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率先刺透意识,你在一片混沌中苏醒。
眼皮沉重地掀起,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帆布帐篷顶,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燃烧的呛烟与某种冰冷的铁锈味。
你猛地坐起,厚重的皮毛毯从身上滑落,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你茫然四顾,这里是…?好冷…不是璃月,也不是枫丹…这装饰,这旗帜…
目光凝固在帐篷立柱上那枚冰蓝色的徽记——愚人众!至冬?!我怎么会在愚人众的营地里?
你环视周遭,心跳骤然加速。
帐篷里不止你一人,还瑟缩着许多年轻女孩,她们穿着单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麻木。
帐帘偶尔被寒风吹开一角,你能看到外面森严巡逻的愚人众士兵,以及白茫茫的雪林。
不久前,你亲眼看到一个女孩被士兵面无表情地带走,再没回来。
寒意从脚底窜起,挑选…她们是在被挑选?!为什么?我会被带去哪里?
帐帘再次被掀开,风雪裹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入。
橙色的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蓝色眼眸如同冰封的湖面,锐利地扫过帐篷里的每一个角落。
是公子达达利亚。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女孩们恐惧地低下头。
你看着他那带着审视意味的,仿佛在评估货物般的眼神,脑海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与其被动地等待未知的命运,不如…
就在他随意抬起手,指尖似乎即将落向另一个方向的瞬间。
你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扑上前,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了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
“选我!”声音因寒冷和恐惧而颤抖,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求您了!”
达达利亚的动作顿住了。
他低下头,冰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兴味。
另一只手的指尖地扣住你的下巴,迫使你抬起脸,左右端详。
他的目光像刀锋刮过皮肤。
“脸蛋倒是漂亮,”他评价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就是太瘦弱了。”
指尖在你下颌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仿佛在掂量骨头的分量。
你心脏狂跳,急急开口,呼出的白气几乎扑到他下颌:“能养胖的!给我点时间,一定能长肉!”
你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错过里面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他沉默地审视了你片刻,那双蓝眼睛里掠过某种难以捉摸的算计。
忽然,他松开你的下巴,俯身,一条手臂轻而易举地穿过你的膝弯,将你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你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行,”他抱着你转身就往帐外走,语气随意得像捡起一只小猫,“就这个了。”
帐篷里其他女孩投来或惊讶或麻木的目光,而门外凛冽的寒风瞬间将你包裹。
你埋首在他肩颈间,嗅到冷冽的雪松与极淡的血腥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不知是劫后余生,还是陷入了更深的未知险境。
公子的私人帐篷远比之前那个拥挤的帐篷宽敞奢华,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他随手将你放在厚实的熊皮地毯上,指了指帐篷隔间里冒着热气的浴桶。
达达利亚:“去洗个澡,暖和一下。”
你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解下披风,忍不住问出盘旋在心头的问题:“…选人,是做什么?”
他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你,冰蓝色的眼里流露出真实的惊讶:“你不知道?”
见你茫然摇头,他忽然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你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玩味的恶劣,“暖床。”
你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他直起身,抱着手臂补充道:“仅限于我。”
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划定,“其他人嘛…可就不止暖一个人的床了。”
你内心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还好赌对了!至少是这张帅脸…
偷偷瞄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敞开的领口,被操也不至于太亏…
“愣着干嘛?”他屈指弹了一下你的额头,“快去洗澡。”
你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进隔间,将自己浸入温暖的浴桶中,热水包裹住冰冷的四肢,你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我嘞个豆…这穿越也太随机了!
居然到至冬愚人众营地当暖床丫头了?!
你把脸埋进热水里,下次会不会直接掉进烬寂海…那真是活都活不下来…
浴桶里的热水渐渐漫过下巴,你紧绷的神经在温暖中不知不觉松弛,眼皮沉重地合上。
意识模糊间,冰冷的水猛地灌入口鼻,你挣扎着却无力浮起——
一只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突然探入水中,猛地将你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你剧烈地咳嗽着,呛出好几口水,混沌的视线里映出达达利亚拧紧的眉头。
他用厚实的软毛毯迅速将你裹成一团,像打包什么易碎品般把你抱到暖炉旁的软榻上。
“这么困?”
