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晚来天欲雪 > 第二十六章知情
    炎武侯府在傅鸿光Si后荣耀满门,傅君亭本来就是皇亲国戚,如今摇身一跃又成了天子宠臣,锦上添花,更加风光无限。京中贵nV们闻风而动,早就抛弃了他的“克妻”之名,一时间纷纷恨嫁侯府世子,据说私底下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嫁人当嫁世子这般的郎君。

    近日又有传言称世子纳了房妾侍,是哪家小姐就不得而知了,贵nV们不敢落于人后,遣人上门说亲,不过都是杨柳树开花——没结果。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世子如今这般尊贵的身份,定亲选妻总不能太过简单敷衍,容貌、家世都要匹配才可。

    傅君亭同时也放出了周雪瑶离府的消息,且说周老爷知道他那便宜nV儿离开这是非之地,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不为别的,要是让朝中那些御史知晓了内情,再往上参上一本,他这“卖nV”得来的乌纱帽就难保了。现在好了,侯爷Si了,周雪瑶远走了,人证不在,再大的浪花也翻不起来。周老爷哼着小曲儿下了值,指使着抬轿子的小厮直奔烟水楼,和同僚们吃酒赏名伶去了。

    不过放下这事儿,他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他那小nV儿周清玉还待字闺中,要是不好好给她爹在仕途上“推波助澜”一把,岂不是白养了?!周老爷眼光依旧,把希望放在了傅君亭身上,他明里暗里派人说和了多次,可世子就是不理会这一茬。嘿,还真是邪门了,不知道他新纳的小妾是天仙下凡还是怎的,他小nV儿自降一格,填给他做妾也不要。

    钱氏这两天在他耳边念叨着的督察院左御史的三公子,年方十七,就是身子不大好,病怏怏的。御史夫人近来多到周府走动,有意结亲,说不好听点儿就是冲喜。周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指望着小nV儿给他官升一级,哪成想竟要填给别人冲喜,虽说是正妻,周老爷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可是见着傅君亭不上道,他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钱氏骂着他热脸贴人家冷PGU,怕要白白耽误了nV儿的婚事,周老爷无法,一跺脚就答应了。

    一进九月,傅君亭丧期既满,正式承袭爵位,回归京畿大营,兼顾两卫,不过后者倒让傅君亭着实头疼。天子麾下十二卫,其中八卫掌握在皇上手里,二卫在中立派兵部上书樊荣手里,再就是神武、神影卫归于傅君亭手下。

    说实在的,当初皇上让他监管二卫,不过是存了革除旧弊的心思,否则即使太子再能言善辩,也不可能从皇帝手里夺权。原因无他,两卫虽说骁勇,天子耳目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但双方看不对眼许久了。这两卫都是先帝在位时创立起来的,神武卫多是招安而来的江湖义士,神影卫则是武举落榜身手却不凡的官家子弟和平头百姓居多。

    两厢一对b,这差距就显出来了,一个侠匪气十足,一个官僚之风盛行,怎么管,怎么协调都是不小的难题。外人看上去是荣耀,实则是烫手山芋,有心接着,你也得有实力。皇上甩给傅君亭这棘手的难题,是检验他是否真有太子口中那么有能耐,别跟他爹似的,做个挂名的侯爷。

    傅君亭这边忙得两头跑,京畿大营这两年让他整顿得规行矩步,JiNg兵强将,手下正好有两名得力的副将,他上书言明太子,给两人升了职。至于为何是表明太子,原因无他,皇上又病了,太子代理朝政。这病来的不突兀不蹊跷,就是说出来太私密隐晦,那两天,皇上近身伺候的大太监都是一脸的讳莫如深。

    要怪就怪皇上岁数虽然大了,却还贪图床上那点子乐事,新进g0ng的几位美人儿容貌身段都是百里挑一。那晚皇上召了新晋了位分的袁贵人侍寝,正办事儿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进没进错洞不知道,反正这腰是扭着了。可怜袁贵人被暴怒的皇上以扰乱圣心之名打入了冷g0ng,剩下的几位宠妃吓得跟鹌鹑似的,哪还有以前献媚的劲头?

