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托梦现天机,龙凤同T定乾坤。
巧计nV装藏真X,奇谋立主震朝廷。
话说大明嘉靖四十二年初,乍暖还寒。紫禁城的重重g0ng墙之内,西苑的万寿g0ng中,当今天子嘉靖帝朱厚熜,正与他最为信赖的道士张天师,进行着一场关乎国运的玄妙论道。殿内香烟如雾,浓得化不开,上等的檀香与珍稀的沉香气味,霸道地混合着道家丹房特有的,那GU略带苦涩的药草芬芳,共同交织出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神思恍惚的神秘结界。嘉靖帝本人,早已褪去龙袍,身着一袭宽大的八卦道袍,头戴紫金道冠,面容在缭绕的烟雾中忽隐忽现,俨然一副早已超脱凡尘,与天同游的道家真人模样。
说起来,嘉靖帝这些年来,日子过得并不安稳。自从他寄予厚望的太子朱载叡上叡下土早早夭折之後,他的心中便如同一片被霜打过的荒地,皇位继承的忧虑,成了日夜啃噬他心神的毒虫。虽有裕王朱载坖尚在,可满朝文武,暗流涌动,外戚,宦官,勳贵,无一不在黑暗中窥伺,各怀鬼胎。更令他焦虑不安的是,这大明江山近年来彷佛触怒了上天,天灾接连不断:嘉靖三十四年,倭寇之患烈火燎原,东南沿海几成焦土;嘉靖三十九年,京师大地无故震颤,g0ng殿倾颓;嘉靖四十一年,h河之水又如脱缰孽龙,决口千里,哀鸿遍野。每每遇到此等灾异,嘉靖帝便愈发疏离朝政,转而向虚无缥缈的天意问卜,向张天师求问那来自九天之上的旨意。
「陛下,贫道昨夜子时,按常例仰观天象,竟见紫微帝星之旁,有异星闪烁不定,其光华非青非赤,流转之间,竟隐隐现出龙凤交缠之态,此乃万年不遇的龙凤同T之兆啊。」张天师手持拂尘,轻轻一甩,神sE凝重肃穆,声音也彷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他继续说道:「陛下,贫道为解此兆,不敢懈怠,连夜翻遍g0ng中所藏道藏典籍,终於在一部极为古老的《太上感应篇秘注》孤本之中,寻得一段相关的古诀,文曰:天生异象必有因,龙凤同T定乾坤。若得YyAn相调和,可保社稷万年春。但有一诀需谨记:龙若现世必有灾,唯有凤姿方化解,转危为安福自来。」
张天师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地敲在嘉靖帝的心上:「陛下,这段古诀说的正是:若有龙凤同T之人降世於皇家,其命格贵不可言,但亦凶险万分。若任其以龙男身成长,其命格中的yAn刚之气过盛,必将引来刀兵血光之灾,轻则祸乱朝纲,重则导致亡国;但若是顺应天道,反其道而行之,以凤nV身加以抚养,便能使YyAn调和,化解其命格中潜藏的一切灾厄,更能扭转国运,为我大明带来前所未有的万世盛景。此等天机,玄之又玄,万年难遇啊。」
嘉靖帝听得心神震动,他那双因常年修道而略显浑浊的眼中,透出一丝JiNg光,但久居帝位的多疑,让他仍存疑虑:「天师,此事g系国本,岂可仅凭一段古诀,便轻信之?」
张天师对此早有准备,从宽大的道袍袖中,郑重地取出一本书页泛h,古旧不堪的道书,恭敬地呈上:「陛下请看,这是唐代道家大宗师李淳风所着的《推背图秘本》,此乃孤本,其中第三十一图,正正预言了此事。」他小心翼翼地翻开脆弱的书页,指着其中一幅笔法古朴的图画,只见图中确凿画着一条神龙与一只凤凰,龙首凤尾,缠绕JiAoHe,形态奇异。旁边还有四句诗颂曰:龙凤一T世间稀,YyAn颠倒定安危。若能顺应天地意,可保江山万载基。」
「更奇的是,」张天师的语气愈发激动,指向图下的一行几乎磨灭的小字注解,「陛下您看,此象应在嘉靖四十二年,有皇室子孙降生,具此奇相。得之者昌,失之者亡。陛下您看,连年份都丝毫不差地对上了!这若非是上苍亲降的天意,又是什麽?」
嘉靖帝闻言,再也坐不住了,他霍然起身,眼中那点JiNg光已然大盛,化作了两团狂热的火焰。他在殿中来回踱步,龙袍的下摆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张天师所言,当真可信?朕这些年来,焚香祷告,修斋建醮,炼制金丹,求的不就是长生不老,国祚永固吗?」
张天师抚着长须,露出一丝洞悉天机的微笑:「陛下圣明。贫道研习道藏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清晰,如此奇异的天象。这位龙凤同T之人,必是太上老君感念陛下诚心,特意赐予大明的无上瑞兆。若能顺天而行,善加培养,必能为大明江山带来千年盛世,万代荣光。」
嘉靖帝在殿中焦躁地来回踱步,他的心中,此刻正掀起滔天巨浪。既有对浩瀚天命的深深敬畏,又有对至高权力的无尽渴望,更有对这朱家江山能够永固万年的偏执信念。他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对道教近乎疯狂的虔诚信仰,想起那些道士们对他说过的各种玄之又玄的预言和神乎其神的符咒。在他心中,道教那神秘莫测,能与鬼神G0u通的力量,远b朝堂上那些儒家大臣们口中空洞的经世致用之学,更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掌控着命运。
