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不像夜，像是压着海浪的深处。
苏潾躺在床上，半毫秒也睡不着。
她闭上眼时，脑中浮现的不是今天的事，而
是——
上一世最後一刻的冰冷海水。
她翻身起来，披上薄外套，走到书桌前推开
笔电。
萤幕亮起时，她的脸sE冷得像没有情感。
游标停在搜寻栏上，她输入:
「某年某月某日海边事故」
——那一天。
属於她Si亡的那一天。
跳出的资讯极少，只有一则模糊的新闻:
「nV子失足落海，疑似意外。」
苏潾盯着那三个字___"疑似意外"。
她的唇角微扬，却没有半分笑意。
意外，是世上最轻意盖住真相的词。
她点开新闻细节，拉到最底部。
应该附上监视器截图的位置，却显示:
「影像损毁。」
苏潾心底冷了半寸。
往下，看见一行小字:
「相关资料由顾氏集团提供。」
顾氏。
顾寒川的家。
苏潾指尖轻轻收紧。
她在打开另一个资料库，输入自己上一世的
名字。
结果却是一片空白，像她从未存在过。
她盯着那空白画面很久，x口不是痛，而是一种
极端、决绝的冷。
「上一世，是谁希望我彻底消失?，」
苏潾阖上笔电。
风从窗缝掠过，薄冷，她抬头望向夜sE。
那一刻，她做了决定——
这一世，她要把真相亲手挖出来。
无论挖到的是谁的名字。
——
同一时间，
顾家三楼书房的灯还亮着。
顾寒川站在窗边，看着监视器画面一遍遍重
播——
反覆、再反覆。
每一秒都停在那个男人的影子落在门口那
一秒。
白衬衫在夜风里轻晃，但那身形笔直，像是在
确认什麽。
顾寒川眉心深锁，肩背因紧蹦而显得锋利。
他不睡，不倦，只是一遍遍观察那个影子。
程夜凛。
他回来了。
顾寒川按下笔电，输入一串早已封存的密码。
萤幕跳出一个文件夹：
「S-海边现场纪录」
他打开。
第一页，是苏潾上一世落海的现场档案。
第二页，是警方笔录。
第三页——
像被刀割过般整段讯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提示：
「内容遗失，需要重新申请存取权限。」
顾寒川整个人沉下。
「重新申请？」
他低声喃喃。
这意味着——
最近有人动过这份档案。
而能动的人，从来不多。
他阖上资料，抬手r0u眉，指节因用力泛白。
x腔沉重到近乎压痛。
他低声：
「苏潾……你到底记得多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该属於顾寒川的脆弱。
像怕她知道什麽。
又像怕她不知道。
——
同一个深夜里，两个人分别推开真相。
苏潾不知道顾寒川也在查。
顾寒川不知道苏潾已经查到破绽。
而在两条线的中央——
有人先一步站在那里。
程夜凛。
他才是最早掌握真相的人。
真相不是慢慢浮上来的。
而是被某个人——
亲手推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