    这厢傅君亭得了空子,每日往返卫所练兵,每隔半月回大营巡防一回,因此没了往日的劳碌奔波,他能每天下值回府,再不用盼着半月的轮休。两卫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虽对这位年少出名的侯爷早有耳闻,却觉得傅君亭不过是仗着皇族贵胄的身份才有所成就。

    神武、神影两卫不属于禁军编制,乃是后来所设,不似其余十卫保护皇城安全,这两卫多作京城巡视所用。名头说出去好听,只是像禁军又不是禁军,搁谁谁不窝火,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指挥使不好当,两卫的领头羊背地里也想好了也给傅君亭来个下马威。

    其实傅君亭料到了这么一茬,毕竟早在他武举夺魁便有人看不上眼,觉得他是皇上的侄子,太子的堂弟才得以掌控京城边防。要想破了这下马威,首先就得扬名立威,他打定主意,每日集合兵士于校场,中央搭设两座擂台b武。两两对武,若有自视武艺超群者,亦可以一敌数,择出当日两卫中最为骁勇的两人,赏银百两,若能在b武中胜了傅君亭,悬赏翻倍。

    nV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Si,兵为方孔兄狂。一时之间,两卫兵士无不成了拼命三郎,好在傅君亭功夫登峰造极,倒是没怎么受伤。周雪瑶心疼坏了,让小厨房每天变着花样儿的做各式饭食,傅君亭不肯吃独食,常常给她的饭碗造山,哄着她也多用些,慢慢地连带着周雪瑶的脸上都多了些血sE。

    过了半月,兵练得差不多,傅君亭回归正题,从中挑选出百人,作为JiNg英中的JiNg英,与之前的卫兵区别开来,亲自教练,名唤卫梁军。这是他不久前与太子议事时提出的,若大梁与北苍有朝一日开战,傅君亭定是要上战场的。只不过他年轻没有资历,赶赴边境迎战也只能做参将,有了亲培的军队,心里也就有了底。现下局势不容小觑,皇上年迈昏聩,北苍又频频SaO扰边境城池,吞并之意是司马昭之心。

    周雪瑶每日闷在侯府里,伤养得七七八八,她甚是欣慰如今平静的日子。原本九月的京城,夜晚多是寒凉的,以往在周府时,丫头们怕她冷,多会灌了只汤婆子给她暖着。现在好了,傅君亭年轻力盛火力壮,挨着他就跟挨着只炉子似的,入秋后两人盖着夏日的轻薄丝被都不觉得冷。

    傅君亭不畏寒,还时常把手臂大喇喇地放在被子外头,周雪瑶每每半夜醒来都要替他盖被角。后来一日晨起时提起这事,他还一脸委屈道:“那不然手往哪儿放……”说着大掌在被下轻r0u了把她x口肥软的白兔,暗示的意味十足。

    周雪瑶羞恼,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自打她伤病以后,傅君亭每晚虽与她睡在一块,却克制着不去碰她。yUwaNg没有疏解不说,连亲亲抱抱都不敢了,她有些愧疚地g住男人的脖颈,羞赧地献上红唇,乖巧地任君采撷。

    傅君亭浅浅一笑,被这nV人g得险些破了功,他在她挺翘的T上轻拍了一记,咬牙道:“等你伤好了的……”

    周雪瑶捂嘴呵呵地笑,只装作没看见他眼里蕴藏的汹涌情cHa0。

    多亏了玉玲每日都来给她换药缠绷带,到了九月下旬,周雪瑶能勉强下地走动了,傅君亭原本想给她做个拐杖,她直说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伤。一来是心疼他练兵回来还要C劳她的伤,边境形势让他忧心,有几次傅君亭在汤池里洗着澡直接就睡着了;二来是怕老夫人诟病,她不过是个妾侍,这般娇纵,还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她拒绝也是想省得平白受了那边的白眼。

    只是你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上门来。这日清早,春桃过来映雪堂,请周雪瑶过去一趟,当时她正在坐在桌前吃着朝食,听绿萝来报,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傅君亭昨个巡视大营,恰逢太子意yu在京畿沙场阅兵,他派人送了信儿,说今个午后再回。

    周雪瑶一惊,登时没了再安生吃饭的心思,她拿捏不准老夫人的意思,收拾妥当就带着玉玲去了扶云堂。因是伤病初愈,她走得不快,又因为心烦意乱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紧赶慢赶得还是耽误了些时辰。进了垂花门,春桃进去报信儿,不多时她出来,扬手打了纱帘子请周雪瑶进去说话。

    玉玲紧接着跟上,却被门口的春桃一把拽住,努努嘴,又摇摇头。她会意,随着春桃站在屋门口两侧,竖起耳朵仔细听里头的动静。

    正屋里的丫鬟们都被遣散了,只余下陈氏端坐在h梨木的圈椅上,她穿了件宝蓝sE暗绣牡丹纹样的袄裙,发髻梳得一丝不乱。她垂着眸喝了口茶,周雪瑶看不清她的神sE,但可以肯定的是,老夫人对她的姗姗来迟无喜无怒,除去更漏滴答的声音,满室幽香寂静。