「朕,明白了。」嘉靖帝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天意如此,朕岂能违背?」
正当君臣二人沉浸在这关乎国运的惊天密谋中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神sE慌张地匆匆而入,跪地禀报道:「启禀陛下,西苑来报,裕王妃已有喜,太医诊脉,已有三月身孕。」
话音未落,嘉靖帝与张天师的目光在空中猛然相撞,君臣二人皆是心神剧震,一个石破天惊的念头,如同划破暗夜的闪电,同时在彼此心中升起。
「速传裕王夫妇,前来觐见!」嘉靖帝几乎是吼出了这道命令。
不久之後,裕王朱载坖与裕王妃李氏便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战战兢兢地来到万寿g0ng觐见。殿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春雨,细密如丝,恰似天地间垂落的一道无尽珠帘,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琉璃g0ng瓦,发出清冷而单调的声响;殿内烛火摇曳不定,将众人紧张而凝重的神情,扭曲着投S在冰冷的殿壁之上,忽明忽暗,一如他们此刻的心情。
嘉靖帝端坐在巨大的蒲团之上,身边杂乱地摆放着各种道教法器…光亮的八卦镜,辟邪的桃木剑,画满了朱砂符咒的hsE符纸等等。他的神情庄严肃穆得有些吓人,彷佛正在进行某种与神明G0u通的神圣仪式。
「裕王妃有喜,朕本应当欢喜。」嘉靖帝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带着回响,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然而,朕昨夜静坐之时,元神出窍,竟得太上老君亲自降临梦中,点化於朕,告知此子乃是应劫而生的龙凤同T之相,身负天命,乃是天意所归。」
他刻意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幽深莫测,彷佛能洞穿人心:「老君亲口曰:此子若以男儿之身成长,yAn气过盛,必有滔天血光之灾,且会心X大变,扰乱朝纲;若能顺天应人,以nV儿之身抚养,便能YyAn相济,化解天灾,未来更能成就千古未有之明君大业。」
裕王朱载坖闻言,脸sE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他虽然深知父皇沉迷道教已近疯魔,却万万没想到,竟会荒唐到如此地步,要g预一个尚未出世的皇孙的X别。他正yu开口,哪怕是冒着触怒父皇的风险也要辩解几句,却见父皇已然招手,让一旁的道士张天师上前,那张天师手持卜卦的gUi甲铜钱,一脸肃然。
张天师上前一步,对着裕王夫妇微微稽首,恭敬地言道:「陛下所言,字字珠玑,皆是天机。贫道方才为王妃腹中胎儿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此胎确有龙凤同T之兆,贵不可言。」他拿出一只雕刻JiNg致的铜钱卦盘,上面刻满了复杂难懂的八卦符号,「天机玄妙,非同小可。此子若为男儿,卦象呈大凶,日後必有血光之灾;若为nV儿,则卦象为地天泰,乃是YyAn调和,龙凤呈祥之大吉兆,定能为我大明社稷带来无穷福祉。」
张天师说着,还煞有介事地从袖中取出一张hsE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满了鬼画符般的复杂符咒:「贫道已为此子求得护身符一道,只要按照天意行事,顺应天道,必能保其一生平安,更能助其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
嘉靖帝接过那道符纸,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脸上露出极为满意的神sE。他向来痴迷道术,对於这些神秘的符咒深信不疑。在他看来,这些来自天界的预言和符咒,远b朝堂上任何诤臣的逆耳忠言都更加真实,更加可信。
「朕意已决,」嘉靖帝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坚定,「此子降生之後,若为男,则必须当做nV子抚养,上报为公主,方能应验那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无上天机;若为nV,则一切如常,但也要当做未来的储君来特别培养。」
裕王朱载坖内心焦急如焚,再也忍不住,颤声问道:「父皇,如此行事,对孩儿。。。是否有些。。。太过荒诞?」
