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站在海边原处，手里拿着那台小型监控器。
风很冷，冷得像能切开皮肤。
他沉默地看着监控器底部的序列号。
这型号不是地下货，也不是程夜凛会用的廉价设备——
这是一种「安全部门」多年前才使用过的型号，
已经停产五年。
顾寒川眉头沉下。
这意味着：
有人在替反派遮掩身分。
有人在提供设备。
有人在导向假线索。
有人——在b他更早一步靠近苏潾。
他低声骂了一句，拿着监控器转身上车。
发动引擎的一瞬间，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这不是程夜凛一个人能做到的。
有人在帮他动。
而那个“人”，一定跟顾家有关。
苏潾回到住所，把录音笔放在桌上。
她没有立刻听第二遍，
只是静静看着它。
那种压迫感，不是恐惧——
而是记忆开始松动的前兆。
她闭上眼。
黑暗里，有海浪声。
她上一世落海的瞬间，本来是空白的。
但这一次——
像有一道裂缝，被b出来。
她听到声音。
模糊、压着风、带着冷意：
「抓住她。」
下一秒，另一个声音：
「不用。」
海浪声涌上来。
她的身T往後倾。
手腕被扣住。
下一瞬，那只手——松了。
但更可怕的不是松手的人，
而是那个在旁边的影子。
她努力回想。
那个影子动了一下。
像是在等她掉下去。
苏潾的呼x1慢慢变了。
她睁开眼。
额上有薄汗。
那个影子……
不是顾寒川。
不是他的身形、不是他的步态、也不是他的气息。
她第一次确认：
第二个松手的人，是陌生人——
但他绝对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生命里。
她起身，把灯打亮。
屋内一片安静。
但那份安静，不像平常。
像是——什麽东西被移动过。
她的视线扫到床边。
下一秒，她整个人停住。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东西。
一个玻璃瓶。
瓶里装着海水。
海水里漂着一条细线——
像是衣物线头。
苏潾走过去，打开瓶盖。
海水的味道立刻散开。
她捏起那根线头。
是布料。
她看了很久。
那不是她的衣服。
也不是顾家的材质。
而是——
某个男人的外套内衬。
上面还残着海水和沙的磨痕。
那就是她在海边捡到的那块布的同款。
有人把另一块，
送到她床边。
苏潾没有动怒，也没有惊慌。
她只是淡淡抬起眼，喃喃了一句：
「你很怕我想起来。」
就在这句话落下的同时——
门锁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喀」。
像有人碰了一下，又像有人刚离开。
苏潾走到门口，拉开。
走廊空无一人。
但地上放着一张纸。
她弯腰拾起。
上面只有一行字：
「那晚的海，b你记得的更深。」
笔迹像刻出来的，冷、狠、直刺气管。
苏潾看了许久，才把纸折好。
就在她关门的一瞬间——
手机震动。
顾寒川：「你在哪？」
苏潾没有回，正要放下手机时——
另一则讯息跳进来。
不是顾寒川。
没有名字。
没有头像。
只有一句话，
像贴在她耳边：
「不要再想起来。」
苏潾低头，看着那句话。
然後，她笑了一下。
很淡，很冷，很像深海里的缝隙被拉开。
「你越叫我不要记，我就越想记。」
同一时间。
顾寒川打开地下监控室。
技术人员拿着解析报告，脸sE凝重：
「顾少，调阅海边监控的人我们查到了。」
顾寒川冷声：
「是谁？」
技术员递上平板。
顾寒川看见名字的一瞬间，
瞳孔猛地缩紧。
指节收得Si白。
因为那名字——
他永远不想让苏潾知道。
更不想让她记起。
可是，事情已经开始了。
他抬起眼，声音压着杀意：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