    这还是作了傅君亭的妾侍以后,她和老夫人第一次见面,不b以前清早要来请安,妾得有妾的样子。周雪瑶对这点明白得很,平常闷在屋里,顶多就是在侯府花园溜达溜达,绝不碍了这位的眼。

    她不知老夫人叫她来是何意,g脆先打破沉默,战战兢兢地跪下行礼道:“妾给老夫人请安。”

    “给老夫人请安,给老夫人请安,给老夫人请安……”一道欢快的声音蓦地响起,只是听上去不似人声。

    周雪瑶循着声音抬头搜寻,眼睛定在左前方的窗台边上,一只虎皮鹦鹉站在木头挂架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学着她方才请安说的话,叽叽喳喳个不停。她压下心里的惊奇,垂着头看向地面,多说多错,她索X缄口不言。

    陈氏轻咳了几声,那鹦哥儿跟人JiNg似的,也不叫唤了,砸吧了两口水,只盯着两人瞅。这是夏烟托管家齐娘子找来给陈氏逗闷子的,虽说鹦鹉学舌不怎么招人待见,但在这空寂的院里多少添了点趣儿。

    “啷当”一声放下茶盏,陈氏冷眼打量底下低头跪着的周雪瑶,她b之前瘦了不少,衣服较以往更是素淡了许多。陈氏瞥了一眼她的脸颊,伤口结痂慢慢剥落,印子不细看是看不出来了,刚才见她步步生莲地走进来,姿势还有点生y。

    周雪瑶谈吐不俗,容貌明YAn,按理说配她的孙儿是绰绰有余的,只可惜出身不大好,就算后来她爹高升,陈氏总觉得心里落差太大,接受不了。本来嘛,她一开始答应儿子将周雪瑶娶进府,无非是想拴着那纨绔的心,她把宝都压在了孙儿身上,就等着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谁成想他又做出这般罔顾人l的丑事,连父亲的nV人都敢肖想!

    其实那天她答应傅君亭的纳周雪瑶为妾,也不过是个缓兵之计,说什么十年思念,纯属是求而不得,心里才猫挠似的难受。男人就没有不朝三暮四的,等到孙儿过几年看够了这张脸,厌烦了周雪瑶孤傲的X子,她就不信侯夫人还能是这个小贱蹄子的,那日答应的正妻之位自然就作废了。

    因为个nV人,父子反目成仇,这是陈氏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子的病来得又急又猛,没出三月就一命呜呼,这让她心存疑窦。别是孙儿看不过去两人亲昵,给儿子下了剂“猛药”,那可是……弑父。陈氏在丧事后问过孙儿来龙去脉,傅君亭没有隐瞒,将父亲发病、病情加重、又入膏肓的事和盘托出,只将自己的医术择了出来。

    陈氏将孙儿的话信了七八分,她一向知道那纨绔的做派,生X好酒sE,她岁数大了劝不住,难免他的身子早就出了差池。只是儿媳妇莫名成了孙媳妇,搁谁身上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今个叫周雪瑶过来,陈氏无非是想煞煞她的威风。她可听说孙儿一连半月都睡在映雪堂,连他的院儿都不回了,东西也都搬了过去,这像什么样子!

    另外她心里还有个疙瘩,这中风是急病,儿子大婚当晚一摔不起,自然是与周雪瑶圆不了房的。之前听方姨娘说,两人早就g搭成J了,至于多早,谁先g搭的谁,她又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要是在新婚夜那晚……陈氏心里憋堵得喘不上来气,枯老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桌角,她沉声问:“你与侯爷成事不曾?”

    周雪瑶不知老夫人怎会提起旧事,她假作镇定,照实答道:“不曾。”

    “大婚当晚……”陈氏紧接着问。

    “是世子……胁迫于我。”她沉Y一会儿,道。

    陈氏粗喘了两口气,“你未出阁时,与君亭可有来往?”

