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 > 其他小说 > carol的酒店日记 > 谎言的爱丽丝
    ?Ai丽丝或许是我在这里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不过在这里,凡事都很难说。?

    也许这样下定论的确有点残忍,对Ai丽丝、或对我而言,这样都不是最好的阐述这段关系的方式。即使我对朋友的定义并不狭隘,但仍存一点可能,就是如果对方有需要,那麽,我自愿变成她们的朋友,也无所谓。?

    在我的心里,我对於有难的人,很难见Si不救。?

    有文章说这种人格过於博Ai,容易处於极端。在经历了劈腿与被劈腿的恋Ai之後,我也就看得很开了。关於自己的泛lAn同情心,好像没那麽值得好炫耀的。不过,还是不忍心见别人遭遇残忍。?

    至少,经历过家庭的摧残,我是真心的这麽认为的。?

    原以为自己对Ai丽丝X格有着乐观开朗的描述。不过,还是一厢情愿的看法。时间久了,显然不是这样。第一次与喵喵同台,她就曾问过我,?

    「你跟Ai丽丝很熟吗?」?

    「什麽意思?」当时,我正捧着热烫且被整齐叠放的Sh毛巾。对着上面还冒着蒸气的空档,一边不忘马上按压在身旁已经酒醉的客人後颈。?

    另一男子喝得很醉,刺青的手臂上挨着nV子的nEnGr0U细皮。并非他做东,也快失去意识,即将遗忘彼此长什麽模样。拿麦克风的手随着节拍左摇右晃,歌声已经对不上节奏。?

    虽然这样做有失职业道德。坐他身边的公关趁无人注意之际,冷不防张开大口喷出一口气,打了个哈欠。?

    我跟喵喵坐同一个客人,是个老板,小军姊的客人。原先公司的规定,是尽量安排一人一公关,才能让来者与宾客们产生一GU神仙眷侣的感觉。於是老板便从安排公关进场开始就不停耳提面命,直到秀舞之前,仍再三强调。今天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招待重要客户。而早在十一点之前,他口中的“重要客户”,在意识仍清醒的情况下,竟开溜了。?

    临走前,刻意告诉小军姊,务必留原本坐他的公关喵喵陪台,代替他赔罪。?

    事实上,我在时不时与其的眼神交会中感觉到这个客人的一丝不忍。他是流露出同情於我们这种nV子的关怀。又或者是,他的确很清楚酒店文化,所以对喵喵产生了亏欠感。?

    无论如何,他对喵喵将因为他的离去而得面临被切台的结局,应该是感觉到内疚的吧??

    果然是个老实人呢。当我暗自在心里下了这样的结论时,一边拿起威士忌角杯,用着招牌的冶YAn微笑特地向他敬酒。喵喵知道,我刻意这麽做,是为了替她掩护倒掉水杯里头吐出的混酒。?

    她快速的用脚拨动垃圾桶,趁着机会,手一倾。垃圾桶里已有被积满的卫生纸团,哗啦哗啦,如同代替柔软的海绵,没人听见。同一时间,我垂下眼廉瞄到了。便随口脱出调侃的话,好转移注意力避免尴尬。?

    「你很绅士呢。」?

    旋即,他露出腼腆的笑容。於是心里头对其的好感,就多加几分。?

    我乾了威士忌杯。他看我喝的豪迈,先是愣了一会儿。於是也跟着乾掉了剩余的那些被冰块渗了水的琥珀sE烈酒。?

    小军姊是一个手段很高明的人。以一个姿态与容貌普通的中年nV子能在sHengsEgsu0打转这麽久,绝对有她的实力。我必须承认多年以来,总是被刻板印象的框架所限制。在接触到酒店的工作之前,能想到的东西都极为简单,甚至有点愚蠢。?

    若非跟家庭的关系处的不太融洽,家人之间没有一个可交心的。否则,我绝对会告诉他们所有在这里所经历的事情。甚至曾无脑的想过不如来做个机会教育,就像是教导补习班那些P孩一样。?