嘉靖帝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刀锋般锐利,狠狠地瞪向自己的儿子:「裕王!你要给朕想明白,这不是朕的意思,这是天意!是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亲自托梦於朕,天意难违,岂能违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朕已经让天师算过,此子若以男儿身长大,不仅会为祸天下苍生,更会断送我大明二百年的江山社稷!若以nV儿身抚养,应验那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谶语,则会成就我大明前所未有的万世盛景!」
他猛地站起身来,在殿中激动地踱步,道袍翻飞:「朕这些年来,不问朝政,一心修道炼丹,为的是什麽?求的就是国祚永固,万世不衰!如今上天垂怜,赐予朕如此良机,朕岂能亲手错过?」
朱载坖被父亲的狂热气势所震慑,满腔的道理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得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垂头应是:「儿臣。。。遵旨。」
一旁的裕王妃李氏,早已是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她想到自己腹中那无辜的骨r0U,尚未出世,命运便被如此荒唐地决定,心如刀绞,却又不敢违抗这至高无上的圣意,只能将所有的痛苦与泪水,默默地吞回肚中。
嘉靖帝见儿子媳妇都已顺从,圣心大悦。他转向张天师,语气又恢复了平静:「天师,此事後续,该如何妥善安排?」
张天师恭敬地说:「陛下,贫道建议,此子出生後,应立即按照nV儿身份抚养,从衣着到称谓,无一不可泄露。并且,要命御医调制特制的药物,确保其外貌,声音都与nV子无异,以绝後患。同时,此事必须严格保密,列为最高机密,不可让任何人知晓真相。」
嘉靖帝满意地点头:「甚好。朕会亲自安排这一切。」
就这样,在嘉靖四十二年一个萧瑟的秋天,裕王妃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痛苦地产下一子。婴儿刚一落地,甚至还未及清洗,嘉靖帝便亲自驾临,屏退左右,亲手查看了婴儿的X别。在他确认的那一刻,他苍老的脸上,同时浮现出极度的兴奋与无b的紧张…这,定是张天师预言中的那个「龙凤同T」之人!
嘉靖帝当即下达密旨,赐名朱尧萍,取小名萍萍,对外则宣称裕王妃诞下次nV,因天降祥瑞,破格封为赵国公主。但在他自己的心中,这个被他亲手颠倒了X别的孩子,其真正的身份,是未来的皇太孙,是那个能够承载大明国运的,「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天选之人。
「萍萍,萍萍,这个名字好,」嘉靖帝小心翼翼地抚m0着婴儿柔nEnG的小脸,眼中充满了复杂而炽热的慈Ai,「萍水相逢,却是天命所归。朕的好孙nV,你可要记住,你将来要承担的,是振兴我大明江山的重任啊。」
为了确保这个足以颠覆朝野的秘密不被泄露分毫,嘉靖帝下了最为严酷的旨意:「g0ng中上下,任何人不得向二公主透露其真实身份,亦不得对其X别有任何猜测议论,违者,斩九族!」与此同时,他亲自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g0ngnV和太监,组成一个的团队来抚养萍萍,就连萍萍的生父朱载坖和同母所生的长姐大郡主,也极少能得到探视的机会。
更为重要的是,嘉靖帝密令御医院,特制了一种极为神秘的药物,让萍萍从襁褓之中便开始每日服用。这种药物,据说是根据早已失传的道教古籍中的秘方调配而成,能够潜移默化地改变人的T质,使其外貌,声音都与真正的nV子无异,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呈现出几可乱真的nVX发育特徵。
「此药方乃是道家不传之秘,」御医院的院使跪在嘉靖帝面前,战战兢兢地低声禀报,「陛下,长期服用此药,可使男儿筋骨柔软,肌肤细腻,嗓音亦如nV子般清亮婉转。但此药药X奇特,需长期服用,终身不可间断,否则前功尽弃。」
嘉靖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朕要让萍萍从内到外,完完全全地以一个nV儿的身份成长,直到她心智成熟,能够承担起那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无上天命。」
为了进一步向所有人,也向自己彰显对萍萍的重视,嘉靖帝特意为她安排了极为特殊的居所。虽然名义上称为「二公主寝殿」,位於锺粹g0ng之内,但实际上,其内部的一切规制与陈设,却是完全按照皇太孙的规格来秘密建造的。
锺粹g0ng的前殿後寝,都经过了JiNg心的改造,既有符合公主身份的JiNg致华美装饰,如苏绣的帷幔,温润的玉器;也有符合皇太孙身份的庄重威严陈设,如紫檀木的巨大书案,象徵江山社稷的舆图。殿内摆放着无数珍贵的古玩字画,书架上不仅有《nV诫》,《列nV传》,更陈列着全套的经史子集,甚至在寝殿一角,还有一个专门的武器架,上面摆放着尺寸合宜,适合孩童练习的木剑,短弓和银枪。