    “并无来往,只是家兄与……世子师出同门,两人倒是交往频频。”

    陈氏摇摇头,哂笑道:“一厢情愿长达十年,着实可笑。”

    周雪瑶怔愣住,抬头看着她灰败的眼睛,苦笑道:“妾不知您在说什么。”

    该从何说起?少时的一见倾心、七年的思念等待、秋赏宴上的维护、点错的鸳鸯谱……桩桩件件Y差yAn错,皆是命运的捉弄,好在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周雪瑶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她忽然低低地笑了,鼻子里腾起的那GU酸涩立刻涌了上来,眼前是模糊的一片,心里五味杂陈,苦笑不得。这般心境b她当初知道要嫁给傅鸿光时还要无力,原来是他,都是他,他想了Ai了她这么多年,她原先还不信的……

    十年啊,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这个傻瓜!

    那晚他该有多难受,还故作轻松地逗着她说话,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她却嗔怒他想着别的nV人,吃醋竟还能吃到自己身上。

    “侯、侯爷……”门外突然传来夏烟的声音,慌张中带着惊讶。

    眸中盛满不可置信,周雪瑶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扭头往后看去,果然帘子被一道挺拔的身影猛然撩起,一身的风尘仆仆。

    他不是说午后才回么……

    傅君亭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屋中央,他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周雪瑶,掀袍也跪下请安。

    陈氏已是不悦,睇着眼前的两人冷笑道:“亏得你从军营赶回来,你祖母我又吃不了人。”

    傅君亭沉默半晌,道:“与雪瑶的种种,皆是她受孙儿所迫,还请祖母不要为难她,祖母答应孙儿的……”

    陈氏闻言板下脸,正想开口训斥,只见周雪瑶咬着唇,悄悄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又摇了两下。

    这边傅君亭低头瞅瞅她,顺手捏了捏手中的柔夷,有些委屈地将还未出口话咽了下去。

    一物降一物。

    “回去吧……”陈氏叹了口气,摆摆手道。

    傅君亭答应得痛快,仿佛早等着她这句话了,朗声道:“孙儿告退。”说罢扶着周雪瑶利索地起身,她跪的时间太长,腿脚都麻了,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周雪瑶原本想行礼告退,却被他顺势拦腰一抱,大步出了屋门,许是接近正午,yAn光晒得周雪瑶睁不开眼。大营离侯府可不近,有一个多时辰的行程,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发冠都散乱了,秋日里他还出了一头的热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她掏出怀里的绢丝帕子,轻轻给他拭去脸颊、脖颈上的汗,傅君亭低头一笑,并未阻止她的动作。

    这两天秋雨缠绵,院里的叶子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夏烟正指挥着几个丫鬟做着洒扫的粗活儿。见两人出来,她极快地撇开眼,剩下的丫鬟面面相觑,又纷纷扭头看过来,眼中多少带着轻视与不屑。她们都是知道这位周姨娘的来历的,不过是会点儿爬床的狐媚手段,傍上了两位侯爷,现在还想着当侯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院里的张嬷嬷可是府中老人了,那日就是她带头去的映雪堂,不过后来陈氏极力保她,才免于沦落到冬月等人的下场。看见两人郎情妾意的样子,她只觉起了一身的J皮疙瘩,不客气地横了一眼,又往地上啐了一口。

    周雪瑶甘愿当睁眼瞎,埋头在男人JiNg健的x膛,只当没看见众人眼中的奚落。却不想傅君亭轻轻将她放下地,鹰眸一扫院里的丫鬟婆子,随即定睛在树下的一堆落叶上,弯唇痞笑。他抬手一掌击到地面,枯h的落叶和软泥崩裂开来,遍地飞h,方才的丫鬟们做了无用功。

    有几个胆子小的小丫头失声叫了出来,张嬷嬷吓得圆脸发白,肥胖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傅君亭冷眼环视过众人,玩世不恭地笑道:“都当心儿点自个的脑袋,侯府里可没有嘴碎的人。”

    明明是FaNGdANg不羁的两句话,却教人遍T生寒,丫鬟婆子们忙唯唯诺诺地应了。

    傅君亭弯腰复抱起nV人的身子,长腿阔步地走出了扶云堂的院门,只留下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

    明明深Ai却不开口,隐瞒了十年才将满腔柔情尽付予她,强取豪夺么?只是她也动了心的,虽不b他早,却也是倾尽全部。方才他更是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立威,他事事都为她想得周到,让丫鬟婆子们不能再碍于尴尬身份轻瞧了她去。

    周雪瑶环住男人的脖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极力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她x1x1鼻子,拿袖子悄悄地擦泪,没敢发出半点儿哭声。

    傅君亭牢牢地将她箍在怀里,健步走着,起初没发现什么异样,只觉得她是累了才埋在自己的x膛里不说话,他还柔声安慰道:“瑶瑶,回去再睡……”直到脖颈间有些滚烫,他才知道怀里默不出声的nV人是哭了,眼睛通红,跟兔子似的。

    正巧走到侯府花园,不远处便有个凉亭,他大惊失sE,几步奔到石凳前,轻轻将她放下。傅君亭蹲下身子,又不放心地伸出手轻按她的脚跟和小腿,担忧地问:“可是腿又疼了?”

