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几道刺眼的光柱。云衢是在一片黏腻和刺痛中醒来的。
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酒店天花板上那盏有些老旧的吸顶灯,大脑有那么几秒钟的空白,仿佛宿醉未醒,又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荒唐的梦。
然而,身体传来的每一个信号都在提醒他,那绝不是梦。
浑身酸痛得像是被卡车碾过,特别是下半身,两腿根部火辣辣地疼,私密处更是涨痛难当,尤其是后面那个穴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撕裂过一般,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割,而前面那个,虽然没有后面那么痛,却也肿胀不堪,轻轻碰一下,就能感觉到被反复蹂躏过后的麻木和敏感。
他光着身子,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和红印,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胸口、小腹,甚至连大腿内侧都没有放过。
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疯狂和暴力。
腿间一片湿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指尖立刻沾染上了一层白浊的液体。
“艳鬼”这次没有给他清理。
这感觉,就像是故意的。
故意留下这些耻辱的证据,提醒他昨晚所经历的一切,是多么的真实,多么的放荡。
云衢躺在床上,僵硬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他努力回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那样癫狂的性爱中脱身的?是被操晕的?还是被操爽了,舒服到昏睡过去?
分不清,也不敢分清。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几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几乎要将手机挤爆。
合作方的转账信息赫然在列,比平时多了一大截,后面还附着一行小字:“鉴于贵直播内容效果显着,超额部分系惊喜奖励。”
惊喜奖励?
云衢看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妈的,这群资本家是吸血鬼吗?看活春宫还看得这么开心?
他点开了直播管理发来的消息,数据列表里,各项指标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夸张姿态,呈现出爆炸式的增长。昨晚两点,直播确实中断了,但中断前的峰值在线人数,弹幕互动量,礼物打赏总额,都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记录。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直播间风向的分析报告。
“粉丝风向从最初的惊恐不安,迅速转变为狂热兴奋,对‘艳鬼’的接受度极高,并自发开始称呼其为‘姐夫’,营造出强烈的‘社群归属感’和‘磕CP’氛围。此外,官方巡查组也对直播间挂上了‘18禁’标签,进一步刺激了用户好奇心和参与度,有望成为平台近期现象级直播。”
姐夫?18禁标签?现象级直播?
云衢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跟着天旋地转起来。
他社死了!彻彻底底地社死了!
在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观众面前,被一个男鬼强奸、操逼、内射、潮吹!甚至还被拍成了“现象级直播”!
他红着眼眶,双手死死地攥住手机,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这些信息,他一条都不想看,一分钟都不想再停留。
他哆哆嗦嗦地退出了聊天界面,找到陆正则的头像,点开。
虽然陆正则不怎么喜欢他直播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每次都会给他贡献一个在线人数,偶尔还会发几句无关痛痒的鼓励。
可这次他发过来的,却不是鼓励,也不是责骂,仅仅只是一个孤零零的省略号。
这一个省略号,比任何责骂都更让云衢心惊。
陆正则平时闷骚归闷骚,但从来不会这样模棱两可,这个省略号,大概就是他表哥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极致表现了吧?
云衢心里一阵委屈,又一阵绝望,他被人操了,操得还这么惨,可为什么全世界都在狂欢,而他连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那把古朴的镇魂尺上,冰冷的乌木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此刻,尺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黑雾,神秘而危险。
昨晚,他亲手布下的引魂阵,那些自以为能困住厉鬼的符纸,在那个“艳鬼”面前,简直如同儿戏。他清楚地记得“艳鬼”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下手,所有的符纸就化作了齑粉,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陆正则在捉鬼驱邪上有着祖传的本事,他会发一个省略号过来,恐怕不只是因为无语,更多的是因为棘手,这个鬼的实力,已经超出了陆正则的认知范畴。
云衢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昨晚“艳鬼”亲口说,要不是他,云衢和那几个主播早就“嘎了”。
一个会救人的鬼,一个能够和自己对话,甚至还能熟练操作直播分屏的鬼,这绝不是那种只会凭本能行事的游魂野鬼,他很可能是一个有着完整自我意识,甚至记忆传承的“老鬼”。
云衢回想起自己与各种鬼魂打交道的经历,大多数鬼魂都带着强烈的执念,无法沟通,但也有少数,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达成“合作”。
“艳鬼”虽然强奸了他,但并没有真正伤害他,更没有要他的命,如果他真的想,以昨晚展现出来的实力,云衢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也许,也许真的有谈的余地?
