯酒钱,她说只是试饮杯,本来就会给客人免费试饮的,我还是匆匆塞五百块给她。
「太多了吧!?」她惊愕的说:「真的不用,这种试饮杯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算钱。」
碍於某种幼稚无聊面子问题我坚持,但我实在有够伪君子,其实听到她这麽说我超想反悔收回来。我已经三十一岁了,不再是以前那一个挥霍无度的笨蛋,我现在非常清楚知道以前我所不知道的五百块可以救我七天,它不是一个"不过只是"三位数的钞票—它可是一张高达三位数的钞票呢!
我却还是因为该Si的面子问题阻止那只会毁了我尊严的手,头头是道说:「喝别人的东西本来就该给钱,更何况你们还是一家店。」内心呐喊你在讲这什麽歪理啊!?那不过是一杯30ML不到的试饮杯啊啊啊啊啊!
寮凯琳不坚持了,但她有职业道德,笑笑的收下钱跟我说:「我希望你找时间能够再来店里一趟,这五百块就当作是你寄放在这的钱罗。」
OK。这次我非常非常识相说:「好。」
「但你真的会再来吗?」
「会啊。我会再来。」我很快回答,心知肚明会再为了这个nV人来。
我没要g嘛,只是觉得她很漂亮又有气质,虽然她给人距离感,但如果家里附近有美nV可以聊个天何乐而不为?起码在我没找到工作前,看看这道美丽风景也算是一种心灵慰藉。
寮凯琳却是露出一种成功"饮诱"一只羔羊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洋洋得意笑容,貌似误解我说会再来是为了威士忌。
其实她刚刚介绍让我试饮的那瓶威士忌我根本没什麽在听,话虽如此,我也是有相当诚恳的地方,回家我有做一点功课,所以隔一天又去光顾时我开口说:「我想喝看看苏格兰威士忌。」
寮凯琳扬唇笑了笑,露出带点神秘魅惑的眼神说:「我先引荐你这支约翰走路吧。」真是他妈幸好我有看到约翰走路这支,有名到没喝过也要看过约翰在走路。
威士忌太多品牌家喻户晓,但多数b如你们知道我叫周仪,现在看起来相当无害,其实我是个毒瘤般的存在。
可是我没看完,只知道它有分红黑绿金蓝牌,而它是世界知名的苏格兰调和威士忌品牌之一,调和式威士忌又是最适合新手的入门款,口味b较清淡,不那麽辛辣有个X吓Si威士忌宝宝。
原则上我还满有酒胆的,小声透露我极少喝烈酒是不想打坏我千杯不醉的招牌,尽管啤酒喝到後来我有点嫌弃它带给我的微醺感不够,常常我还会买瓶便宜红酒来交替着喝。可是烈酒真是有够可怕的东西,有些东西你不用尝试交涉就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一看到酒JiNg浓度都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就知道这玩意肯定会让我出尽洋相。
「就我个人而言,尽管绿牌的约翰走路跟其他兄弟姊妹b起来较独树一格,可是它能够帮有兴趣了解威士忌的人建造一座桥梁。」她倒进—我昨天才知道的—闻香杯里给我,我顺从的拿过来闻。
嗯。酒味,噗。
「桥梁是什麽意思?」我问。
「从调和式进入调和纯麦与单一纯麦的领域。」
她又倒一杯试饮杯给我,我喝入口,努力寻觅她说的海藻气息、中味纯麦与後味柑橘果香,我从这一刻发现到,我的味觉b我想像中的笨拙。
是不是过去我菸cH0U太多了?
「你的表情似乎在透露着你很失望。」寮凯琳说。
「嗯。」
「不喜欢?」
「不是。」也谈不上喜欢与否,再来一杯其实OK,慢慢喝的话。「我喝不出来,麦味是有一点,」毕竟它是占主味的主T,就跟香水的中味是主角一样。「或许淡淡的海藻味也彷佛有点……但柑橘果香我喝不出来。」
她露出大大微笑说:「慢慢来吧。」慢慢来啊……等於慢慢在大把大把烧钱。
但这应该就像是听到一个人说自己是个Y晴不定的家伙,纵使让你事先知道他有这样的特X,还是要经过深入相处与频繁交集才会看见他Y晴不定的一面。
可是我点点头了,这次跟面子无关,我也想要喝看看那种味道,听起来很好喝。
「你在做什麽的呢?如果冒犯到不用回答没关系。」寮凯琳回。
「我现在没有工作,但我上一份是在工厂。」我回,她点点头。「这间店是你开的?」
「算是吧。」寮凯琳笑了一下回:「之所以这样回答是因为……随便啦。透过我妹妹我也喜欢威士忌,她的梦想是开这间店就跟她一起经营罗。」我点点头。「你对威士忌有兴趣吗?」
「啊?兴趣吗?嗯……」我犹豫起来。
我只知道其实还满香的啦。但我还是b较喜欢啤酒的清爽感,而要我喝个酒喝到学问那边去,我若是有这样的JiNg神,也不会只是一个高三肄业学历的nV人。
「不管有没有,要不要来这边工作试看看?」寮凯琳问,我有点怔住的看着她。
令我为之心动的最大原因无非是我没工作,而我面试的公司迟迟没有下落,如今有个工作自动找上门来,事实上我才不管有没有兴趣都觉得该把握,反正我从来没有对工作感到兴趣还不是得y着头皮做?
