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翌日。
阳光洒落在少年的眼皮上,睫羽轻轻颤动。
诸伏景光睁开眼後,第一时间爬起床查看身旁,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室内。
身旁的榻榻米也早已失去了温度,只有一床棉被盖在自己的身上,大概是事後奥斯维德替他从壁橱中取出的。
“离开了吗……”
心中闪过一丝失落,诸伏景光却奇异地不怎麽感到意外。
可能对於他而言,奥斯维德就如同一阵风吧,所以才要急着捉住他,但对於他的离去也不会感到意外。
但都做到这种地步,却还是留不住,诸伏景光不免感到挫败。
“因为是外国人的关系吗……”
诸伏景光听说过外国人对待身体与感情的开放。
随着坐起身的动作,严严实实盖在身上的棉被从身上滑落,下意识揉了揉略微酸胀的腰侧,少年有些不甘地抿紧了唇。
“下一次见面、一定要向奥斯维德桑传递出自己的心意…!”
少年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
……
诸伏景光不觉得自己像是被骗身骗心的小可怜,只以为两人的贞操观念不一样罢了,可他的亲友却不是如此认为。
降谷零欲言又止:“hiro,你就不会觉得对方……”
诸伏景光劝亲友别想太多:“我不觉得自己有什麽好图谋的。”
…没有什麽好图谋的?这不是都被吃乾抹净了吗?
降谷零觉得问题很大,好友什麽时候成了恋爱脑的?还有没有得救?
诸伏景光坚持自己的想法,“等你见到他後,就不会感到意外了。”
想起红发青年,诸伏景光面上浮现温柔地浅笑,甚至觉得这段关系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实在很难说得清。
他的说法就像是绝对会再见面。但降谷零知道那个人分明只是萍水相逢,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留给好友。
降谷零将这份信心归於好友的执着,诸伏景光虽然看上去总是很温和,但降谷零知道好友内心的坚韧绝不输给任何人。
也许好友想着的是「无论天涯海角都会将人找到」呢?
他勉强附和:“也许吧。”
这段对话很快就被少年们抛之脑後,降谷零拿出一本册子,放到课桌上。
“hiro,接下来我打算报考警校……”
1.
另一头的奥斯维德披上衣服,紧急来到一间大厦的天台,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看见倚在栏杆上的背影,奥斯维德眼前一亮,轻快地喊出那人的名字:“带土。”
“到了就过来。”
宇智波带土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下奥斯维德,一眼就看出这家伙肯定是刚从某人床上下来……
顶楼吹过一阵凛冽的风,男人染血的黑色风衣拍打在铁栏杆发出声响,宇智波带土不以为意,右眼黑沉沉地凝视着不远处的红发青年。
男人的左眼被海盗一般的黑色眼罩遮住,身上的气势却是更上一层楼。
无论是伤疤或是伤势,对於这个男人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他的身上有种巍然不动的厚重气场,是曾经的经历造就的稳重。
风吹起他的衣摆,也带来气味。
奥斯维德嗅到随风飘来的腥气,眼中浮现诧色。
他快步上前,踩过的血泊荡开一圈圈涟漪。
奥斯维德嗅到的浓郁血腥味…一部分出自宇智波带土身上。
“带土,你没事吧?”
奥斯维德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四处扫视,难掩忧色,一心扑在对方身上,恨不得好好检查一番。
仔细一看,披在男人身上的黑色大衣有些皱掉了,西装上细微的擦伤血污更是层出不穷,唯有酒红色的领带端正地系在脖颈上,却更像是为了奥斯维德的到来刚整理好衣服。
怕牵扯到对方身上的伤口,奥斯维德站在不足半米的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穿着西装三件套,气势极盛犹如黑帮干部的男人,奥斯维德忧心忡忡,彷佛对方是什麽易碎的珍宝,需要捧在掌心好好呵护。
而根据他毫不在意踏入的血泊看来,对方并非善类。
血迹拖得最长的地方正是男人所站的那块地面前,想必前不久还有某些,物品,堆积在上头吧。
宇智波带土没好气地抓住他的胳膊,贴上自己的心口,“就算没了神威,我也不是什麽弱者。”
胸腔中,男人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隔着一层皮肉也能感受到那股尚未浇熄、滚烫的血。
奥斯维德明显松了口气,这副神情落入男人眼中,比起被牵挂的喜悦,宇智波带土更多的是感到了不满足。
人啊,便是如此得寸进尺、不知餍足。
拥有了,就会想要更多。
宇智波带土垂下眼,扣紧巨龙的手。
无论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六道仙人,,还是普通的忍者,对於巨龙而言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都太·过·渺·小·了。
所以才会如此担心他们受到伤害……
宇智波带土唇角扯出讽刺地笑容,一想到是因为自己在巨龙眼中也是,蝼蚁,的一员,就让他的心情不可抑制地变坏。
一旦安心下来,奥斯维德的注意力便产生偏移,挪向他向来更感兴趣的点。
手指微勾,扯掉领带,男人身上的衬衫被崩掉了几颗钮扣,领口完全合不上,起伏的蜜色胸肌异常晃眼。
奥斯维德忍不住舔了舔乾涩的唇角。
巨龙金色的眼瞳落在上头,透着难言的专注。
酒红色的领带自奥斯维德指尖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宇智波带土肩上,漆黑的衬衫也彷佛被蹂躏过一轮,敞开的领口皱巴巴的。
领口一松,宇智波带土回过神来,敏锐地发现他的视线焦点。
在这个世界,几名外来者被全面压制住超自然能力,忍者只能用最原始的体魄来进行战斗。
自从得到流淌於宇智波血脉中的垂青之後,男人更习惯利用「神威」避开一切威胁。
许是许久没有经历这种刺激的肉搏,宇智波带土亢奋的神经直到现在也还没完全冷却下来。
宇智波带土冷不丁地问:“要来做麽?”
