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有女锦华 > 16-2
    内室里,气氛凝窒。

    慕锦华坐在床榻上,与站在门边的白止遥遥相望。

    两人相对无话。

    慕锦华犯难地想:这种时候应该是要哄哄他?可是她没什麽哄人的经验,都是阿止哄的她──

    「阿止……」

    他没有移动步伐,站在原地望着她,一脸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她心中一cH0U,按着心中不安,招手唤他。「阿止,我叫你呢,你怎麽不来?」

    「我去,你就告诉我吗?」他仍是一动不动,可嗓音淡的凛冽,听得人心底不断犯寒。

    她皱眉,不甚确定地问:「告诉你什麽?你该知道的,我未曾瞒过你啊?」

    他闻言,冷冷地从x腔嗤哼一声,那样重又那样冷。「所以,你现在的状况,是我不应该知道的──是这个意思吗?」

    「阿止,我──」

    「慕锦华,我究竟是你的什麽人?」这一问,语气极轻极淡,极寒凉。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麽正渐渐散去,逐渐沉寂。

    「当然是我的夫──」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冷嘲,对她而言太过陌生,然而他却积攥了很久。「我根本是你的一条狗。」淡的语气,逐渐寒凉的一个人。

    「放肆!本g0ng说过你是狗了吗!」她大喝,瞪着他的眉目含着气愤,双颊染上怒红。

    他冷哼。「不是狗,那就是替你延续血脉的工具?」

    「白止!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麽!你是本g0ng亲自下山迎回来的夫婿,除了本g0ng,这玉虚g0ng谁能作贱你!你也不许作贱自己!」她直接怒吼,抓过身旁的枕头往他扔过去,奈何她身子仍虚弱,枕头还没砸到他,半路就掉下去,落在地上。

    「你少说得冠冕堂皇、情意绵绵的,慕锦华。」

    「你现在,不就在作贱我吗?」

    慕锦华心脏狠狠一cH0U,美目瞠大。

    「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当妻子的。也没有一个人,是像我这样当夫婿的──你自己回头想想,你瞒了我多少事情?你是这玉虚g0ng至高无上的g0ng主,可以,我心甘情愿低头认你、甘愿俯首称臣,是因为你是我的妻。所以你说什麽、要我做什麽,我尽力做到最好。努力去争尊者的封号,不是因为我虚荣,而是为了不负你当初期盼的拳拳心意──也为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愿意宠你、疼你、给你世上最好的,就怕配不上你的身分……但你做了什麽?」他一字一句,调子平缓,嗓音亦无扬高半分,甚至称得上平板,可愣是让人听出漫天飞雪风霜,满腹凄凉悲伤。

    「你自以为是的分担一切,置我於何处?既不当我是Si的,那就是当成臣下、当成了狗──我哪里说错了?」

    她没有说话,浅若琉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似乎要看清他身上到底还藏了什麽……还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他亦不畏她的眼神,平静地与她对视。

    ──他在她面温柔太久,甚至收起他防备的利爪,以致於她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怎样的X子。

    他倔起来的时候,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愿别人b他做他不愿的事。

    所以──她错了吗?她悄然地捏住了手,定定地凝睇着他。

    「慕锦华。」他叹息似地闭上眼,似乎伤透了心,转过身不再去看她。

    「你若是将我当成可怜的玩意,带回来玉虚g0ng照顾,那你的怜悯我真切的收到了。我孤身一人在此,」他冷嗤一声,自嘲地笑了。「对你的大慈大悲无以为报,你希望我以身相许──可以。在你Si前,我会忠诚地陪伴你。」

    「你说会对我好,要我不怕,可是你看看你在做什麽……你明白当你把我从皇g0ng带走,我就只剩下你了吗?慕锦华,有些事……你若做不到,便不要轻易地说出口。你是这样在剜我的心肝,看见我鲜血淋漓,你满意了?」

    他微侧首,一点也不想回头去看她,可他若回头,就会看见慕锦华苍白的脸sE。

    ──不,不是的,阿止,我不是要让你鲜血淋漓,我只是──她忽然有些心慌,想张口说什麽,奈何此刻所有解释都无力。

    他一句话也不想再听她说,拾步离开房间。

    「阿止,等──」她掀开被子,心急地想去拦住他,忘记自己双腿筋脉衰竭坏Si,不能行走,这一下,重心失稳跌落床榻。

    她摔得一身狼狈,顾不上喊疼,她仰首去看他的背影,他只停顿一下,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能听见他淡淡的嗓音喊来g0ng婢,听他叫人来伺候她,就是没听到他问她一句还好不好。

    她趴在地上,长发散了肩头地上一片,将她整个人兜拢在内,更显她娇小纤细、柔弱而无助。

    「宸君!」心蓝快步走来扶她,连同两个g0ng婢将她抱回床上坐好。

    她无力且虚乏地瘫在软枕上,疲惫地闭上眼,语气慢而弱。「都先退了吧,本g0ng不用你们伺候。」

    心蓝本想说白止不在这,她会有诸多不便,忆起现在的状况,只得将话暂时吞下,躬身应是後退到门边守着。

    给她一个清静。

    ──是她错了吗?

    ──可是她怎麽会错?她不能拿他去赌未知的可能,若是代价不大,权当一试有何不可?可若她松口,之後她Si了……他又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