再说我实在很舍不得继续提我的存款,活到三十一岁这年纪好不容易在去年开始慢慢有存款的说……
「好啊。」
我也就这样轻率的答应了。
我垂下了双眼不敢看我的姊妹老板,寮凯琳走过来问:「为什麽会这麽想?发生什麽事吗?」
我拽唇苦笑一声。
没有,其实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老实说,任何一个朋友要是听到我离职一定会巴我的头,这份工作几乎可以说是爽缺。
我的工作内容多数仅是在旁协助寮芷泯而已,他们完全不要求我得懂威士忌,我就是只要站在吧台里帮寮芷泯拿酒、准备杯子以及将酒递给客人,做些他们吩咐我的事,假日忙一点我帮忙倒酒跟送餐收桌这样而已,介绍酒及回答客人问题通通交给我的老板们包办。
看看我的功用这麽少,老板们对我又算是还不错,这种钱还不算少,事情很少离家又近到不行—我都步行上下班—的工作不Si皮赖脸待着,我绝对是史上最白目nV子。
如果你问我为什麽这麽好运?原因一:寮凯琳是懒惰鬼。二:寮芷冺是盲人。
「如果是我给你太多事情做的话,我很抱歉。」寮芷泯说。
「喔拜托……」我苦哈哈的低头说:「不要说抱歉,你一点都不需要对我说抱歉……」
你不能跟寮芷泯b,虽然她在吧台里只负责倒酒跟介绍,还有跟客人聊天,但我做的事还是算少之又少,几乎是闲在那边好吗?常常我闲到不知道要g嘛,又不能太常去外场帮忙,因为我是寮芷泯的眼睛,必须站在吧台里帮她注意坐在吧台前客人的动静还有打些暗号让她知道客人现在是什麽表情与反应好让她知道b如客人在思考时,她要不要先暂停说话。
当然最重要的是结帐。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说。
「有什麽问题说出来一起解决啊。」寮凯琳说。
寮凯琳这方面呢,简单来说她是酒鬼,只不过跟我是不同等级的酒鬼。酒鬼有两种,一种是像我这样为了喝而喝,管它有什麽学问在里头。另一种是寮凯琳这种因为Ai喝酒,所以很愿意去多认识自己喝的酒里头藏有何种学问。
但不见得想把这当成职业。
这间店的意义对两姊妹来说相差甚远,寮芷泯当这里是圣殿,寮凯琳只当这里是买卖交易的威士忌酒窖。会答应一起开这间店也只是因为寮凯琳喜欢喝威士忌,又可以当老板有何不可?但如果把兴趣当工作,会觉得有点g。
所以寮凯琳才随随便便应徵我进来,她不想老是待在吧台里"保持清醒"的帮客人倒酒与介绍酒还有辅佐寮芷泯,她宁可坐在店里一整天悠哉、悠哉的喝酒度过一个晚上。
寮芷泯不能没有人从旁协助,因此寮凯琳认为反正寮芷泯有丰富知识,协助她的人是大菜鸟也无所谓,起码寮凯琳觉得帮忙拿酒、放个杯子、递酒给客人是完全不需要训练的事物,智障都会做。
我唯一有花点心思与苦力学习的是打暗号,那是他们姊妹自创的,某种双胞胎之间才会知道的密语,如今派上用场的教导我这个外人好方便寮芷泯工作。
「我只是觉得我很……废。」肺腑之言。
我这一想离职不是因为我求上进,原则上我之前待的工作是人家口中会说的养老之地,轻松却Si工作Si薪水没前途,等加薪不如等Sib较快。但待在UisgeBeathe这段日子的心情要怎麽形容咧?
你跟坏孩子混一起倒不太觉得自己是坏孩子;你跟好孩子混一起才会惊觉自己真的是个坏孩子。
之前待的工作身边同事多是抱着混口饭吃就好的心态,管待在这里人生有何意义,领钱那天就是意义。你根本不会发现自己b想像中的还要微不足道,Ga0不好还会得意着起码自己仍有工作能力。
在UisgeBeathe我觉得自己根本是个废物,b我所知道的还要废。
即使他们"只要求"我做个简单的准备杯子,我也觉得没有帮助到他们,只是在拖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