从前的经历让宇智波带土面对情事向来直白,发出邀请时格外坦然。
这份坦然,近乎诱惑。
奥斯维德很喜欢他这一点。
“可以吗?”他转眸看了几眼天台四周,那是一种直白地打量,传递给他人浅显易懂的讯息,“不会给带土添麻烦?”
巨龙寻找可能成为他人耳目的监控,有意讨好卖乖的模样换来男人的嗤笑。
“你会在意这些吗?”宇智波带土按住他的手,奥斯维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男人宽阔的胸怀中逐渐凹陷下去,陷入放松下来後、格外柔软的胸肌。
奥斯维德咽了咽口水,感觉喉咙乾渴得厉害。
“真的被看到的话,就将人通通解决。”
宇智波带土定下论调,语气冷酷,没提其实这里的监控早就坏了——在那个人透过摄像头看完宇智波带土用来示威的全过程之後,他便将摄像头一枪打爆了。
现在也顶多只能在地上找到残余的碎片了吧。
男人故意挑逗对方:“在这种地方,特别刺激不是麽?”
奥斯维德立刻点头。
虽然现在提议的是宇智波带土,但他通常也只是嘴巴硬气,真要做的话,他会夹得特别紧——
双手钻入西装外套,搭在男人的腰上,奥斯维德来回摩娑着手感极好的柔韧触感。
手指动作时,也一点点挑起对方的欲念。
些微的汗湿感隔着衬衫传来,对方锻练有素的肉体还带着肾上腺素飙升後的热气腾腾,手指按上去时能感知到鲜活跳动的肌肉,充斥着某种令人怦然心动的蓬勃生命力。
若有形容词的话,那便是刚完成战斗的凶兽。
没有任何预警,“砰”地一声。
奥斯维德将人抵在栏杆边缘,区起的膝盖分开男人的双腿,裹挟着可怖热意的侵略感升腾而起。
那双金色的眼眸也变得不再那麽无害,比起令人沉溺的蜜糖更似某种野兽的眼瞳。
若有人撞见这一幕,光是视觉上便会明白——他们是「同类」。
野兽与野兽纠缠,在冷冽的寒风中碰撞。
男人後背撞上铁丝网,大衣散落,护网摇晃了下,身後空落落的感觉使他不由抓住奥斯维德的後背。
奥斯维德身上的衣衫被揉皱,却再也没了下文,被默认着对他做出的一切举动。
“我可是一接到带土的消息就赶过来了。”
湿热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耳朵,奥斯维德语气骄傲,“求夸夸”的意味被对面成功接收到,宇智波带土勉强点头,还是说不出夸奖的话。
他心胸可没有这麽宽广。
注意到他的神色,奥斯维德似是解释地道:“毕竟带土也知道的不是吗?”
“我需要补魔啊。”
他偏头,张阖的嘴唇擦过男人的脸颊。
奥斯维德摆出无辜的神情,彷佛要他,安分守己,的人是在无理取闹,故意为难龙。
他心底也是这麽想的。
此刻降临於此的身躯乃是英灵之躯,需要补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在F○te里可是常识!
奥斯维德理直气壮得很。
“真的有需要的话为什麽不跟我说?”宇智波带土松开手,手指移动到对方的後颈,严实遮住所有肌肤的暗色手套摩娑着那块皮肉,沉声询问。
明明也尽量不让奥斯维德出手了,他的消耗有那麽大吗?
宇智波带土抽出一部分思绪陷入沉思。
奥斯维德特别懂事地说:“带土不是很忙吗?”
明明就只是自己喜欢拈花惹草罢了……
宇智波带土瞪着他,最终还是放弃跟他计较。
他就知道奥斯维德的良心根本不会痛。先不论他的种族,就说带土目前的状况好了,失去了名义上的恋人约束,奥斯维德越发肆无忌惮,完全放飞了自我。
宇智波带土轻哼一声,“喂饱你还是没问题的。”
奥斯维德像是完全没发现男人的醋意,期盼地道:“真的?”
宇智波带土神色不变,方才在敌方大Boss面前特别狠辣的男人就着这副屈居下风的姿势勾住奥斯维德的脖颈往下按。
“总比让你去找其他人好吧。”
男人极盛的气势使得他道出暧昧的言语时,也显得像是一种威胁,恍若足以杀死他人的毒药、嘶哑的深渊低语、冷冽刀锋逼近喉间的锐意。
奥斯维德垂眸,看着两人嘴唇几乎要亲吻上的距离,突然吻了上去。
舌头彼此纠缠,啃咬,汲取着更多气息,炽热地呼吸喷洒在肌肤上,体温也直线升高。
奥斯维德缓缓拉开距离,嫩红的舌尖舔去唇角拉丝的津液。
颜色意外浅淡的双唇在撕咬一般的亲吻中被染上艳丽的色彩,不知来源的津液犹如薄膜残留在上头,亮晶晶地,引诱着他人继续亲吻那对唇瓣。
宇智波带土喉结滚动,深沉地眼神以迟缓的速度扫过张阖的双唇。
“我说过了吧…我呀,很想念带土哦。”
红发青年的笑容,比穹顶洒落的日光更灿烂。
“一直都在好好忍耐着呢。”
巨龙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但是既然你都说了「可以」,我就不会客气了。”
宇智波带土凝视着他。
片刻,男人张开薄唇,沙哑的嗓音流出蛊惑之言:“来补魔吧…那可是你赖以生存的东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