    就算是做一个酒nV,也是要动脑的,不够聪明也不行。?

    此时包厢内只剩一个即将不省人事的老板,跟一个不知所云、连歌都唱不好的客人。原本提高警觉,刻意营造抖擞有JiNg神的躯壳疲惫了,被酒JiNg给瘫软下来。此时萌生的小小的疑问,?

    “不晓得那位客人会怎麽想呢?”?

    到酒店找乐子,钱是东家出的。多留一个小姐,得要再掏出多少钞票。如果是个凡事均得跟家里人交代的顾家好男人,是否拿的出私房钱,付这笔多出来的开销??

    还是因为男人只要来到这种地方,都不会跟彼此计较金钱??

    有时我想得出神,就会细细的盯着眼前交叠的、自己的一双腿。镶嵌在装潢里的灯管特殊,照S下来的光线朦胧,迷惑了众人的眼睛。很白,看上去、m0上去也nEnG。但在群芳斗YAn的世界里,如何费尽心机的保养,也不由得屈服。白皙的b你更白,也有黝黑的令人称羡的古铜美。?

    不过就是各花入各眼,真要较劲,随後想想,也没什麽好较劲的。?

    再怎麽有心,也斗不过真正适合吃这行饭的几个红牌。没有口条、没有交际手腕,也只是一颗花瓶。?

    至少我是这麽认为的,还是自以为是的自认为。?

    为了业绩,要小军姊说再多下地狱会被割舌头的谎言也不惜。三两下、几句话就哄的老板灿笑开心。?

    只是心照不宣。当我们三人眼神交会,马上就明白,不过是双赢。老板赢了面子,小君姊赢了里子。身为公关,我与喵喵的工作就是得付出行动,不能只是乾巴巴的等着银子滚到彼此的口袋。?

    使眼sE一向都是小军姊的习惯暗示。於是小君姊在大厅送走去匆匆的客户之後,我与喵喵便一左一右的将三分作五分醉意的老板夹在中间。她说掷骰b大小可以,我提摇骰盅还行,总之就是要代替客户的离去补偿老板因此产生的空虚感。我顺势从桌边抓来早些默默被挪到一旁的俄罗斯轮盘,只要你高兴,多喝几杯也无彷,继续卖笑,再来较劲。?

    偶尔cHa播几首歌来娱乐,老板就会转而与友人开心举杯同庆。齐声赞扬过友谊长存之後,就又开始嘀咕几句客户的坏话。?

    「真没意思,说走就走了。也不留下来多坐一下。」?

    「人家有妻小,你能怎样?老婆到时候跑了,你拿懒蛋赔啊?」?

    「taMadE,到时要是真的这样,老子负责。这里小姐要几个有几个,还怕没有nV人?我C。」?

    「g你娘咧,做头家还这麽没正经。」?

    随後从口袋里掏出烟,要人帮忙点烟。一旁的公关b较诚实,摆了一张臭脸,於是动作显得心不甘情不愿。客人可能看见了,才又补了一句,反驳老板。?

    「说那都g话。」?

    我虽然不耻他把nV人当作交易的工具,但一部份也的确是事实。於是,也只好露出刻意的微笑。老板左右逢源,才不管什麽真理、歪理。接下来的时间,又拿来浪费在听他抱怨客户走得早,否则就是在一x1一吐的弥漫的白烟里,夸下海口说嘴。?

    「我就喝到马西马西,不然匡你们几个出场吃宵夜、顺便motel过个夜,哪有什麽问题。」?

    那时,我与喵喵对看一眼。如果要做S,我怎麽会在这里出现。?

    匡出场是部份nV子的梦想。钱b较多,在争奇斗YAn的酒店里生存,也b较得意。不过,我对宵夜及匡不匡出场一点兴趣也没有。三国志里蜀志先主传里的喜怒不形於sE很适合用在这种环境里,笑意始终挂在嘴边。只是,我心里总是想。如果还在乎另一半的感受的话,我相信任谁也会同他口中的罪人一样。?

