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个差劲的室内设计师。不,或许该说,他是个制造「畸形空间」的天才。
二楼的新家。原本的後yAn台被水泥封Si,隔成了一间狭窄Y暗的厨房和一间透不过气的小和室。这里没有yAn台,只有一扇开在厨房外墙上的、诡异的铁门。
那扇门就像是一道悬空的伤口,一打开,脚下就是一楼的遮雨棚。没有护栏,没有立足点,只有坠落的邀请。
我是一个浅眠的人,或者说,神经质。
我自认胆子不小,那些血r0U横飞的欧美丧屍片,或是Y森黏腻的日韩鬼片,我都能面不改sE地看完,然後哼着歌去洗澡。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的恐惧,是渗透在建筑结构里的。
每到凌晨4:44,我准会惊醒。在那Si寂的时刻,我总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开灯一看,白皙的皮肤上又是几道新的抓痕。那不是指甲抓的,伤口边缘粗糙,更像是被生锈的细铁丝反覆刮擦过的痕迹。
接着,是声音。
起初是窸窸窣窣的老鼠声,後来变成了更具T的——金属的悲鸣。
「唧……唧……」
那是锯子在锯窗户铁条的声音。声音很慢,带着某种执拗的节奏,彷佛有人趴在二楼悬空的外墙上,整晚都在试图锯断我的铁窗。
但我检查过,外墙没有立足点。
除非……那是从三楼垂下来的东西。
三楼的住户是个谜。每当深夜,天花板就会传来沈闷的「咚、咚」声。那不像人类的脚步声,更像是某种巨大的r0U块在地上拖行,偶尔伴随着尖锐的爪子刮过地板的声音。
某个闷热的晚上,那GU声音变了。
厨房传来一阵SaO动。
我走进去,发现cH0U油烟机的排气管像条受伤的巨蟒,瘫软地垂了下来。固定用的银sE密封胶带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管口。
我叹了口气,搬来板凳,伸手托住那根粗大的排气管,想把它塞回墙上的洞里。
好重。
那重量不像是空心的铝管,沈甸甸的,而且……温温的。
隔着薄薄的铝箔管壁,我感觉手掌下似乎触m0到了某种软软的、带有弹X的东西。那东西就在管子里面,填满了整个排气通道。
我忍着恶心,用力往上一顶。
「咕滋。」
排气管发出一声Sh润的挤压声,彷佛里面的r0U块被我不小心挤破了。一GU浓烈的、混杂着陈年油垢与腥臭的味道喷了出来。
我不寒而栗,迅速用新的胶带把管口SiSi封住。
隔天早上,浴室的地板又出现了那一滩莫名的水渍。我抬头看着天花板,那里没有漏水的痕迹。但我知道这水是哪来的。那水渍带着淡淡的hsE,m0起来有些黏稠。
那是从三楼渗下来的。
几天後的深夜,4:44。
我又醒了。这次不是因为手臂痛,而是因为那个声音。
「咚、咚、咚。」
声音不在天花板,而在厨房。
就在那扇悬空的铁门外。
有人——或者有东西,正站在那扇悬空的铁门外敲门。
可是那外面是悬空的啊!下面只有一楼脆弱的遮雨棚,根本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厨房,手握住冰冷的门把。
如果是小偷,我推开门就能让他摔下去。
如果是鬼……反正我也看多了。
我猛地推开铁门。
没有人。
只有闷热的夜风灌进来。
我探头出去看,一楼的遮雨棚完好无缺,没有人站立过的痕迹。
正当我准备关门时,我感觉头顶上方传来一GU视线。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三楼的外墙。
藉着路灯微弱的光,我看见了。
三楼的窗户开着。一个苍白得像面团一样的人形物T,正呈现倒吊的姿势,从三楼的窗口垂挂下来。
它的四肢极不自然地拉长,像融化的蜡一样紧紧x1附在外墙粗糙的磁砖上。
它的头颅倒悬着,正好悬在我的铁门上方。那张脸肿胀变形,眼球突出,正SiSi盯着我看。
它的嘴里正咀嚼着什麽,发出「喀滋、喀滋」的声音。
那是……我的排气管密封胶带。
原来,那个沈重的排气管里根本不是油垢。
这个东西,每天晚上都试图把身T压缩,从那狭小的排气孔钻进我的厨房。
现在,门开了。
那个倒吊的人形咧开嘴,露出满口像是被锉刀磨尖的牙齿,脖子像蛇一样伸长,朝着敞开的铁门探了进来。
「终於……不用……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