「这里,将是萍萍成长的摇篮,也是她未来的殿堂。」嘉靖帝亲自巡视改造後的寝殿,对着身边的心腹太监h锦,满意地点头道,「朕既要让她有公主的优雅与才情,也要在她的骨子里,培养出帝王的x襟与气魄。」
就这样,朱萍萍在对自己的真实X别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当作一位最受宠Ai的公主抚养长大,但实际上,她所接受的教育,所拥有的一切,却是远超亲王规格的,名副其实的皇太孙待遇。嘉靖帝虽然不能明说,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向整个紫禁城,无声地暗示着萍萍那独一无二的特殊地位。
而朱萍萍也并未辜负这份奇特的厚望,她从小就展现出令人震惊的,远超常人的天赋,这更加坚定了嘉靖帝对「龙凤同T者得天下」这一谶语的信念。她三岁便能将《四书五经》一字不差地背诵下来,令g0ng中负责教习的翰林学士们抚须惊叹,叹为观止;四五岁时,便能随口作诗填词,其诗词的意境之深远,气魄之宏大,完全不似一个幼童所能为。
「果然是天选之人!是上天赐予我大明的麒麟儿!」嘉靖帝看着萍萍的功课,心中愈发确信自己的决断乃是顺应天意,「如此天纵奇才,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拥有?这正是龙凤同T之兆,在她身上的完美T现!」
嘉靖帝曾私下对张天师不无得意地说:「天师,你看朕的萍萍,是不是真的具备了那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无上资质?」
张天师则永远是一副恭敬而又x有成竹的模样,躬身回答:「陛下慧眼如炬,烛照万里。二公主殿下确实天赋异禀,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正是龙凤同T之相的完美T现。贫道斗胆断言,她日後必能成就一番盖世大业,为我大明带来千年未有之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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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年前,京城繁华的另一处,兵部尚书童英的府邸之中,同样也上演着一场为了家庭和谐而JiNg心策划的,隐秘的家事。童英的妻子李清雪刚诞下第四个nV儿,然而整个童府上下,却洋溢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庆贺得子的喜悦。这一切,只因童英那位出身皇室的母亲裕昌郡主早已放下狠话,若第四胎再生nV儿,为续香火,必b子纳妾。童英夫妻情深似海,不愿因此而让家庭破碎,只得兵行险着,将这第四个nV儿谎称为男,取名立冬,字雪宜,成了童府人人称羡的四少爷。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转眼间,g0ng中的朱萍萍已经两岁,而府中的童立冬已然四岁。这一日,童英奉皇帝密诏入g0ng,他的义兄,当朝裕王朱载坖,屏退左右,与他进行了一场意味深长的促膝长谈。
此刻的裕王朱载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b任何人都清楚父皇对萍萍的特殊安排,也b任何人都明白父皇那隐藏在种种荒唐举动背後的真实想法…虽然名义上是公主,但萍萍实际上,已经被当作未来的皇太孙来倾力培养。
「二弟,孤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事相求。」朱载坖的神sE无b凝重,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形成一个「川」字,「孤的二nV儿萍萍,你可曾见过?」
童英恭敬地摇了摇头:「臣未曾有幸得见。不过时常听闻,二公主殿下天资绝世,聪颖过人。」
朱载坖长长地叹息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身为父亲的忧愁和身为儿子的无奈:「她确实聪明过人,但。。。她的X格,因为孤的缘故,也因为父皇的特殊安排,实在是有些。。。特殊,在g0ng中几乎没有年龄相仿的玩伴,很是孤单。父皇的意思是,希望她能有个品X端正,才学出众的合适玩伴,陪她一同成长。」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恳切的请求,望向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听闻二弟府上有位幼子,年龄与萍萍相仿,且自幼便以聪慧沉稳闻名。不知。。。可否让他入g0ng,陪伴萍萍一同读书玩耍?此事,父皇他老人家,很是重视。」