    忠贞与Ai家的高尚情C与表现,堪称表率。不过现实是,脚底抹油依然不够高明,显然不给人面子,沦落他人口舌,也是一种失败。?

    如今,喵喵提出问题的时机点,正好是老板已经即将进入昏迷时期的关键。酒店里最怕烂醉如泥的客人。若想摆脱烫手山芋,最好的方式不是把他灌醉成一具沈重的屍T。而是要能给他一点缓冲,休息片刻,方便大家应付接下来的工作。?

    几十分钟空档清醒,在酒客能自己走下楼回家,守护最终的尊严与男子气概。总b被少爷架着躯g、像头准备被拱在神桌的猪公般,扛出大门好。?

    瞬间片刻,我在犹豫中停止了对於关键字摆荡的焦虑。接着松开原本按压热敷的手,在狭小的包厢里移动。这麽做需要一点方法,因为我不想惊动外面定时巡视包厢内状况的店长。於是,我迅速站起身,岔开了腿、跨坐到迷茫着双眼的老板身上。用双手捧着他肥厚的腮帮子,抬起下巴。?

    直到确定他已经够醉、醉到离不省人事只有一线之隔,才俐落的绕过他的身T,改坐到喵喵的身旁。?

    「唉哟哟,你不怕被看到,挨骂哦?」喵喵见大局已定,不用应付客人,索X便持着水杯就饮,一边掩着嘴笑。她的眼神飘忽到另一个还在与酒JiNg搏斗的客人,我则转而瞥向门板上特别设计给人t0uKuI的暗窗,我们都明白。?

    公关进包厢是不能俩俩坐在一旁的,怕冷落了客人。但是一切都几近到了尾声,一板一眼的规矩也该随着客人的意识不清瓦解了吧?我为了向喵喵确认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内,索X扭过头,拉了老板的胳膊绕过了肩膀,往自己的x口塞。?

    任谁看来,画面如同我依偎在他怀里一样。只是老板醉了,头低低的。为了防止被说闲话,我刻意对着门口,就像是演一场恩Ai的戏码。先亲了老板的脸颊,留下了唇印,再把他的粗糙大掌贴近我lU0着上身暴露出来的rUfanG。?

    「你说吧。」?

    所有动作都只是为了证明我是个尽责的人,在其身旁的是个醉货,所以喵喵又笑了。最後她才愿意松懈警备,跟我说一点私话。?

    「Ai丽丝在这里风评不好。这点,你知道吗?」喵喵手上改持着多送来的热毛巾把玩。原本热腾腾的逐渐失去了热度,冒不出白烟。?

    「我们只说过几次话。」我明显感觉到rUjiaNg上的指头在移动。或许,老板并不是真的全然像我说的那样,醉得不省人事。?

    「哦,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呢?」喵喵说的若无其事,但很显然,往下继续延续话题的可能X,也因我回答的答案大了许多。?

    「她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有些过头,让人觉得不太舒服、有点奇怪。其余的,我就一概不知了。」吐露这句话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虚伪。原来很多时候,即使知道身处泥沼之处,必当彼此扶持合作,自私的念头却还是时时想着要提防别人。?

    「太好了,所以不是只有我这麽认为。唉,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呢。」?

    我试图表现出最真诚的善良,於是嘴角上扬。见到喵喵真诚的说出了心里话,这到底是同情的和蔼可亲,还是认同?默契般的停顿,在从音响间传出间歇的伴奏中,变成了一种想把事情弄清楚的执着。?

    Ai丽丝是个身形丰腴的nV人,丹凤眼,双颊丰润的有点像古画里所描绘的杨贵妃。留一头俏丽的短发,稍微烫了些卷度。看上去年纪不大,实际问还b我小几岁,不过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看上去,也的确很像。我当下得知时有点诧异,不过内心更吊诡。既然有孩子,来这里做什麽??

