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灵卫研究院NationalInstituteofSpiritDefense,简称「灵院」。
它坐落在东京千代田区的一处隐秘地段,表面上看是一所历史悠久的私立宗教大学,但在那道挂着巨大注连绳的鸟居之後,才是它真正的模样——日本官方用於培养「执行官」的军事化要塞。
这里没有青春洋溢的社团活动,也没有恋Ai喜剧般的校园生活。有的只是空气中弥漫的线香味道,以及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灵压结界。
凌晨3点30分。
夜神响跟在佐佐木身後,穿过了迷g0ng般的回廊,最後停在了一栋位於校园角落的红砖旧楼前。这栋楼看起来像是昭和时代的遗留物,墙壁上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与远处那些现代化的玻璃帷幕教学楼形成了鲜明对b。
门牌上挂着一块歪歪斜斜的木牌,上面用油漆写着几个大字:
【特殊灾害对策课?机动第零组】
「到了,这就是你们以後的狗窝。」佐佐木打了个哈欠,一脚踹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开的瞬间,一GU混合着机油味、草莓牛N甜味、以及重金属音乐的嘈杂浪cHa0扑面而来。
滋滋滋——轰!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机械启动声,屋内传来了如同野兽咆哮般的引擎轰鸣。
「Ga0什麽……」夜神响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耳机。
房间内的景象堪称灾难现场。墙壁上贴满了各个地下乐团的海报,地上散落着无数的螺丝、齿轮和快餐盒。而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个染着樱花粉sE短发的少nV正背对着门口,骑在一个巨大的金属物件上,手里拿着扳手疯狂地拧动着。
那个金属物件,是一把改装到了极致的链锯大太刀。刀身长达一米六,链条上闪烁着蓝sE的电弧,引擎正在空转,发出嗡嗡的低吼。
「喂!铃!有新人来了!」佐佐木大声喊道。
少nV没有反应,依旧沉浸在她的机械世界里,甚至还跟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脑袋。
佐佐木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抄起地上的一个空易开罐,JiNg准地砸在了少nV的後脑勺上。
哐。
「痛Si了!哪个混蛋敢偷袭本大爷?!」
粉发少nV猛地回过头,露出了一张贴着创可贴、充满野X的脸庞。她的右耳上那一排工业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眼神凶狠得像是一只护食的小老虎。
当她看到佐佐木时,凶狠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喜,但随即又看到了站在佐佐木身後的夜神响和九条莲。
「啊?老师?这两个小白脸是谁?」
少nV的声音很大,大得震得夜神响耳膜生疼。这不是因为她没礼貌,而是因为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自我介绍一下。」佐佐木指了指夜神响,「这是夜神响,新来的苦力。」
又指了指一脸嫌弃的九条莲,「这是九条家的少爷,来T验生活的。」
最後,佐佐木拍了拍少nV的肩膀,对着两人说道:
「这家伙是神乐阪铃KagurazakaSuzu,前关东联合暴走族的总长。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打架很在行。」
「喂!老头子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神乐阪铃虽然听不太清,但通过读唇语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挥舞着手中的扳手抗议道。
九条莲用手帕摀住口鼻,似乎在隔绝这里的空气,冷冷地说道:「机油味太重了。还有,为什麽特课的编制里会有这种毫无教养的混混?灵院的入学标准已经降到这种地步了吗?」
「哈?你说什麽?」神乐阪铃眯起眼睛,凑近了九条莲,「你这家伙长得倒是挺标致,怎麽说话跟蚊子叫一样?大声点!听不见!」
「我说——」九条莲深x1一口气,准备发作。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佐佐木横在两人中间,然後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夜神响,「响,你不打个招呼吗?」
夜神响靠在门框上,目光却SiSi盯着神乐阪铃身後的那把链锯大太刀。
他的「百目鬼」虽然没有开启,但作为执行官的直觉告诉他,那把武器很危险。那不是普通的机械,而是一把被强行注入了雷属X灵压的重型业物。
「那把刀,会爆炸的。」夜神响突然开口。
神乐阪铃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冲到夜神响面前:「喔!识货啊!你也懂改装吗?这可是我的宝贝【电光丸】!刚才我正在调整它的灵压压缩b,想让它转速突破每分钟一万五千转,但是散热一直有问题……」
「我是说,它的核心回路接反了。」夜神响指了指链锯的引擎盖,「再转五秒钟,你的手就会被炸断。」
「欸?」
神乐阪铃回头看去。
只见那把链锯的引擎盖缝隙里,突然冒出了一GU黑烟,紧接着发出哔哔哔的急促警报声。
「哇啊啊啊啊!我的宝贝!」
神乐阪铃惨叫一声,一脚踹在引擎盖上,然後熟练地掏出灭火器一顿狂喷。
噗——
白sE的乾粉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九条莲终於崩溃了,他一边咳嗽一边退出了房间:「疯子……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夜神响则淡定地拉起衣领挡住口鼻,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就是所谓的「机动第零组」吗?