童英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心中那十五个吊桶,顿时打翻了七八个,乱成一团…让自己的「儿子」入g0ng陪伴公主?自己的「儿子」本就是个nV儿身啊!让一个nV扮男装的nV孩,去陪伴一个真正的金枝玉叶,这若是朝夕相对,万一露出一丝半点的马脚,那便是欺君罔上,株连九族的大罪!然而,裕王亲自开口,更搬出了皇帝,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一道他根本无法拒绝的圣旨。他只觉得後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却只能强自镇定,y着头皮躬身应下:「臣。。。遵旨。」
朱载坖见童英答应,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半。他其实也并不知道童立冬的真实身份,只是单纯地在执行父皇那道看似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命令罢了。
回府之後,童英脚步沉重,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妻子李清雪。他本以为妻子会和自己一样忧心忡忡,谁知李清雪听罢,柳眉微蹙,沉思片刻後,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浮现出一丝异样的光彩,竟似乎不以为意。
「夫君不必如此担忧。」李清雪轻轻握住丈夫冰凉的手,声音温柔而笃定,「雪儿自幼便以男儿身示人,言行举止,早已刻入骨髓,与寻常男童无异。况且,二公主殿下尚在年幼之时,心思单纯,又怎会发现其中异常?」
她澄澈的目光中闪烁着深思熟虑的智慧光芒,继续分析道:「夫君,您换个角度想,这焉知非福?此事於我们,反而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雪儿能入g0ng陪伴公主,这份荣宠,满朝文武谁家能及?她不仅能增长g0ng廷见识,更能与未来的皇室核心建立起最亲密的联系,这对她日後的成长,对我们童家的将来,都是一条无人能及的康庄大道。只要我们在家中提点得当,叮嘱雪儿万事小心,定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妻子这番条理清晰,远见卓识的分析之下,童英那颗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他不得不承认,妻子的智慧与胆识,再一次远远超越了自己。
就这样,经过一番JiNg心的准备与叮嘱,四岁的童立冬,开始定期奉旨入g0ng,与两岁的二公主朱萍萍相识相知。
嘉靖帝得知童立冬即将入g0ng陪伴萍萍,心中龙颜大悦。在他那被道教玄学完全占据的脑海中,这绝非巧合,而是天意的又一次彰显…他那「龙凤同T」的天选之孙,自然需要有命格相称的夥伴来辅佐。
「朕听闻兵部尚书童英之子童立冬,生而聪颖,X情沉稳,正好可以陪伴萍萍,磨其心X。」嘉靖帝在万寿g0ng中,对着张天师抚须而笑,「天师以为,此事如何?」
张天师当即掐指一算,闭目片刻,随後睁眼,恭敬地俯首道:「陛下圣明。贫道方才观此子面相,虽年幼,但眉宇间自有清气,乃是世间罕有的辅佐之才,其命格与二公主殿下更是相得益彰,正应了那龙凤呈祥,君臣和谐之大吉兆啊。」
於是,嘉靖帝再次降下旨意,不仅要求裕王正式认童立冬为义子,更破格在g0ng中,紧挨着锺粹g0ng二公主寝殿的旁边,专门为童立冬收拾出一座规格极高的寝殿,供其在g0ng中时居住,但对外仍称其为童四少爷。这种超乎寻常的安排,看似是为了方便两个孩子朝夕相处,实际上却无声地向所有人彰显了嘉靖帝对萍萍这位「天选之人」的无上重视…他要为自己的「皇太孙」,配备最好的夥伴与未来的臂膀。
「雪儿这孩子,朕看着很不错,」嘉靖帝私下对裕王说,「让他时时陪伴萍萍,对她的成长大有裨益。朕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孩子,气场很合,彷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裕王朱载坖虽然仍旧不完全理解父皇种种深奥的用意,但也只能恭顺地应承:「儿臣明白。雪儿确实是个好孩子,X子沉静,知书达理,与萍萍相处得很好。」
嘉靖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悠远而深邃:「很好。朕要看到萍萍健康快乐地成长,将来能够承担起她命中注定的大任。龙凤同T者得天下,这是天意,也是朕对我大明江山,最後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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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这是朱萍萍第一次见到童立冬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她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纯粹而热烈的欢喜光芒,没有丝毫皇室公主的矜持与疏离。
