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僵持后,周成寅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认命,又藏着些别的东西。

    “这样吧傅总。”

    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往后靠进沙发里。

    “既然你我都不肯放手,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傅容和皱眉看着他,没说话。

    “我们一起当她男朋友,”周成寅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谈生意,“有我们两个,她应该也没精力再去找第三个了。你觉得呢?”

    这个提议荒唐得让傅容和几乎要冷笑出声。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解法。

    他不可能放手,周成寅也不可能退出。

    而花朝月那个贪心的丫头,大概率也舍不得任何一个。

    “你认真的?”

    傅容和盯着他。

    周成寅耸耸肩:“不然呢?看着你俩甜甜蜜蜜,我继续当见不得光的小三?傅总,我没那么大度。”

    这话说得坦诚,坦诚得让傅容和竟一时语塞。

    “当然,你要是哪天受不了了,主动退出……”周成寅笑了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我会很乐意接手。”

    傅容和沉默了很久。

    大堂的水晶灯亮起,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最后,他站起身,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留下一句。

    “我考虑考虑。”

    周成寅看着傅容和离开的背影,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苦得他皱起眉。

    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局面了。

    至少现在,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

    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周成寅那句“一起当她男朋友”像个魔咒,在傅容和脑子里循环,消散不去。

    他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他放不开手,周成寅也不肯走,而花朝月……她怕是巴不得坐享齐人之福!

    可让他亲口同意?

    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尊被碾碎了扔在地上踩。

    傅容和坐在车里,盯着方向盘发呆。

    阳光把车厢染成暖橙色,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最后他发动车子,绕了大半个城市,买了花朝月最爱的熔岩蛋糕。

    拎着纸袋上楼时,他忽然觉得可笑。

    自己堂堂傅氏集团董事长,居然要靠甜品去讨好一个小姑娘,还要容忍情敌的存在。

    开门的时候,花朝月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听到声响,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跳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没出门?”

    傅容和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等你呀。”

    她跑过来,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腰。

    这个拥抱让傅容和心里那点酸涩奇迹般地消散了些。

    他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忽然觉得,只要她还在他怀里,好像什么都能忍。

    “给你带的,”他把纸袋递过去,“你最爱的熔岩蛋糕。”

    花朝月欢呼一声,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傅容和你最好啦!”

    傅容和摸着被亲的地方,忽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点无奈,又藏着点认命。

    算了。

    他想。

    就当自己上辈子欠她的。

    看着花朝月小口小口挖蛋糕的样子,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仓鼠,傅容和心里那点郁结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他给自己倒杯水,坐在她对面。

    周成寅要闹就让他闹去,反正女朋友现在乖乖坐在自己面前,眼里只有蛋糕和他。

    “慢点吃,”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巧克力,“又没人跟你抢。”

    花朝月抬头冲他笑,眼睛弯成月牙。

    “太好吃了嘛~”

    傅容和心里软成一片,只要她还能这样对他笑,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至于周成寅的提议,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想当花朝月的男朋友?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傅容和太了解她了。

    花朝月虽然花心,但还是在乎他的,周成寅想要上位,恐怕没那么容易。

    “容和。”花朝月忽然叫他,声音软软的,“对不起。”

    傅容和一愣。

    “怎么忽然道歉?”

    他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声说:“知道对不起我呢?”

    窗外夜色渐浓,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谁也没提昨天的事,也没提周成寅的名字。

    好像那些烦恼,都被这个拥抱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

    没有反驳就是赞同。

    接下来就看他的了,能让花朝月同意,他就能成功上位,成为男朋友。

    哪怕只是之一。

    自打那天的电话之后,周成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早安晚安一条不落,午餐照片准时发来,下午茶还要视频让她云品尝,到了晚上更是电话粥能煲到手机发烫。

    花朝月一边享受着被热烈追求的感觉,一边又提心吊胆。

    毕竟她现在可是和正牌男友同居当中啊!

    每次周成寅约她,她都得编出五花八门的理由出门。

    傅容和倒是没再多说什么,该上班上班,该给她带甜品带甜品,仿佛那天在酒店和周成寅的会面从未发生。

    可越是这样,花朝月心里越没底。

    有天晚上她偷溜出门和周成寅吃了顿饭,回来时傅容和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见她进门,他只抬眼问了句:“舞蹈课这么晚下课?”

    花朝月当时后背都湿了。

    后来她干脆放弃了。

    反正两个男人都默认了彼此的存在,她也别自找没趣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稀里糊涂地过吧,至少现在两个人都还在她身边。

    只是端水大师可真不好当啊!

    陪傅容和去听音乐会,周成寅的短信就追过来。

    【我也想听,下次陪我。】

    陪周成寅打高尔夫,傅容和晚上就会格外沉默,抱着她时力道重得像在泄愤。

    最要命的是某天,她不小心把周成寅送的手链戴出门了,回家时傅容和盯着她手腕看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那晚的吻带着惩罚般的狠劲。

    花朝月躺在黑暗里揉着发酸的手腕,忽然觉得,原来被两个人爱着,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但看见身边睡着的帅哥,她又心满意足了。

    为了男色,她愿意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