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伴随着高昂的情绪，整个广场蔓延着兴奋。
不得不承认，总指挥最後那几句话不但驱散了学员的不安，还有提振士气的效果...
但是，这样只是一时掩盖罢了...
我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一个让我惊讶的景象。
克劳德和提姆面露激动之情，低声谈论着。但是尤文斯...
他金sE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麽，甚至显得有些无力。
「怎麽了，尤文斯。我以为你会是最兴奋的那个。」
「啊？」
他转头面向我，不知怎麽的我突然在瞬间感到一GU压力...
这感觉...
「不...只是觉得老爸有些不负责任。他只讲什麽锋芒之类虚幻的东西...但是今晚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丧命啊。」
这...这些严肃的话语从尤文斯的口中吐出来，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意外的让我感觉不到违合感。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先要求全部的学员写好遗书吧...如果四年不见的儿nV突然一声不吭的Si了，谁受的了啊...」
是这样...吗？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Si了。托尼尔叔叔和毕露阿姨会伤心到什麽程度呢...
我倒是第一次考虑这种问题...
「你说呢，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
我愣了一下。
尤文斯上次叫我本名是什麽时候...
等等，根本没有，他一直都是叫我老大的啊...
我忍不住在心头产生了一个问号...
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是...
我所认识的尤文斯吗？
「克莱斯特，等一下，过来一下。」
是她吗，这个语气有些急迫啊。
「啊，是你的nV人啊老大，我就先走啦，掰！」
果然还是平常的尤文斯啊，肯定是我多想了...
应该吧...
「要在哪里？」
懒得反驳什麽「nV人」之类的话的我转向身後。
「二号。」
有着褐sE秀发的她小声的回应了
「了解，你要快一点啊。」
「好。」
然後，她又用更低的音量补上一句。
「绝对会b你快的。」
什麽意思？
无暇细想，我返回了宿舍。
二十分钟後，我在nV生宿舍後方，碰上了似乎已经等待许久的她。
「准备的还蛮快的吗，我本来以为我会b你还早到的。」
「每次晚到的不都是你吗。」
她嘟起嘴，小声的抱怨道。
「先不提这个，你找我做什麽啊？」
「呐，克莱斯特...」
她似乎迟疑着是否要说下去，最後还是问了。
「你觉得杀人是什麽感觉呢？」
「用剑砍对位置，结束。」
「不是问这个！」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问这个...
但是，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要怎麽正面回答...
「我是问你...等一下，碰到敌军，克莱斯特你会下手吧。」
「当然，我是骑士。对取人X命这种事已有觉悟。」
杀戮当然不是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但却是必要的。
「但是，每个敌军...就算是联邦军，他们也有家人吧，也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吧。」
「这就是妇人之仁了吧，蒂娜妮亚。既然选择了成为骑士，就不该对这种事产生疑问。」
这种事...
自己也是想过的。
在「那件事」後...
但是，我已经强迫自己不去想了。
我是艾尼斯的骑士，杀Si联邦军是责任也是义务。
就算只有这个里由，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已经足够。
「我当然知道这是妇人之仁...但是，根本...」
根本？
「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想成为骑士的。」
欸？
说起来...蒂娜妮亚的确没有这麽说过...
但是...
「不想成为骑士，那你g嘛来这里...而且，你和我初次对决之後那几个月拼了命的练习想要打败我...不是因为你想成为最强的骑士吗？」
「才不是。我讨厌输给别人的感觉，想赢过你的原因就只是这样而已，和最强的骑士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的表情实在是有些Y沈...
「其实，与其说我是孤儿...还不如说我是贵族的大小姐吧。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先不管日常礼仪之类的，我也从亚路妮那边知道这点了。
这项情报的交换条件是什麽还是别说了...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生活在王都的一个着名贵族宅第中。
在我稍微懂事时，我的养父母就明确的和我讲明，我是一个孤儿，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要求我从小学一大堆东西，礼仪、cHa花、认字...然後，十一岁那年，他们又要求我受训成为骑士。
而且要以王骑的身分结训。
他们从来没问过我的想法...只是一直要求我做什麽做什麽...」
意识到自己开始抱怨，蒂娜妮亚立刻改口。
「别误会了，我并没有在诋毁他们。我的养父母都是品格高尚且进退得T的艾尼斯贵族，他们无条件的养我到大我也十分感激...只是，他们总是不问我的意见就擅自决定，我有点不开心而已...」
「你不喜欢你的养父母吗？」
「没有到那种程度...只是，没有喜欢而已...」
那不就是不喜欢吗...