童立冬却是按照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礼仪,一丝不苟地躬身行礼,一板一眼地说道:「臣,童立冬,见过二公主殿下。」
朱萍萍见状,立刻不满地撇了撇小嘴,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不许这麽见外!皇爷爷和爹爹都跟萍萍说了,你是我的哥哥,以後你就要叫我妹妹!」
童立冬闻言一愣,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犹豫道:「这。。。恐怕於礼不合,有违规矩。」
「有什麽不合规矩的?」朱萍萍理直气壮地挺起小x膛,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不容反驳的可Ai模样,「这是皇爷爷亲口说的!他说,我们是上天注定的亲兄妹,你以後要好好地照顾我!」
童立冬听了这话,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皇爷爷」三个字的分量,让他不敢再有任何质疑,只得顺从地抬起头,轻轻喊了一声:「萍萍。。。妹妹。」
「这才对嘛!」朱萍萍立刻转嗔为喜,高兴地一把拉住童立冬的手,那小手温暖而柔软,彷佛找到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来,哥哥,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皇爷爷说,这座g0ng殿,都是专门为我一个人准备的!」
朱萍萍拉着童立冬的手,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来到她的主寝g0ng。这座寝g0ng虽名为「二公主寝殿锺粹g0ng西殿」,但内部的陈设却处处透着一种奇特的矛盾感…东边的暖阁里,摆着nV儿家喜Ai的JiNg致玩偶,锦绣绣品和梳妆台;西边的书房中,却赫然陈列着男孩偏好的兵书,沙盘和各式兵器模型。这种将极致的Y柔与yAn刚y生生糅合在一起的布置,显得诡异而又庄重。
「看!这是我最喜欢的剑,皇爷爷亲自为我选的!」朱萍萍献宝似的,从武器架上拿起一把尺寸JiNg致,剑鞘华美的木剑,有模有样地挥舞了几下,「皇爷爷说,nV孩子也要学些武艺,将来不仅好保护自己,也好。。。」她顿了顿,努力回忆着皇爷爷的话,一脸严肃地说,「也好为国效力!」
童立冬看着朱萍萍的动作,不禁暗暗点头。这位公主殿下的剑法虽然稚nEnG生疏,但一招一式间,架势却颇为正宗,显然是有真正的高人悉心指点过。而且,从她话语中不经意透露出的志向,也完全不像一个养在深g0ng的普通公主。
「哥哥,你会使剑吗?」朱萍萍舞了个剑花,气喘吁吁地好奇问道。
童立冬那张总是沉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微笑:「略懂一二。」说罢,她自然地接过木剑,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发出「嗡」的一声轻鸣。随即,她身形微动,一套基础的剑法被她使将出来,剑风飒飒,身姿飘逸,如行云流水,毫无半分滞涩之感,与朱萍萍的稚nEnG形成了鲜明对b。
朱萍萍看得目瞪口呆,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随即用力地拍起手来,大声叫好:「哥哥你好厉害!b教我的师傅还厉害!以後你来教我好不好?」
「这。。。」童立冬有些为难,「不知皇上与大伯父是否允许。」
「没关系的!」朱萍萍对此却信心满满,「皇爷爷说过,只要是我想学的,天底下的东西我都可以学。他还说,我将来要承担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任,所以什麽都要学会!」
就这样,两个身份都无b特殊的孩子,开始了他们独一无二的友谊。一个是处心积虑的nV扮男装,一个是顺应天命的男扮nV装,两人在对彼此最大的秘密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奇妙地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挚友。
童立冬经常入g0ng,在偌大的g0ng殿中,一招一式地教授朱萍萍剑法与武艺;而朱萍萍则会拉着童立冬,与她分享g0ng中发生的趣事和那些由皇帝亲自讲述的,深奥的治国道理。两人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嘉靖帝则在暗中,通过无数双眼睛,观察着两个孩子的相处,心中越发满意和笃定。在他看来,这正是「龙凤呈祥」的完美T现…萍萍作为「龙凤同T」的天选之君,而童立冬,则是上天为她安排的,最完美的辅佐之臣。
