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柠被江辞一路拽进了专属电梯。
总裁专属电梯的空间并不算狭小，但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下，夏柠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苍蝇，无处可逃。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面不锈钢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一个西装革履，气场强大，那是如今在商界叱吒风云的「小江总」；一个穿着廉价的工装套裙，头发凌乱，那是为了生计卑躬屈膝的实习生夏柠。
这种强烈的对b，让夏柠感到一阵难堪。她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滚烫得吓人，彷佛要烙进她的骨头里。
江辞背对着她，透过电梯门上的倒影，贪婪而隐忍地注视着她。
四年了。一千四百多个日夜。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重逢的场景。或许是在某个街角，或许是在某个宴会，他会冷漠地无视她，或者狠狠地羞辱她，让她为当年的不告而别付出代价。
但真正到了这一刻，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彷佛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模样，他心里涌起的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暴躁和心疼。
「这几年，过得好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夏柠愣了一下，手指SiSi抠着文件夹的边缘。
过得好吗？
父亲的赌债像个无底洞，高利贷的人每隔几个月就会上门泼油漆；她为了还债，大学只读了一年就办了休学，一天打三份工，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如果不算那些提心吊胆和疲惫不堪，只要还活着，应该就算「好」吧？
「挺……挺好的。」夏柠低下头，撒了一个拙劣的谎，「工作很充实，生活也很平静。」
「平静？」
江辞猛地转身，长腿一迈，瞬间b近她，直到将她困在电梯角落与他的x膛之间。
强烈的男X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混合着昂贵烟草和冷冽乌木沉香的味道，极具侵略X。
「夏柠，看着我。」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管这叫平静？」
近距离的对视，让夏柠避无可避。
江辞看清了她眼角的细纹，看清了她为了掩盖憔悴而涂的厚重粉底，更看清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恐惧。
「为什麽不读完大学？」江辞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颚线，语气咄咄b人，「以你的成绩，Q大都不是问题。为什麽会沦落到在这里当一个连咖啡都端不稳的实习生？」
夏柠偏过头，躲避他烫人的视线，声音微颤：「读不起。家里欠债，要还钱。这个理由，江总满意吗？」
「还钱？」江辞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嘴角g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不是很会赚钱吗？当年卖我的表、收我的费，不是很厉害吗？怎麽，离开了我这棵摇钱树，你就不会生存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T0Ng进夏柠的心口，反覆搅动。
是啊，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骗子。
夏柠深x1一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抬起头，露出一个标准的、却没有温度的笑容。
「是啊，江总说得对。」她看着他，语气自嘲，「离开了您，我这种底层人，当然只能为了几千块钱像狗一样活着。让江总看笑话了。」
江辞看着她这副带刺的样子，不仅没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
会顶嘴，会反抗，这才是夏柠。
而不是刚才那个唯唯诺诺、彷佛灵魂都Si掉的陌生人。
「笑话？」江辞松开手，退後一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夏柠，你确实是个笑话。不过——」
他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了人事部的电话。
「我是江辞。通知一下，刚才那个在走廊泼了李总一身酒的实习生，我要了。」
电话那头的人事经理大概吓傻了，连声答应。
挂断电话，江辞看着目瞪口呆的夏柠，嘴角g起一抹恶劣的笑。
「既然缺钱，那就来给我打工。」
「什麽？」夏柠傻眼了，下意识地拒绝，「我……我不去！我只是个销售助理，我不懂总裁办的业务……」
「不懂可以学。」江辞打断她，眼神变得危险，「还是说，你更愿意赔偿李总那件衣服？那是义大利手工定制，八万六。你现在拿出来，我就放你走。」
夏柠：「……」
八万六？把她拆了卖零件都不值这个价！
「看来是赔不起了。」江辞满意地点点头，「那就用身T抵债吧。」
夏柠吓得双手抱x，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你……你要g嘛？这是法治社会！」
「想什麽呢？」江辞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就像四年前那样，「我是说劳动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职责和以前一样：随叫随到，无条件服从。」
夏柠捂着额头，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彷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那……工资呢？」夏柠试探着问。
江辞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果然，只要提到钱，她就活过来了。
「月薪两万。包吃包住。」
两万？！
夏柠的眼睛瞬间亮了，彷佛两颗探照灯。她现在的工资才三千五，两万块对她来说简直是巨款！有了这笔钱，还高利贷的利息就轻松多了！
尊严？在生存面前，尊严值几个钱？
「成交！」夏柠生怕他反悔，立马答应，「老板，什麽时候入职？我有三个月试用期吗？有五险一金吗？」
江辞看着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那点积攒了四年的怨气，突然就散了大半。
他转身按下电梯按钮，掩饰住嘴角的上扬。
「现在。」
夏柠，这一次，这笔帐我们慢慢算。
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