说起来，我虽然在托尼尔叔叔家待了三年...准确来说是两年半。
但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顶多是托尼尔叔叔小时候调侃我身高时偶尔会生闷气不吃饭这样而已，而且每次发生这种状况毕露阿姨都会狠狠的骂托尼尔叔叔一顿...
要说感激程度，托尼尔叔叔和毕露阿姨大概是和达妮朵阿姨是同样的等级。
师父原本应该是最高的啦...只要他最後没有T0Ng我一刀的话...
而且伤口还不见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不，已经决定过不要再执着於这件事了，每次思考都只是平白耗费脑力...
「只是，我说不是我自己想成为骑士的，你应该懂了吧。」
「啊...嗯。但是，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不会说你不敢杀人吧？」
「才没有，只要是命令我一定会去做！就算不是自愿，我好歹也是名骑士啊！」
但是心理会不舒服吧...
我默默补上这句话。
师父曾告诫过我：
没有准备好便取人X命，就等於是杀了自己。
蒂娜妮亚她，
很明显还没准备好。
「我，讨厌战争。」
嗯？
这是指...
讨厌...战争...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东西吧，但是这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你觉得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对吧。」
「嗯。而且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联邦侵略我们的国土，他们是邪恶的...」
「战争这种东西没有正邪之分，只要战火燃起，不管是哪一方都会血流成河！人都Si去了，正义或邪恶那种东西还重要吗！
蒂娜妮亚激动的打断我的话。
「没有流血当然就不可能会有胜利，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战争中所谓的胜利，是建立在无数的屍T上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师父那时所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时无法理解，但是现在...
「我讨厌，我讨厌那些去歌颂战争，歌颂正义的家伙！他们只去描写荣耀、描写名誉！
他们把战场吹嘘成建立华丽武勳及光荣传说的场所，说的好像那里充满希望...
但是，那次你也看到了吧，克莱斯特！」
那次？
是指...那件事吧。
当然看到了，战争是什麽样子的...
「回答我，克莱斯特，战场上有希望吗！」
我...
当然没有，那里...
只有堆积成山的屍T和汇集成河的鲜血...
「没有。」
「那现在再回答我，你仍然觉得我们打的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吗？」
啊...
但是...
如果这场战争不是正义的...
那就没有战斗的理由了啊...
「就算战场没有希望，也不代表我们不是正义的一方。
而且，就算这场战争不是正义的，也和我无关。我的目标和正义本来就没有关连。我只是...想夺回原本属於我的东西而已。」
亚鲁忒。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把它从联邦手中夺回来。
那是我的，那个村子...是独一无二的。
「克莱斯特，你...不讨厌战争吗...你也是孤儿吧，这场战争夺走你的父母啊。」
她的音调降低了。
讨厌战争...
师父他，应该才是世界上最讨厌战争的人吧。
他曾经和我说过，发明战争的人...
必定是历史上无数人类中罪孽最深重的一个。
「我完全没有对亲生父母的记忆了。从来没见过的人Si去了，当然不会感到怨恨。」
「是吗。」
蒂娜妮亚垂下了头。
「而且，你我的身分是骑士，不是艾尼斯王。这场战争是否正义这种问题我不会也不能去思考。」
「我了解，那我先走了。」
她现在的状况...很糟糕。
在Y影里的那个人应该也了解，希望她不要误解。
「蒂娜妮亚！」
我把她叫住了。
「什麽事？」
她讶异的转过头。
我身子前倾，把她抱住。
对於笨嘴拙舌的我来说...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唉？快...快放开我...」
她开始挣扎，我放开手，然後直视着她。
「蒂娜妮亚，我会...」
我会...
要说什麽...
「你...会？」
「我会创造一个所有人都能微笑的世界！」
吐出这句话时，连我都吓到了。
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啊...
况且又和我们前面的谈论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有人...可是...」
蒂娜妮亚碧绿的眼睛闪烁着疑惑，但...
接着，她微笑了。
「但是既然...既然是克莱斯特说的，我就相信吧...」
她的眼角，渗出几滴晶莹的...
不，那肯定是错觉吧。
「那，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