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巧云的爸妈都是身障人士,两人透过朋友的介绍而结婚。然而由於身T的限制,婚後两人的生活并不好过,靠着资源回收的收入有限,仅仅能刚好果腹。
巧云的妹妹出生後,家庭经济状况更是严峻。为了贴补家用,巧云爸晚上开始到新兴路上摆摊卖烤地瓜。
由於附近临近大学,晚上学生非常多,新兴路俨然成为一条夜市街。熙攘的人群带来了各式各样的摊贩。因为这里不是正规的夜市,所以没有管委会,但这并不表示不用付摊位的租金。
新兴路有新兴路的玩法,如果是走廊的位置,是要付租金给房子内的店家的。根据距离大学的远近,有不同的价码,全租还是半租,另有计价。但不管是什麽位置,通通都不便宜,人cHa0带来的商机与水涨船高的租金成动态平衡。巧云爸自然是租不起,靠他一个晚上两三百元的生意,恐怕连租金的零头都不够。
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在马路上白线与走廊间的位置摆摊。巧云爸第一次不懂,选在一个面摊前面放张椅子跟木桶,旁边立个厚纸板的牌子,上面用手写上“烤地瓜”三个字,就这样开始卖起来了。只见面摊老板东张西望的看了看,便到店里面去打电话。
没多久,两个小P孩从人群中走来,其中一个染着金发,另一个则看起来像是染失败的亮蓝sE,两个人手臂上都布满刺青,透露着一GU煞气。其中染着金发b较P的那一个露出黑黑的牙齿开口骂:
「g!是谁叫你在这边摆摊的逆?」
一GU槟榔味扑鼻而来。
「啊~我想说这里是马路边,应该是大家可以来做生意」
「CX妈的O,这是我的位置知不知道?」
巧云爸怀疑的看着这两个金发蓝发小P孩,不像是摆摊的啊。但是对方看起来是凶神恶煞,惹不起,所以只得赶快赔不是。
「歹势,歹势啦,我看这边没有人放东西,不知道原来是有人的,歹势啦」
边说巧云爸边把桶子移到旁边卖手饰的摊子旁。
「g!那也是我的地盘啦!」
旁边手饰摊的老板娘眼神有些闪烁,这下巧云爸似乎懂了。
「这整条街都是拎杯我的地盘啦!要做生意就要缴租金啦!」
巧云爸低着头不知道怎麽处理。
「今呐日两千抠」蓝发小P孩伸出手来。
巧云爸哪有这麽多钱呢,面有难sE的从口袋掏了掏,最後只找到几个y币,加加起来约莫两百多元。小P孩一把抢走後,拍了拍巧云爸的头,语带威胁的说:
「今天打五折,剩下的明天来拿」
说完便拿走两个地瓜,临走前还踹了桶子一脚。桶子被踢翻後,地瓜滚落了满地。巧云爸拖着一跛一跛的脚,弯下腰去捡起来,拍一拍後放回桶子内。
旁边的摊贩都装作没有看到,两眼直视前方。毕竟大家都是辛苦人,没有人敢出声,总是怕惹祸上身。
後来巧云爸就知道了,他会躲在新兴街旁的巷子内摆摊。但巷子里没什麽人cHa0,几乎没有生意,所以人少的时候,巧云爸会偷偷的挪到巷子的最外侧,几乎是新兴路上的巷口,踩着红线卖地瓜。但是这样每次巧云爸都JiNg神很紧绷,只要远远看到金头发或蓝头发的,就赶快躲到巷子里。
这一天,巧云的眼镜在学校撞破了,裂痕刚好在眼镜的正中间,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眼镜行说,换一片最便宜的镜片也要两百元。而这两百元对巧云家来说是有些压力的。
晚上,天空开始落起大雨,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巧云爸的生意自然是不好。望着手里的一百元,这是今天唯一的一笔生意。巧云爸显得有些着急,这连修眼镜都不够啊~
滂沱大雨中,远处走来两个人影。会是生意上门了吗?巧云爸心想。
待两个人走近,把雨伞拿高露出脸来,巧云爸「喝!!」的一声往後踉跄的退了两步,是那两个小P孩!?刚刚怎麽没发现!?
「欸~董欸,好久没看到你勒」两个小P孩歪七扭八的嬉笑着。
「啊你是Si哪去啊~!我的五千块勒!?」金发小P孩突然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巧云爸。
「我...今天...没有钱......」巧云爸退後一步,低着头说。
此时小P孩瞥见巧云爸手里握着的百元钞票一角。
「g!你是骗肖喔!」小P孩伸手就要抢走那一百块,被巧云爸推开。「这是要给我nV儿换眼镜的」
「g!!!」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小P孩,小P孩怒极了。
「C!你taMadE敢还手!!g!」
接着一脚踹在巧云爸的肚子上。巧云爸痛的弯下腰,一口气哽在x口发不出声音来,手里仍紧握着那一百块。
「g!给他Si啦!打给他Si!!g!!!」蓝发小P孩在旁边鼓噪。
金发小P孩怒不可遏,无视巧云爸的苦苦哀求,杀红了眼般的一脚又一脚的踹在巧云爸的肚子上,巧云爸承受不了腹部的剧痛,终於不支倒地。
「你妈的!这麽不耐打!」金发小P孩再补上一脚。
「欸!不会动了」蓝发小P孩有些慌「g!该不会出事啊!?」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落荒而逃。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巧云已经写完作业站在门口,等着爸爸回家带她去配眼镜。
巷子口,一个佝偻的身躯静静的趴卧在倾盆大雨中,鲜血从鼻孔跟嘴角缓缓流出,染红了地上的雨水。蜷曲的手里仍紧紧握着一张布满皱折的百元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