云衢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他骨子里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市侩和现实,既然武力解决不了问题,那就用脑子,用合作的方式,毕竟,他曾经也和一些善意的鬼魂达成过协议,互相利用,最终双赢,“艳鬼”表现出的智慧和能力,甚至比那些普通鬼魂更高。
他翻身下床,身体的酸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腿间那些黏腻的液体也让他生理性地感到一阵恶心,他强忍着不适,用湿纸巾擦去皮肤上的痕迹,随后穿上衣服,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将手机揣进口袋,左手紧紧握着那把镇魂尺,大步走出酒店,没有回头。
不敢回老宅,他直接留在了这个城市他买下的小公寓,一路上云衢的脑子都在飞速运转。
问题的关键,在于怎么让那个该死的“艳鬼”主动现身。
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钓鱼执法”,虽然成功逼他露面,但代价也太过惨烈,总不能每次想见他,都得把自己当诱饵,脱光了躺在床上等他来操吧?那也太没尊严了,而且天知道那个疯批鬼下一次会玩出什么更过火的花样。
云衢捏着镇魂尺,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试着像以前召唤其他小鬼一样,对着尺子念了几句咒语,又滴了血,可那把乌木尺子毫无反应,安静得像一块普通的木头。
妈的,这家伙就是个大爷,请都请不出来。
他干脆把镇魂尺往沙发上一扔,决定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从酒店回来,身上总感觉还残留着那股黏腻的味道,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走进浴室,反手关上门,然后开始一件件地脱衣服,T恤、牛仔裤、内裤……当他赤条条地站在镜子前,准备去开花洒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门框边倚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宽大的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长发如墨,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他双臂环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和戏谑。
“我操!”云衢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下半身,往后猛地一跳,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瓷砖墙上,“你他妈有病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那一声怒骂脱口而出,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却也中气十足。
李景玹看着云衢那副炸毛的样子,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挑了挑一边好看的眉毛,他没有理会云衢的控诉,而是迈开长腿,缓步走了进来,他无视了云衢戒备的眼神,径直走到浴缸旁,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探入浴缸里。
水龙头还没关,温热的水正哗哗地流着。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李景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他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能让他那冰冷的鬼体,感受到一丝活人世界的烟火气。
云衢看着李景玹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心中的怒气和恐惧渐渐被一抹困惑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说吧,是不是博物馆那次,我招惹上你的?”
李景玹收回了探入浴缸的手,慢悠悠地转身,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带着一丝玩味,又有一丝被看穿的了然。
“聪明,”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无意间解开了几十年前那个老道士的封印,我才得以重见天日,说起来,你倒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暧昧的蛊惑:“至于我为什么跟着你……你身上的阴气,对我大有裨益,有了你,我便能枯骨生肌,重回人间,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两全其美?!”云衢被他的歪理气得脸色铁青,“你少给我偷换概念!鬼跟着人久了,只会让人气运低迷,身弱体虚,甚至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还敢说是两全其美?!”
李景玹闻言,轻蔑地冷哼一声,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云衢面前,近得几乎鼻尖相抵。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一丝丝腐朽的幽冷气息,瞬间将云衢笼罩。
“气运低迷?”他轻启薄唇,语带讥讽,“昨晚的直播收益,少说也有上百万了吧?这叫气运低迷?”他那冰冷的指腹,恶意地在云衢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况且,你仔细感受一下,昨晚之后,你身体哪里不适了?”
云衢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被操得浑身酸痛,以及那挥之不去的黏腻感,似乎……并没有那种被吸食了阳气后的虚弱感?这和他以前听说过的被鬼缠身后的症状完全不一样。
“你之所以没有感到身体不适,那是因为,你是个双性人,”李景玹的目光落在他那还带着红肿的下身,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灼热和贪婪,“你的阴气,被我尽数吸收了,但你本身却不会因此受损,反而,你会在我的滋养下,变得更加……鲜活。”
云衢一时无言以对,他的秘密,那个从不敢示人的秘密,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这个鬼的面前,而更让他震惊的是,这鬼说得竟然很有道理!
他吸收了自己的阴气,弥补了彼此的需求,所以他才没有出现传统意义上的“被鬼缠身”的症状?
难道,这真的是天作之合?
见云衢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李景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当然,我不会一直跟着你,”李景玹突然放缓了语气,像是在抛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筹码,“等你的阴气被我吸收得差不多,等我的魂体彻底凝实,我便会离开,届时,我还会给你一笔不小的报酬,全部是珠宝玉石,金银器皿,多到你几辈子都花不完。”
“真的?!”云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屈辱、愤怒、恐惧,统统都被“珠宝玉石”这几个字给冲散了,他一把抓住李景玹的手,急切地追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从不对活人说谎,”李景玹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我的墓室里,有很多陪葬品,当年那些村民,也只挖到了外围,根本没有触及到主墓室,那里面的宝贝,可比你直播一辈子赚的钱都要多得多。”
云衢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南唐古墓!
他最初从博物馆拿到的资料里,可不就写着“南唐”两个字吗?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陵!皇陵里的陪葬品,那得是何等价值连城?!
他盯着李景玹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心头,“你姓李……那你叫什么名字?”
“李景玹。”他淡淡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李景玹?!”云衢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你姓李?你是皇族的?!”
李景玹听到“皇族”二字,原本微扬的嘴角瞬间拉平,眼帘也缓缓垂下,遮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一股难以言喻的黯淡,瞬间笼罩在他的周身,连带着浴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姓李,很了不起吗?”
云衢一看他神色不好,瞬间就明白了,这八成是触及到人家的伤心事了。
皇朝覆灭,国破家亡,对于一个千年老鬼来说,这绝对是人生中最惨痛的记忆。
他向来是见风使舵,趋利避害的,眼下这个鬼,有近千年的道行,实力深不可测,又拥有无数的财富,现在他主动提出合作,对他来说,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至于那些被操干的耻辱,和钱比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沉吟片刻,最终,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好,我答应你,”云衢抬头,直视着李景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认真,“在你离开之前,我帮你收集阴气,但我也有条件,不能再像昨晚那样,不问自取,还有,那些珠宝玉石,说好了,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