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调侃,“洗个澡都能睡到差点淹死?”
你瘫在毯子里,对自己这离谱的遭遇感到无语。
内心哀嚎:这次差点连钟离的面都没见上,就直接淹死在至冬的洗澡水里了…这什么冤种穿越!
嘴上却只能虚弱地解释,声音还带着呛水后的沙哑:
“之前待的地方…太冷了,一直不敢睡…”
你下意识地往温暖的毯子里缩了缩
达达利亚冰蓝色的眼眸眯了眯,似乎觉得你这副又惨,又有点好笑的样子颇为有趣。
他单膝跪在榻前,伸手用毯角擦了擦你湿漉漉的脸颊:“现在暖和了,可以好好睡了。”
他指尖无意间掠过你颈侧,“在我这里,没人能让你冻着。”
意识像沉入温暖的海底,你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含糊的气音。
眼皮重得撑不开,最终彻底坠入黑暗。
忽冷忽热的浪潮反复拍打着你。
时而像被扔进至冬的冰窟,时而又像被架在璃月的灶火旁炙烤。
迷蒙中,似乎有冰凉的手掌覆上你的额头。
达达利亚声音隔着水波般模糊,“…怎么还发烧了?”
你被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皮革与冷雪的气息包裹而来。
苦涩的液体渡入口中,你难受地蹙眉想躲,却被轻轻捏住下颌咽了下去。
那只手有节奏地拍着你的背,像安抚婴孩。
陌生的歌谣断断续续飘进耳中,调子低沉而古老,仿佛穿越了北境的雪原与烽火。
你蜷缩在他怀里,追逐着那点令人安心的温暖,终于沉沉睡去。
模糊间,似乎有唇瓣碰了碰你发烫的眼皮。
你听见达达利亚极轻的声音,“…睡吧,小麻烦精。”
晨光透过帐篷缝隙,你头痛欲裂地醒来,下意识推了推身侧温热的身躯,鼻音浓重地嘟囔:“水…要喝水…”
身旁的人动了动,橙发凌乱地散在枕上,衣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撑起身,沙哑的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啧,小麻烦精,还真使唤上我了?”
你闻声猛地僵住,这声音不是钟离!混沌的记忆瞬间回笼:至冬、愚人众、公子…你竟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睡了一夜。
你内心慌乱,钟离…不知道他现在…
一杯温水递到唇边,你却望着水面发呆。
达达利亚挑眉,忽然俯身用额头贴上你的:“烧傻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你睫毛,带着北国雪松的气息。
你慌忙后仰捂住额角:“头疼…”接过水杯小口啜饮,眼神却飘向帐篷外纷扬的雪。
内心迷茫,刚才…好像想到很重要的…
水杯被达达利亚突然抽走,捏着你下巴转向自己,“在我床上想谁?”
达达利亚冰蓝瞳孔微眯,看着迷糊的你,“看来是病得不够重。”
你仰起脸,目光涣散地望向他,唇瓣无声地张合了几下,最终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忘记了。”
达达利亚低笑一声,指尖卷起你一缕散落的发丝把玩:“哦?忘记什么了?”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你蹙眉努力思索,脑海却如同被浓雾笼罩,空空荡荡。
一种无端的恐慌漫上心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软毯:“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
他忽然伸手揉了揉你的发顶,动作带着某种近乎纵容的温和:“没事,慢慢想。”
又将水杯又递到你唇边,“还喝吗?”
记忆的缺失反而滋生出莫名的勇气。
你偏开头避开杯沿,理直气壮地望向他,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却染上几分娇纵:“不喝。我饿了。”
帐篷外的愚人众士兵差点摔了手中的长枪,从来只有公子大人使唤别人的份,这来历不明的少女竟敢如此嚣张?
达达利亚冰蓝色的眼眸微眯,却并非不悦。
他忽然俯身逼近你,鼻尖几乎相触:“使唤我?”语气危险,眼底却漾开兴味的光,“行啊——”
他突然将你连人带毯子抱起来,“带你去厨房挑。”
“要是吃不完…”他咬着你耳垂低语,“我就把你塞进面粉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