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恨死你了

    宋玺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发愣,他在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因为程晏清的专制导致稳定很久的病情突然发作,吃了药的他好像惹怒了程晏清,但,他没有计较。

    宋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不想屈服,但程晏清的势力和手段是他远远比不过的。

    他求助别人,可没有谁能让他求助,他的父母已经过世,兄长和姐姐也已经各自成家,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联系不上自己的家人。

    他爱不上程晏清,即使程晏清给了他过度的关心,但他不会爱上一个用强制手段圈禁自己的人。

    宋玺曾说服自己尝试爱上程晏清,他几乎快要骗过自己了,但他还是无法接受程晏清变态的欲望。

    除了床事,变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几乎将他圈养成一只宠物。

    他是人,他可以享受爱人强烈的爱意,也可以承担爱人生气的后果与责任,但对于没有爱的人,他很难装出程晏清想要的样子。

    宋玺还在发呆的时候,程晏清已经推门进来,他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粥碗,背对着客厅的光站在门口。

    卧室昏黄的灯光让宋玺面容更加憔悴,他坐起来往后依靠在床头的软包上,他抬眼盯着不断靠近的程晏清,心里盘算着杀死程晏清自己能逃脱的概率有多大。

    宋玺想或许他的病情还没有好转,要不然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极端的思考方式呢?

    “小玉,头还觉得晕吗?”

    宋玺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说过头晕,他只记得自己犯病时觉得昏昏沉沉的没有知觉。

    他摇摇头,目光从程晏清脸上转到他手里的热粥上。

    “饿了吧,我熬了点粥,现在喝刚好。”

    “我,为什么不能出去上班?”

    程晏清沉默着没有想回答他问题的意思,他用勺子搅拌着手里的热粥,舀了一勺递到宋玺嘴边。

    宋玺没有张嘴,两人就这样耗着。最终还是程晏清败下阵来,

    “最近几天外边不太安全,等外面的事处理好了再出门,好不好?”

    “是因为你的事吗?”

    程晏清将已经有些凉的粥又放回碗里,他搅拌着碗里的粥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事情放弃我原本的生活?”

    “因为你我被迫放弃了摄影,我没法出国没法去做我想做的事,我接受了我无法拜托你的事实,接受你安排的工作。”

    “现在我还要因为你,将这份工作也要扔在一边吗?”

    “你应该很高兴吧?我终于不用出门了,我可以整天待在家里,每天洗干净屁股,等你回来直接开操就好了是不是!”

    宋玺的歇斯底里让程晏清皱起了眉,他将手里的热粥放在一边的柜子上,皱着眉去按宋玺不断挥舞的手腕,他将两只纤细的手腕并在一起,稍微用了些力气让他平静下来。

    他环抱着宋玺的肩膀,手臂被完全收拢在怀抱里无法挣脱。

    “小玉,对不起,小玉,先平静下来好吗?对不起。”

    程晏清一遍遍地道歉,宋玺之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在刚进入小凉台的时候,在被勒令不许再进行拍摄的时候,在被关进黑色封闭房间的时候,在每一次治疗结束的时候……

    程晏清有时候会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急功近利,他如果再耐心一点……

    不,他没有耐心一直等待,即使当时的情况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果断的选择当初的手段。

    宋玺太好了,他好的没有缺点。

    宋玺从小到大的生活都算得上殷实,他不缺爱,也不缺钱,程晏清没有把柄能抓得住他。

    或许他有些权势,但这权势放在国外也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如果当初让他离开了,他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他。

    就像宋玺说的那样,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葬礼,他们或许这辈子不会遇到。

    “程晏清,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

    程晏清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看着办公室的设计布局,石建集团总部这里他是第一次来,尤其是左偲滨的办公室。

    今天上午方秘书跟他说左偲滨同意了会面要求。

    程晏清要求会面的借口是要谈一下东城区开发的策划方案,像这样借着公务的由头来洽谈私事,还是头一回。

    方秘书在旁边的沙发里,他手里拿着刚刚秘书小姐拿过来的东城开发最新版出的策划。左偲滨因为有私人会议,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才能过来。

    凭借个人直觉和感受,左偲滨的办公室里大概没有什么问题,休息室的房门是关着的,他第一次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书记,这份策划整体规划还是比较完整的,工期和相应的意外补充都很完整。”

    “财务支出这部分我觉得有点不合理,等左总来了再说吧。”

    程晏清没有等来左偲滨,他和方秘书在沙发上讨论东城区开发的具体事宜,刚说工人薪资待遇方面有些苛刻,有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来人穿着版型硬挺的休闲西装,一副墨镜将他小半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下巴下面的黑色口罩证明这人刚刚连另外半张脸也是遮着的,嘴角左侧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但或许是脸上太干净了,这颗不起眼的小痣也显得格外明显。

    披肩的半长发被别在耳后,耳朵上戴的银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这人看到办公室有人,将墨镜摘下来。

    程晏清眯着眼睛,发现这人左侧眼睛下方正中间也有一颗明显的痣,像是泪水。像白腊梅。冰霜冷漠,但傲骨寒霜。确实有几分姿色。

    石青将墨镜摘下来,看着面前沙发上的两个陌生面孔,他眯了眯眼睛,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左偲滨不是没玩过这种花样,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其实是谁都不重要,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搞清楚这些NPC叫什么名字的。

    石青重新戴上墨镜,好像没看到他们两个一样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进入休息室之后,他砰的一声关上门,这是他的小脾气,左偲滨不会为此生气。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左偲滨在几个秘书和助理的簇拥下进入办公室。

    不得不说,左偲滨虽然比他还要大上几岁,但整体保养的确实不错。

    西装笔挺的样子看上去确实像是三十出头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

    左偲滨看到程晏清的第一眼,他微微眯着眼睛悄悄打量了一下,就只有一瞬间,没有任何人发现。

    他深邃的眼睛一下子从冰冷的雪原到温风和煦的山谷,脸色骤变的样子就是方秘书也觉得有些叹为观止。

    “程书记,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