一个嗜赌如命的邋遢导师,一个听力障碍的暴力狂,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洁癖少爷。加上自己这个随时会失忆的亡命徒。
这根本不是什麽JiNg英小队,而是随时会自我毁灭的定时炸弹。
十分钟後。
烟雾散去,四人终於围坐在了一张满是划痕的会议桌前。
佐佐木收起了平日嬉皮笑脸的表情,将一份密封的档案袋扔在桌上。档案袋上印着鲜红的「绝密」印章。
「叙旧到此为止。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第一次任务简报。」
佐佐木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独眼显得格外深沉。
「你们知道为什麽我们叫第零组吗?」
没人回答。
「因为在灵院的编制里,一到九组是正规军,负责守护秩序。而零,代表不存在,也代表归零。」佐佐木吐出一口烟圈,「我们处理的,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的、甚至是被官方认定为必须抹杀的任务。」
「b如?」九条莲皱眉问道。
「b如这个。」佐佐木指了指档案袋。
夜神响伸手拿起档案袋,拆开绕绳,倒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所看起来很高档的私立nV子高中。但诡异的是,照片的背景里,所有的学生都没有脸。或者说,她们的脸部位置被某种黑sE的杂讯给模糊了。
「圣玛利亚nV子学院。」佐佐木缓缓说道,「一周前,这所学校开始出现怪事。起初是有学生在上课时突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是忘记了回家的路。最後……她们连自己的存在都忘记了。」
「集T失忆?」九条莲分析道,「这是JiNg神类祸津神的特徵。」
「如果只是失忆就好了。」佐佐木冷笑一声,「昨天晚上,特课派去调查的两名执行官,失联了。在失联前最後传回的语音里,他们只重复了一句话。」
佐佐木按下了一支录音笔的播放键。
滋……滋滋……
……不在这里……我们……全都不在这里……这是……赝品……
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彷佛看到了某种颠覆常理的事物。
「赝品?」夜神响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他想起了自己那些消失的记忆,那种空洞感让他感同身受。
「灵院怀疑,这所学校内部展开了一个未经登记的【界限Horizon】。」佐佐木看向夜神响,「而且,根据灵压残Hui的分析,这个界限的波动,与你要找的那个蝴蝶发夹的主人……有0.01%的相似度。」
夜神响的瞳孔猛地收缩。
0.01%。
这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数字,但在绝望者的眼中,这就是全部。
「接了。」夜神响毫不犹豫地说道,将照片揣进口袋。
「喂,我还没同意呢!」九条莲抗议道,「这种级别的任务,应该先上报给总部进行风险评估——」
「风险评估?」神乐阪铃虽然没听清全部,但看气氛也知道要开打了,兴奋地把刚刚修好的链锯大太刀背在背後,「只要把看到的怪物全部锯开不就好了吗?简单粗暴!」
「铃说得对。」佐佐木站起身,拍了拍手,「第零组的规则只有一条:活下来,然後完成任务。至於手段?我不感兴趣。」
他走到夜神响面前,低声说道:
「这是对你们的第一次测试。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怪谈都解决不了,就别妄想去碰那个毁灭了新宿的怪物了。」
夜神响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这一次,是一首节奏沉稳的後摇滚。
他转过身,看向身後那两个跟他格格不入的队友——一个正在擦拭眼镜的JiNg英少爷,一个正在给链锯加油的暴力少nV。
「走了。」
夜神响推开大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去给这所学校,办一场葬礼。」
东京都,文京区,圣玛利亚nV子学院。
清晨的yAn光洒在校门口的石碑上,看起来圣洁而庄严。穿着整洁制服的nV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校园,互道早安,一切看起来都那麽正常。
但在夜神响的眼中,这所学校被笼罩在一层厚重的、如同沥青般的黑sE帷幕中。
他站在校门对面的天桥上,左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yAnx。
「看到了吗?」身旁的九条莲问道,他也换上了一身便服,但那GU贵族气质怎麽也掩盖不住。
「啊,看得很清楚。」
夜神响闭上一只眼睛,右眼中的琥珀sE光芒微微闪烁。透过【百目鬼】的视界,他看到的不是学校,而是一个巨大的、蠕动的胃袋。
无数条r0U眼不可见的「因果线」,正像输Ye管一样cHa在那些笑靥如花的nV生头顶,源源不断地cH0U取着白sE的光点。
那是记忆。
而在教学楼的最顶端,那座钟楼的指针是倒着走的。
「整个学校……都是活的。」神乐阪铃难得严肃了起来,她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震动频率非常混乱,就像是有几千个人在同时尖叫。
「走吧。」
夜神响拉低了连帽衫的帽檐,率先走下了天桥。
「入学时间到了。」
就在他们踏入校门的那一刻,那座倒着走的钟楼,突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钟声。
当——
世界,颠倒了。
原本喧闹的校园瞬间安静下来。C场上的学生、走廊里的老师、甚至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在这一秒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双眼睛。
那些原本正常的学生们,同时停下了脚步,整齐划一地转过头,看向了闯入的三人。
她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张用红sE油漆画上去的、诡异的笑脸。
欢……迎……光……临……
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在三人的脑海中炸响。
夜神响没有废话,反手cH0U出了吉他包里的业物【不知火】。
「九条,张开结界。铃,准备开路。」
夜神响的嘴角g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眼中的金光在黑暗中拉出一道残影。
「早自习开始了,各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