    周雪瑶摇摇头,拉他起来坐到旁边,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傅君亭丈二和尚m0不着头脑,只得掏出怀里珍藏的帕子给她擦泪,她却猛地扑进男人怀里,哭得更欢,边哭边打,边打边说:“傻瓜!笨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呜呜……呜呜……”越哭越难受,委屈得反倒是她了,将眼泪都抹在男人的衣襟上,周雪瑶才觉得好受许多。

    傅君亭不知她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只是被她孩子气的模样儿逗笑,伸手在她后背拍嗝,柔声哄着她道:“好,都是我的错,莫哭了,莫哭了……”

    看这nV人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闹个没完,傅君亭一鼓作气地低头封住她的唇,啄吻去她脸颊上的泪,又故作嫌弃地撇嘴道:“啧啧,丑Si了……”

    周雪瑶哭得头脑发蒙,朦朦胧胧地听见他的吐槽,她回抱住男人的劲腰,cH0UcH0U噎噎道:“那你、你还喜欢我十、十年……嗝……”说着小脸紧贴着他的衣襟,已是红透了。

    原来祖母将所有的事都告知于她了,怪不得……傅君亭反应过来,眸光温柔似水,“你都知道了……”

    “你还想瞒我一辈子不成?!”周雪瑶打断他的话,又要掉眼泪。

    傅君亭无力反驳,叹了口气,只好无奈道:“莫哭了,眼睛都肿了。”她一哭,他就束手无策。

    周雪瑶接过帕子随意擦了两下,抬头盯着他漆黑湛亮的眼眸,带着商量的语气缓缓道:“君亭,往后什么都不要瞒我,好么?”

    “好。”傅君亭点头答应,重新拥她入怀,心里的喜悦满得要溢出来。

    周雪瑶倚靠在他的温暖的怀里,小手r0Un1E着微微泛h的帕子,不经意间打开来,只见上头零星绣着兰花,针脚有些粗糙马虎,像是初学者绣的。她瞪大眼睛从男人怀里挣脱出啦,傅君亭开口yu问怎的了,已听得她颤声道:“这方帕子从哪来的?”

    “你认出来了?”傅君亭不答反问,淡笑着道。

    “没想到被你捡了去……”

    “谁叫你耍脾气,扔了帕子就跑了。”

    周雪瑶心里发酸,闻言笑骂道:“你个登徒子!”眼泪如泉涌,滴答落在膝上,她不客气地赏了记粉拳给他。

    傅君亭嗤笑,眼疾手快地捉过她的小手,亲昵地放在唇边轻吻,又故作惊讶道:“呀,谁家的姑娘哭得这般梨花带雨……”

    姑娘……

    不知为何,周雪瑶对这个字眼儿莫名地熟悉,好像听他在哪儿说过,她破涕为笑,擦了擦泪羞赧道:“我早不是姑娘了。”

    可不,都成了他的妾,他的夫人了,那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傅君亭无非是想逗逗她,见她笑了就甚是赞同地道:“嗯,夫人说得对。”

    周雪瑶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想起什么,她忽而正sE道:“你不是说午后才回的么?怎么……”

    “太子回g0ng侍疾,一大早就走了。我原本想整顿军务,等到午后再回府,只不过……”说到这儿他特意卖了个关子,非要她猜猜是什么事。

    “我猜不出,你快说啊!”周雪瑶想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撒娇地摇摇他的臂膀,笑道。

    傅君亭宠溺地捏捏她的鼻梁,“你大哥喜得麟儿,派人送信儿给我,我知你惦记,便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周雪瑶一愣,随即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她呵呵笑道:“我当姑姑了……”

    傅君亭眸含浅笑,伸手在她额头上掸了一下,她也不恼,抱着男人的腰身,在他的俊脸上亲了又亲。他怕把持不住,轻咳了两声道:“我带了宝和斋的点心和甑糕回来,回去吧……”

    “嗯。”周雪瑶轻轻点头,他伸手又要来抱,她却推脱开,与他十指相扣,慢慢地往映雪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