「天师,你看朕的安排,是否完全顺应了天道?」嘉靖帝在静修後,私下问询张天师。
张天师恭敬地回答:「陛下慧眼如炬,所行之事,皆是天意。二公主与童四少爷一动一静,一主一辅,相处融洽,正应了那龙凤呈祥,天下太平的无上吉兆。贫道相信,他们将来,必能共同成就一番前无古人的伟业。」
嘉靖帝听罢,满意地点头,眼中是全然的信任:「朕也是这麽想的。萍萍是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天选之人,而雪宜,则是她命中注定的最好夥伴。朕要亲眼看着他们一同成长,一同为我大明江山,开创万世基业。」
「哥哥,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我昨天,偷偷溜出g0ng去玩了!」後来的一日,已经四岁的朱萍萍,神秘兮兮地对童立冬说。
童立冬闻言大惊失sE:「这怎麽行?g0ng禁森严,你怎可私自外出?若被皇上发现,後果不堪设想!况且你才四岁,外面龙蛇混杂,太危险了!」
朱萍萍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呀,我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样子嘛。g0ng里实在是太闷了,我想去看看那些市井百姓,到底是怎麽生活的。皇爷爷总对我说,将来我要为民造福,若连子民的疾苦都不知道,还怎麽造福呢?」
童立冬听了这话,责备的话语便再也说不出口,心中只剩下一声叹息。他忽然有些理解朱萍萍的心情了。身为万众瞩目的公主,朱萍萍的生活虽然是极致的锦衣玉食,却也如同一只被关在h金牢笼中的鸟儿,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而且,从她稚nEnG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嘉靖帝对她的期望是何等之高,这种沉重的压力,也是寻常人难以想像的。
「下次若再想出g0ng,一定要告诉我一声。」童立冬看着她,无b认真地说,「我陪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朱萍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点亮了两颗星辰:「真的吗?太好了!哥哥你最好了!」
就这样,两个孩子开始了他们更加大胆的秘密冒险。童立冬凭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和细心,带着朱萍萍,乔装打扮成富家的小公子和小书僮,一次又一次地混入京城的市井之中,贪婪地T验着凡人的生活。他们尝遍了街头巷尾的各sE小吃,挤在人群中观看惊险的市集杂耍,坐在茶馆里,入迷地聆听说书人讲述那些英雄好汉的传奇故事,亲身感受着寻常百姓最真实的喜怒哀乐。
嘉靖帝虽然表面上对此一无所知,但实际上,他早已安排了最JiNg锐的暗卫,如影子般保护着两个孩子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这种历练对萍萍的成长大有裨益…作为那个「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天选之人,萍萍必须要了解最真实的民间疾苦,将来才能更好地治理这片天下。
「朕的萍萍,果然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嘉靖帝听着暗卫的秘密回报,私下对心腹太监h锦得意地说,「小小年纪,便知T察民情,心怀天下,将来必成大器。龙凤同T者得天下,此言诚不我欺啊!」
谁又能想到,这两个被命运的巨手肆意捉弄的孩子,一个是背负着家族希望,被迫nV扮男装的尚书府千金,一个是承载着帝王妄念,被迫男扮nV装的皇室血脉,他们之间这段错位的,纯真的友谊,将会在未来的岁月里,如何搅动大明王朝的风云,又将如何改变彼此和这个国家的命运?
而在西苑那座烟雾缭绕的万寿g0ng中,嘉靖帝依然每日与道士们论道修行,对「龙凤同T者得天下」的预言深信不疑,视之为毕生最大的追求。在他的心中,萍萍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天选之人,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将来必定能够带领大明,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盛世。
「天意如此,朕,又岂能违背?」嘉靖帝在深夜里,凝望着窗外的浩瀚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期待,「萍萍啊萍萍,你可知道,皇爷爷对你的期望,究竟有多高?龙凤同T者得天下,这,就是你的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