    不过,我很快就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因为在酒店里上班的公关,有一半以上都生过小孩。因此,我所谓的不可置信,很快就被推翻了。?

    她很放的开。在我刚来的那几天,就选择一PGU就坐到我的身旁来,跟我说话。当时,我跟所有人几乎都没说过一句话。且根据我以往在大学里的经验,保持中立、停看听、不动声sE,就是解决社交焦虑的最佳做法。?

    当然,在这里也不例外。?

    只是,每当我越缄默,Ai丽丝就越滔滔不绝的说。偶尔几次,终於忍不住时,我会cHa几句话。不过,不是对她的话题有兴趣,而是觉得她的逻辑很有问题。?

    「圈,你知道为什麽吗?」?

    喵喵笑的一排白皙的牙齿都看得见。使我深深的觉得,在某一个瞬间,真的很美。难怪几次都听见唱名,时常有人订桌。这种笑容有毒X,只要嚐过一次,彷佛就逃不掉的那种回味无穷。?

    「Ai丽丝超Ai说谎,很会、超会,有够扯的谎言。她敢讲别人都不敢听的,就算是会被拆穿的,她也无所谓。越夸张,越若有其事的说,说个不停。」?

    此时,我倒觉得落井下石有点残忍。可伴随着喵喵的笑声,我脑海里浮现的,的确是过去从Ai丽丝口中听到的荒唐事蹟。什麽喂养附近流浪狗几百只、目前存了百万的钱,或者是从事银行的高阶主管一职。?

    我当然不会像当时坐在旁边的老鸟朵拉,突然一箭S过来、投去快狠准的尴尬。?

    「你骗鬼啊!那你来这里g嘛!」?

    「好玩啊!想T验看看嘛。」Ai丽丝的口吻一派轻松,但在我眼里,就像是被老师看穿考试作弊的孩子,老是同样的戏码,被骂也不痛不痒。不知算是厚脸皮,还是勇气十足,真的蛮不在乎。?

    我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原来我跟喵喵都开始厌倦了等待。等待包厢里的时间过得好慢,等待客人何时要离去的不耐烦。耳边的歌声已经只剩公关,老板的友人,也早就倒在沙发上。?

    思忖了好一会儿,我才想好怎麽开口回喵喵。?

    「她可能有点逻辑还是认知上的偏差,还是有点病吧。你怕我被她拖下水吗?」?

    「对嘛,迟早会闯祸的。她不受欢迎。」喵喵的语气就像是早已看清结果的先知般扬着眉,不屑的模样,这两个人肯定有过过节。?

    除非她自己愿意讲。否则我还是别问,明哲保身b较好。?

    「因为她,其他人也不愿意跟你有交情。会跟麻烦JiNg打交道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呢。我只是很好奇,看你们好像很聊得来,就趁这次机会,当面问一问。」?

    突然间,我懂了。原来在这里生存的必要条件不是拥有友情,而是拥有他人眼中认定的价值。?

    「所以,要在这里不被争斗……想稳定,就得Ga0小团T吗?」?

    这一点,跟补习班里那些孩子们惯於排挤别人来获得认同感的技俩很相像。但是喵喵或许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否则,她也不会冒着被传染病般无理的鄙视忌妒的眼光投S杀Si的危险来跟我交谈。?

    「我是在帮你。」喵喵的表情里挂着ch11u0lU0的嗤之以鼻,彷佛是在替自己喊冤,狗咬吕洞宾。?

    只是,那颗被紧缩、再压迫,快要变成真空的心,正把我x1入黑洞。漩窝般的转圈,轮回、轮回,一直以来不忍心冷眼旁观的师长,面对学生之间霸凌的大公无私,沦落到自己身上时,就是无可奈何、任人宰割的笑柄。?

    新来的多少都要被质疑吧?低调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我知道。被斗臭,就没戏唱了。」?

    喵喵见我很认命,对於一点就通的聪颖,她又忍不住笑了。或许是看到我哑巴吃h莲,还是心里正想,这家伙很适合在这里生存,因为没有劣根X。?